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玉墨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皇了,那一年被父皇送去了太傅府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進過宮,現在,也是這十幾年裏第一次再回到宮裏,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和無涯一起去到了他父皇的書房。

皇帝正在站在窗口負手而立,遠遠的竟看到諧謔的滄桑之色。軒玉墨在門口站定,他阻止了公公進去稟報,而是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兒臣參見父皇。”軒玉墨不大不小的聲音,在瞬間響徹在整個禦書房內。

一身龍袍的皇帝忽然轉身,在看到軒玉墨的時候,眼眸半眯了起來。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感覺,眼中像是有些眷戀,又像是有些遺憾,還有些歎息。但軒玉墨覺得,他父皇每次再看他的時候,總像是在透過他看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是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皇帝將軒玉墨扶起,搖了搖頭。“墨兒,果然是十多年不見,當初的那個小孩兒,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有擔當的男子了呢。不愧是朕的太子,自有那一份擔當在的。”

軒玉墨隻是輕笑。他的父皇寵愛他,他一向都是知道的。這些年他雖然身在太傅府,可是但凡有好吃的好用的,他父皇總是會譴了宮裏的人來送到太傅府給他。那些年就是因為父皇的在意,才讓軒玉墨不至於對皇宮徹底絕望。

“父皇這些年,身子還是那般硬朗。”軒玉墨淡笑。

皇帝笑著擺了擺手。“父皇早已老了,哪裏能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比呢,墨兒,此次進宮,一路上該是暢通無阻吧?”

軒玉墨知道皇帝問這話意欲為何,他點了點頭。確實暢通無阻,像是有人已經事先安排好了一般,一路暢通,有幾次他似乎都以為,皇後大概是不知道他要回宮的,可看著又不像,到了宮中之後無涯才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皇上在暗中做了手腳。若不是他父皇,回宮,怕是也沒那麽容易的。

皇帝看了軒玉墨許久,終是拍了拍軒玉墨的肩膀,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墨兒,這些年父皇虧欠了你啊,從前朕虧欠了你母後,如今你明是朕的兒子,堂堂的太子殿下,卻從小不生長在宮中,朕真是……”

“父皇不必自責,這些年來兒臣過的很好,太傅大人對兒臣很好,況且父皇也從未忘記過兒臣,兒臣已經非常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