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熙的笑有種淡淡的味道,那種味道隻屬於他一個人,古嚕嚕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看到過這種味道,感受到過這種感覺,她覺得很新奇。對於白慕熙,她是又喜歡又厭惡的,喜歡的是他能夠幫助自己,像個朋友一樣守在自己身邊,厭惡的是他有時候十分喜歡逗她玩,讓她有時候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時候在說真話什麽時候在說假話。古嚕嚕承認這是一種自己對對方的不確定性而讓她產生的厭煩感。不過現在,不是厭煩他的時候,古嚕嚕清楚的知道,現在唯一能夠求助的,除了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白慕熙就再沒有他人了。

古嚕嚕一把抓住白慕熙的胳膊搖晃起來。“我說小二,你別再賣關子了,有什麽趕快說,我這小心髒實在經不住你這麽個折騰啊。”她說的是實話,要是再這樣折騰下去她非瘋了不可。古嚕嚕皺眉盯著白慕熙,希望他能夠大發慈悲不要再戲弄自己了。

白慕熙不屑的撇了撇嘴。“昨夜軒玉墨才剛被送去地牢不久就有人劫獄,不過那人不像是去救軒玉墨的,到像是想要痛下殺手的,因為他幾乎招招刺向軒玉墨的要害,若不是軒玉墨自己功夫深厚,恐怕已經死在地牢裏了。更為離奇的是,那名劫獄的刺客剛被軒玉墨製住,整個地牢就開始蔓延起大火來,好像是要生生將裏麵的人都燒死一般。幸得皇上有所準備,在地牢外麵派了許多侍衛保護,否則恐怕此刻整個地牢內的人都得不到生還的機會了……”白慕熙的聲音越說越低,他分明看到古嚕嚕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起來,並且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僵硬,目光呆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古嚕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牽絆著她似的,那種感覺讓他忽然有種害怕。他試著碰了碰古嚕嚕的胳膊。沒有反應。古嚕嚕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隻聽的到她自己的呼吸。半晌之後,古嚕嚕才終於幽幽的回過神來看向白慕熙。白慕熙說的不是假話吧?那麽現在小墨兒怎麽樣了呢,為什麽會沒有一點消息?

古嚕嚕這才終於將思緒拉回到了現實,她一把抓住白慕熙的手腕,纏著聲音問道:“那小墨兒現在在哪裏?他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一連串的問題拋出,其實也不過是為了要得到一個答案而已,可是為什麽心裏明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小墨兒沒事,她卻非要看到白慕熙親口說出那兩個字不可。是的,她是沒有安全感,她太害怕小墨兒出事了,以至於這種害怕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幾乎蔓延到她的所有細胞內。這種感覺真不好受,古嚕嚕發誓,她這輩子再也不要有這種感覺了,她也不要小墨兒再受這樣的待遇了。她皺起眉頭,其實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隻有在這個時候古嚕嚕才驚覺,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個局而已,隻是有人上鉤,有人釣魚而已。古嚕嚕盯著白慕熙的眼睛,親眼看到他說出沒事兩個字後方才安心下來。白慕熙不會騙她的,而且他知道的內幕永遠都比自己多,所以相信他應該是不會有錯的。古嚕嚕一直都是這麽覺得的,離小墨兒最近的,除了自己就是白慕熙。而有時候她會覺得,其實自己離小墨兒的並不近,隻是身體之間的距離很近,而心卻離的很遠。

“沒事兒就好,那他現在在哪裏?”古嚕嚕眨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在皇上的寢宮內。皇上怕有人再對他不利,故而留在了自己的寢殿內。”其實隻不過是找個機會讓軒玉墨可以從那場刺殺中脫身而已。壽宴的時候那場刺殺,此刻一口咬定是太子軒玉墨指使所為的,皇上不過是想讓軒玉墨洗清罪名,從而再抓出究竟是誰做的,所以才會有哪一出皇上將軒玉墨囚於地牢之中的戲。隻是沒有想到,這出戲隻持續了一個晚上便無奈落幕了,即使沒有真的知道事情的內幕,白慕熙大概也能猜到,接來下的把戲,無非就是找出元凶,進行整頓罷了。這麽多年了,皇上一心想將皇位傳給軒玉墨,怎麽會那麽容易就讓別人得逞了呢,別人縱使再聰明也逃不過皇上的眼睛不是嗎,在這個皇宮裏,其實最聰明的就是皇上,他掌握了生殺大權,他甚至掌握了大多數人的情緒和思維,所以可以毫不費力的將他們一網打盡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所謂皇帝,並不是浪得虛名的。所有想跟皇上作對的人,下場無一例外都是一樣的,所以白慕熙想這一次一定也不會是個例外。隻是就要看,這個下場究竟有沒有從前那麽殘忍和徹底了。白慕熙收回思緒,發現古嚕嚕正奇怪的盯著自己看,被她盯著看並不奇怪,奇怪的卻是她眼中的那一抹懷疑。古嚕嚕的眼睛從來不會騙人,她的很多情緒都會毫不掩飾的保留在眼底,所以想要知道古嚕嚕此刻的心情如何,隻要看一看她的目光就會知道。不知道為什麽,白慕熙很不喜歡古嚕嚕這樣盯著自己看,像是在對他懷疑一般,讓他似是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一般,悶悶的。明明他什麽都沒有做,卻為什麽要被人懷疑呢?就算是知情不報,也不能全部將責任推倒他身上不是嗎。

“小二,我發現你跟小墨兒一樣,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喜歡睜眼說瞎話。”古嚕嚕歎了口氣,這是今天她的最新發現。的確是這樣的,如果不是說瞎話,為什麽不敢看著她的眼睛說。白慕熙一聽這話,立刻覺得自己真是冤枉,好心告訴她這一些卻要被說成是睜眼說瞎話,若不是她是古嚕嚕,白慕熙還當真是連說都懶得跟她說的。他掉轉過頭去,手中折扇嘩的一下打開來,輕輕的搖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