第15章 守宮砂

張木匠厲聲問過之後,將瞎婆婆一把丟在了地上,瞎婆婆連忙大口喘氣,稍許後說:“張師兄,我對不住你,昨晚我的確撒謊,是有人去過我家,可我根本沒看清楚那是誰,至於我跟陳守信的關係……哎,張師兄你神通廣大,估計我們之事難逃你法眼。”

我老哥頓時冷笑:“你還有臉說,旁門之中出了你這種人,也真夠丟臉。快說,陳守信是不是盜門中人?”

瞎婆婆平時感覺很和善,很慈祥,可這會兒丟了老臉,竟然也皮厚了,點頭說道:“是的,我李秀芬終生未嫁,做了一輩子穩婆,難道就不能有喜歡的人嗎?陳守信人雖然風流,可對人十分體貼,我無依無靠,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我老哥皺眉:“別胡謅這些,我懶得聽,快些說那陳守信的身份,還有,平時你們怎麽來往?”

瞎婆婆知道現在落在我老哥手中,想跑是沒門兒了,隻好一一回答:“不錯,張師兄你所料都對,陳守信的確是盜門中人,平時我們來往,都是通過家中的深井,陳守信會盜門絕技縮骨秘術,更在我們兩家之間打了盜洞,來去自如。可是,那晚上進我家門的,的確不是陳守信,到底是誰,我也納悶。”

我老哥微微皺眉,問:“你說的都是真話?”

瞎婆婆急忙說:“當然都是真的,你瞧,我現在都承認了的我和陳守信的關係,還有什麽說不開的。”

老哥嗬嗬一笑,說道:“諒你也不敢對我再次說謊,不過,那陳守信也是個厲害人物,不但會盜門絕技縮骨秘術,竟然還能夠打得出龍鳳床來,一把年紀,也真是難為你們了。”

聽到老哥這話,瞎婆婆頓時一愣,然後再次歎息說:“看來張師兄法眼如炬,什麽都隱瞞不了你。”

老哥冷哼一聲,再問:“對了,陳守信這人風流成性?”

我沒想到老哥敢這麽問,畢竟,他這一問,要是人家瞎婆婆事先不知道的話,那這事就被瞎婆婆知道了。

在農村,尤其是老娘們,嘴巴太碎,稍有不慎,這件醜事就會被傳遍村子。

而且我還在這呢,老哥也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沒想到,瞎婆婆聽後竟然嗬嗬一笑,說:“這事我當然知道,陳守信每次鑽進我被窩,都說我比著那個女人溫柔百倍。當然,這是陳守信的事情,我隻管自己,我李秀芬不圖別的,隻要有人照顧我體貼我就行,其他的我不過問,也不想過問。”說完這話,他竟然有些自嘲是的笑了下。

我老哥皺了皺眉頭,不再多問,說道:“你可以滾了,但以後記住,今天這事你可以嫉恨我張自道,但是跟我老弟陳瓜無關,明白嗎?”

瞎婆婆趕緊應了一聲,爬起來就摸摸索索的一路跑遠了。

等到瞎婆婆走後,我有些不悅的問張木匠:“哥,剛才你為啥當著瞎婆婆的麵問我二爺爺跟奶奶的事情,我在身邊呢,以後這種事情,能不能先考慮下我的感受。”

我這話一說,他頓時笑了起來,說道:“好好好,我以後會考慮我弟的感受的,我弟也長大了,有自尊心了。不過陳瓜,剛才我是故意這麽問的,就是想看看李秀芬的反應,因為,我感覺這事還是有些梳理不清楚。”

我微愣,問道:“什麽意思?”

他說道:“陳瓜,你爺爺,奶奶,二爺爺,二奶奶以及這個劉秀芬之間,肯定存在著什麽更深層次的關係,這雖然是他們這一輩的事,但是,盜走你魂魄的那個人現在還沒調查出來,所以,我必須繼續追查,他們的關係越清晰,就越利於我判斷。

而且你想想,當初紙鶴帶路去到李秀芬家,說明那個藏在我家屋頂的人,就是去過劉秀芬家,可是,為什麽他忽然消失了呢,而且劉秀芬還沒看清楚那人是誰,這本來就還有疑點的。”

我聽這話,想了想,果然是這樣,然後問道:“對了,該不會那個人真是我爺爺吧?”

老哥擺了擺手:“還不能判斷,而且,從目前你爺爺的種種行為上來看,我倒是感覺不像他,而是另有其人。”說完,他眯著眼睛,開始思索了會兒。

我聽他這話,倒是鬆了口氣,要不是爺爺的話最好了,我也不希望爺爺是那個人。

在這老陵待了不多會,我就和張木匠返回到了二爺爺家這邊。

來到這邊,我發現我爹媽已經回來了,他們身上都穿著喪服,我過去跟我爹媽說話,我爹媽見到我都很高興,隻是現在是在二爺爺靈堂旁,沒怎麽多聊,他們就去忙了。

等爹媽去忙後,我老哥卻走到我身邊,指著我媽對我問:“那個人真的是你母親?”

我點頭,問咋了。

沒想到他隻是皺了皺眉,並未開口,但我看的出來,他心裏有事。

我忙追問:“哥,到底咋了啊,你怎麽總是有事瞞著我?還拿不拿我當你弟咯?”

他看了我一眼,笑著說:“我當然把你當成我弟,隻是……哎,或許是我看錯了吧。”

一聽他這話,我頓時有些生氣了,哼了聲說:“哥,我看你才對我好沒幾天,就把我當成是外人了吧,那個是我媽,你有啥事就說,不然我還擔心。”

我都說這話了,張木匠也不再隱瞞,說道:“我懷疑你媽的身體有毛病。”

啊?

我頓時叫了一聲,忙問:“你是不是看出我媽生病了?什麽病?”

他擺了擺手,欲言又止的對著我說:“好了,現在還不確定,不過你去幫我辦點事吧。”

我忙問:啥事?

他就說:你去找你們村裏十五六歲的女孩,問一下,有沒有來月經的,有的話,跟他們要點騎馬布來,還有,你去給我抓一隻癩蛤蟆來,明白了嗎?

我頓時愣了下,然後猛烈搖頭,問:“啥叫騎馬布?”

他深深看我一眼,苦笑一聲說:“騎馬布就是女人的布,帶著血的那種。”

我急忙對著張木匠說:“老哥,之前就跟我說那些龍鳳床,我都害羞了,現在你讓我去找十五六歲的女孩要布,你這不是害我啊,我才多大,要是去找人家女孩問這種事情,估計以後我名聲臭了,人家見我就罵我,名聲臭了倒是小事,我以後找不到媳婦了是大事!”

我這話一說,他頓時就苦笑一聲說:“那也沒辦法,難道你希望你媽出事啊?再說了,你這瓜娃子,我是你哥,你竟然說我是老流氓,信不信,我抽你?”

我撇了撇嘴,琢磨了一下,衝他吐了下舌頭,做個鬼臉轉身就走。其實,他抽不抽我不要緊,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媽。

張木匠本事大,他一見到我媽就皺眉,很明顯是我媽身上有事,或者是得了什麽病,找騎馬布雖然有可能被女孩子罵臭不要臉,但為了我媽,我什麽都可以不要。

二話不說,我跑到村裏小河邊,先去抓了兩隻癩蛤蟆,提留著兩條腿,然後琢磨去找誰要騎馬布。

正琢磨著,看到我小翠姐姐在河邊洗衣服,我湊上去,舍了臉就問她來了沒,小翠姐姐一聽我這話,端起木盆就潑了我一身髒水,說我個小混蛋,二爺爺死了還不去奔喪,竟然在這裏耍流氓,嚇得我趕緊就跑了。

在村子裏轉悠了好幾圈,我是真的為難了,這種事情,讓我一個男孩子怎麽開口啊,就在我為難的時候,我看到小翠姐洗完衣服回家了,我想著追上去跟她道歉,沒想到,剛到她家門口,就見她把木盆一扔,直接跑廁所裏去了,嘴裏還嘀咕:真是邪門了,那小混蛋說什麽就來什麽了。

我一聽,明白了,被我給猜中了,這可是老天爺保佑我啊,當即我就躲起來,等到她離開,偷摸摸的去廁所,撿了她的騎馬布。

說真的,挺惡心的,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心裏還有點小邪惡。

騎馬布得手,我趕緊包了包,提著兩隻癩蛤蟆找到了張木匠。

張木匠看到我回來,一個勁對我笑,我衝他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了他一句老不正經,就把東西都給了他,他竟然找來一支毛筆,沾了點血,又用銀針刺破了癩蛤蟆身上的疙瘩,用毛筆沾了沾,然後把毛筆遞給我說:陳瓜,別讓你媽發現,輕輕點在她的手背上。

我皺眉,說:“這不會對我媽有啥影響吧。”

他搖頭說:“能有啥影響,這是點守宮砂,又沒毒。”

我納悶了,點守宮砂?好端端的給我老媽點什麽守宮砂啊,可是他說沒毒,我也就按照他說的,趁著老媽不注意,在她後背上點了下。

等我點完,過了不到三分鍾,老哥遠遠端詳著我老媽的手背瞅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我忙問:“怎麽了哥?”

張木匠用古怪的眼神瞅了我一眼,忽然開口說:“你這兒子都這麽大了,可為啥,你老媽還是個處女?”

我一聽,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