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嚕嚕緊張的東張西望起來。她知道小墨兒不一定會生氣,但是心裏又希望他能介意,如果小墨兒介意,至少說明他是在意自己的。可要是真的介意的話,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去跟小墨兒解釋才好,古嚕嚕在尋找軒玉墨的同時,一邊跑一邊苦惱的想。人有的時候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明明就想這樣,可又想著要是那樣該怎麽怎麽樣。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完全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因為自從來到這個古代之後,她就越發的不像從前的那個自己了。也許是在現代的時候太冷靜太自持了,所以來到古代之後,性格之中的沉靜因子居然一點都沒有留下來,反而變得異常活潑開朗。古嚕嚕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後來她得出的結論是,也許這就是這個世界給她的性格,那麽她就應該欣然接受才是。

古嚕嚕沿著太子宮的小路找了好久,可是居然再也沒有看到小墨兒的身影了。這個小墨兒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了,居然一點兒人影都沒有了。她都找了那麽久了居然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莫非是真的生氣了?古嚕嚕意想著,心裏忽然有些暢快起來。小墨兒要是生氣了,不就說明他在意自己嗎。古嚕嚕覺得自己的內心在碰見小墨兒之後已經開始變得扭曲起來了,她發覺自己開始變得猶豫不決起來,一點也沒有從前那種果斷了。愛人果然不是一件好事兒。

就在古嚕嚕準備回去軒玉墨的房間等他的時候,她才隱隱瞥見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隻有一個角,被小心的隱在廊杆後麵,但古嚕嚕幾乎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小墨兒的衣衫。或許她對其他什麽東西永遠都是馬馬虎虎的,但惟獨對小墨兒,什麽都不含糊。甚至小墨兒笑起來的時候會有兩個好看的酒窩,那酒窩的深淺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古嚕嚕定了定神,放低聲音一步步朝那個方向走去。她臉上笑著,可心裏多了一分不安。不知道小墨兒會不會生氣呢,要是他朝她吼了她該怎麽辦?古嚕嚕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所以也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一邊的軒玉墨已經轉了出來,正盯著她。待古嚕嚕抬起頭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頓住,她此刻的動作看上去十分有趣,雙手舉起,像是一隻小貓咪。她皺了皺眉,尷尬的對著軒玉墨笑笑。心裏暗自叫苦,這個小墨兒是怎麽回事兒啊,怎麽什麽時候都一聲不吭的,出來的她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聲響。她有些埋怨的盯了軒玉墨一眼,軒玉墨臉上出奇的嚴肅,完全沒有了往日時候的那種瀟灑和神采。

“你怎麽跟個鬼似的,出來都沒有聲音?”古嚕嚕埋怨的說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倒是軒玉揚反而覺得好笑起來。鬼?出來沒聲音?他分明記得自己出來的時候咳嗽過一陣子,莫不是這丫頭想其他什麽事想的太入神了沒聽到就是她耳朵出了什麽問題,這會子倒好,惡人先告狀,職責起自己來了。不過軒玉墨一向不是那種會盯著小事情不放的人,對於古嚕嚕他也懶得去爭辯,拂了拂衣袖轉身想走,卻被古嚕嚕一把拽住。

“你要去哪?”古嚕嚕叫了一聲。她話還沒說完他就要走?

軒玉墨挑了挑眉。“我要去哪似乎不用向你報備吧?”他的聲音充滿著諷刺和挑釁,讓古嚕嚕一下子傻在那裏。要知道從前的小墨兒哪會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古嚕嚕沮喪的低下頭去,果然小墨兒還是生她的氣了。可是她不是應該高興的嗎,這樣就說明小墨兒在意自己啊,可是沒想到此時此刻,自己心裏的難受居然會那麽強烈,強烈的她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她艱難的看向軒玉墨。第一次,她從他諱莫的眼神中什麽都看不出來。古嚕嚕忽然發現,原來眼前的男子並不真的是那麽容易就能看透的,從前她能看透他,是因為他願意讓她看透,可現在一旦他不願意了,將自己的真實心緒掩藏起來了,她就再也看不出來了呢。

古嚕嚕為這樣的發現心慌起來,她有些急急的想去抓住軒玉墨的衣衫,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要牢牢的抓住這個男人,一旦放手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可是要怎麽抓?為什麽她看到現在的軒玉墨,眼裏滿是冷淡和疏離呢。

古嚕嚕急的快要哭了,她在這裏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更何況還是在軒玉墨麵前,此刻的軒玉墨麵無表情。甚至壓根就沒有打算要安慰她似的。他抱著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這算什麽?古嚕嚕看著自己撲空了的小手,為什麽她感覺軒玉墨就是故意這麽對自己的?

咕嚕嚕生氣了,雖然她喜歡小墨兒,但並不代表她就會接受任人宰割,她低垂下手,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小墨兒,你怎麽了,是不是討厭我了?”她小心翼翼的問。

可軒玉墨依舊是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那神情真的即將惹惱古嚕嚕。就在戰爭即將爆發的前一刻,軒玉墨終於開口。“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你說讓不讓我生氣?偏偏還跟他那麽親熱,你難道一點放人之心都沒有嗎?你這樣,我怎麽放心讓你呆在太子宮裏?”

古嚕嚕聽著他的話,眼睛眨巴眨巴。這是什麽情況?原來小墨兒不說話是在擔心自己啊?那為什麽他要擺那張臭臉?難道也是為了讓自己記得這種情況?

利用?好吧她承認,她心裏是知道軒玉揚對自己的利用的,軒玉揚就是在利用她一步步引導她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可那又怎麽樣呢?古嚕嚕從來也不覺得自己太傅女兒的身份有什麽不好和對軒玉墨不利的,她不明白軒玉墨究竟在擔心什麽。她都沒有在替自己擔心,小墨兒那張臉上依舊沒有半點笑容。不知道為什麽,古嚕嚕居然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