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又滑又賊

這撕逼大戰看著一點都不精彩,反而讓她腦殼疼,你看看,都是六七十的老頭子了,吵起架來血壓也跟著噌噌地飆升吶,不管哪個在朝堂上當場噴血,都不咋好看的說。

可,這兩位位高權重呀,整個朝堂都在聽這兩位撕逼呢。

也是聽了快一個時辰,常曦才摸清楚是咋回事啊。

今年兵部武舉考試輔國老將軍的乖孫兒拔得頭籌,又在殿試時被昭帝欽點成金科武狀元,聽說才滿十八歲,春風得意少年人呐,這可是輔國老將軍的心頭寶,逢人都要誇地天花亂墜。

隻不過,咳,這個武狀元吧,成長經曆就比較坎坷了。

老將軍當年征戰在外,獨留一個兒子在京城,被家人慣地無法無天,在好女色方麵簡直無人能出其左右,粉頭姘頭寡婦牆頭都有這位的身影,就是在大家上一眼相中個水靈靈的妹紙,當晚都要搶回自家炕頭的那種,整個將軍府更是烏煙瘴氣,此子呼朋喚友天天燕舞鶯歌,家裏大大小小的妾室丫頭,哪個兄弟看上了,這貨也毫不在乎就留個廂房給兄弟們凹凸到天明。

老將軍回京城時,被府裏的盛況氣地兩眼一黑,當場差點掛了,這才知道他這個兒子在京城的名聲有多臭。

老將軍決定整頓家風,首先就是要給他兒子娶個能幹的媳婦兒管管,媳婦兒後來是娶回來了,還真也當起家了,更喜人的是,他這兒子在怎麽亂搞都沒下蛋,他這兒媳婦是真懷上了。

這兒媳婦再能幹也擱不住懷孕後被人算計呐,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動的手腳,這位能幹的兒媳婦兒在生娃娃的時候,難產血崩直接去了奈何橋,留下的小娃娃,也就是老將軍的孫兒,也差點活不了。

頭一個月時,那小娃娃哭起來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小臉憋地青紫就出不來聲兒啊,多少名醫看了都搖頭說這娃兒活不過兩個月,老將軍多心痛啊,他唯一的孫兒啊,還是在後來有位遊方僧人登門拜訪,說是讓小孫兒當成小姑娘家家的養到十二歲。

老將軍無計可施抱著姑且一試的法子,嘿,還真成了,打扮的跟小姑娘似的孫兒,還真有哭的力氣,連病都很少生,老將軍帶在身邊別提有多疼愛了。

就是有一點,這小孫兒長相竟然也稱得上是,國色天香!

小時就經常被人欺負調戲,以至於被當成姑娘養大一直都是這位金科武狀元最翻不過篇的事兒。

這不,才滿十八歲就中了金科武狀元,就是當年的事兒給刺激的。

哪裏知道在京城酒樓與一眾好友喝酒時,被人當然男扮女裝的娘們兒調戲了!

如今還被當成娘兒們調戲,那還了得!

一個字,打!

火從心中起,膽向兩邊生,何況少年人的血氣方剛還熱乎著呢!

拿起個酒壇子撲過去劈頭蓋臉就砸向了不長眼的那個,“嘩啦”一聲給不長眼開了瓢,鮮血順著頭發絲兒往下淅淅瀝瀝呐!

丫的對方也是京城爺們中的一霸,誰呀,就是六老王爺最疼愛的嫡長孫,捧著手心裏暖和大的主兒,有著混世魔王諢號的京少啊!

一抹拉臉,擦,爺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開過瓢呢!竟然被丫的給爺破了處了!

怎麽辦,當然是一個字了,打!

兩幫小爺砸地砸,打地打,聲勢浩大陣仗驚人,京城最大的酒樓一品天下都被這幫京少們給砸地成片了!

肯定有人報警啊,警字頭的衙役嘩啦啦來了一堆,抬頭一看,呀嗬,京兆尹於大人家的公子也在混戰裏呢。

京城守備也來了一溜的人呢,看衙役們抬頭看熱鬧呢,他們也跟著抬頭看,哦,兵部侍郎的賈大人的公子也在裏麵呢。

怎麽辦,能怎麽辦,上頭的人誰也惹不起,大理寺卿的兒子在拿著板凳砸大都督家的孫子,禦史大夫的孫子一腳踹在光祿大夫的兒子臉上……

隻能派人給各家捎信兒,各自來領自家的小爺吧。

常曦都忍不住揉著眉角了,要是有天她能回到現代,她一定出本書,就叫朝堂上的那些事兒……

“六老王爺欺人太甚,皇上要給老臣做主啊!”

“哼,老將軍大老粗一個,京城老百姓的眼睛都不瞎,當日可是你那頑劣孫子動手在先。”

哼哼吃吃各種口水仗省略不計,常曦看向京兆尹於大人,這位眼觀鼻鼻觀心,再看兵部侍郎,嘿,這位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再看大理寺卿,呀,這位竟然也是。

一個一個看過去,都乖著呢,竟然一個都不和她對上視線,還樣子是等著兩位老家夥爭出個結果呢。

等把眼神收回來了,竟然剛好與安定候的眼神對上,額,怎麽算算這位安定侯今年也七十來歲了,貌似也沒怎麽上過朝的人物,難不成他家也有孫兒參與這場京城小爺排行榜爭霸賽的混戰了?

眼神這麽一對上,老侯爺竟然是對上她俏皮了眨了一下眼睛,噯,這是個什麽意思?

正想著呢,老侯爺拿著象牙笏站了出來義正言辭道:“請皇上為老臣做主。”

常曦後腦勺疼,勉強按下想要揪起的眉頭,露出和顏悅色的表情親切地問道:“老侯爺有什麽就直說吧。”

好吧,整個朝堂都安靜下來了,估摸著都在猜測老侯爺家到底是誰參與了這場混戰。

哪裏知道老侯爺十分中氣十足道:“皇上,老臣用半輩子積蓄開了一家酒樓,沒想到昨日被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給老臣砸了個稀巴爛,老臣找了十來個賬房先生算了一晚上,老臣心痛啊,讓老臣緩緩。”說著還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順順氣。

常曦忍不住驚歎啊,真能演啊!隻是沒想到被砸的酒樓主子也上朝來討說法了。

老侯爺還抬頭用心痛的目光看看六老王爺,六老王爺側過臉,心痛的目光又看向老將軍,老將軍一瞪眼,總之,老侯爺精明著呢,昨個誰參與了砸自家酒樓的事情,他一個一個看過去,跟清點人頭一樣。

轉而就一副泫然欲泣痛心疾首的模樣:“算了一晚上,發現損失了將近一萬兩白銀呐,咳咳咳,這把老臣棺材本的錢都貼進去了,等到了最後,官差來了,駐軍都來了,竟然一個人都沒拿住,京城之地天子腳下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有沒有天理了,老臣今天就是上朝就是來討說法了,求皇上給老臣一個說法,把這些目無王法的熊崽子們都緝拿歸案,該算的賬都算清楚!”

常曦看著這些朝臣們啊,已經是從頭頂疼到腳後跟了,這怎麽辦,一幹小爺二世祖打群架,卻涉及一眾水兒的朝臣,老王爺老將軍帶頭起哄,老侯爺一邊淚眼漣漣討說法……

皇上,救命啊!

“這事兒好辦。”昭帝批著奏折,看常曦手拿香蕉憤恨地揮舞來去,一個挪步站左邊學老王爺的講話,再一個挪步站右邊學老將軍的言語,沒了,還舉著香蕉學老侯爺那深深一恭。

昭帝忍不住莞爾啊。

常曦一聽昭帝說好辦,瞪大了雙眼抱怨:“怎麽好辦了,一群二世祖,一幫裝聾作啞的朝臣,兩個吹胡子瞪眼的老頭,還有個唯恐天下不亂插一腳的老侯爺,哼,也不知道這天底下的人有什麽好羨慕皇帝的,孤家寡人不說,天天出力不討好,你的那幫大臣,心窟窿眼太多,又滑又賊,滑不溜秋賊眉鼠眼。”

昭帝總算有一丟丟明白眼前的人兒了,小嘴也就光抱怨抱怨,實際上該幹什麽還是乖乖的幹,這眼瞅著,也是個讓他啼笑皆非又深愛的沒法的優點啊,何況曦兒她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詞兒,又新鮮又妥帖,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蹦,他現在聽地還滿歡樂的了。

雖是吐槽,但定位精準。

讓朕深以為然也!

“既然他們一個個又滑又賊滑不溜秋賊眉鼠眼,那咱們就給他們一個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昭帝放下手中的奏折,他最近思慮過簡單粗暴這種解決問題辦法的妙用,甚至運用到批閱奏折之上,發現不僅其樂無窮,並且十分實用有效。

於是,還有點樂此不疲了。

“什麽辦法?什麽辦法能唔,處理這麽一幫人?”常曦把剩下的香蕉皮給剝幹淨了,咬了一口唔唔道。

“今年因為秋闈之事,倒是沒有在西山圍場上組織狩獵,既然京城這幫小爺的火氣都這麽大,參與的人這麽多,這些藕眼大臣們又仗著法不責眾欺負到咱們曦兒頭上,咱們就為這兩幫打群架的事主兒瀉瀉火,就在西山圍場舉行一次別開生麵的狩獵,限時三日,三日後,獵物多者獲勝,輸的那一幫要向贏的那一幫道歉,並且賠償一品天下的所有損失。”昭帝緩緩道來。

常曦雙眼慢慢發亮:“對啊!皇上你可真厲害,這都能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