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未來在他身上

李泰的後事已經處理好,吳一道安排人將其厚葬,然後派人回大營通知他的家人。這是黑旗軍這幾年來損失的第一名大將,沒死在戰場上,死在了刺殺中。李泰是從西北開始跟著方解的,那個時候他是西北狼乳山隋軍中的一員別將,雖然沒有大才,但為人謹慎,行事穩重,當初劃分騎兵飛字營的時候,方解就把他提拔起來為一軍騎兵的副將。

後來隨著黑旗軍的實力越來越大,李泰的軍職也由副將升為將軍,在西南黃陽道,夏侯百川遇刺的時候,正是他帶著人馬清查佛宗之人。然後又率軍疾馳上千裏,趕赴信陽城戍守。

對於李泰的死,黑旗軍上下的將士們心裏都有些不好受。

幸好方解留下了散金候吳一道和道尊項青牛,如果那天返回西南的時候方解帶走了他們兩個,隻怕那天大營裏遇刺的將領不止李泰一個。

“布了這麽大的一個局,高開泰沒有這樣的心機也沒有這樣的大局觀。”

獨孤文秀看了方解一眼:“之前主公說,這件事牽扯到了一個叫做月影堂的江湖宗門,或許這一切都是月影堂的人謀劃出來的。”

“這個人很不一般,還沒有露麵卻已經把所有事都算計了進去。或許他就在暗處冷眼旁觀著,等待著機會。由此可見月影堂絕對不是想重出江湖這麽簡單,那個月影堂的主事人隻怕心懷大誌。”

吳一道看向方解:“現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先分兵攻打靈門關。隻要將靈門關守住,那個地方極為險惡易守難攻,狼騎不熟悉攻城略地的戰法,想奪下靈門關沒那麽容易。如果拿下靈門關狼騎還未到,還可以派兵向西守住沂水。”

方解點了點頭吩咐陳孝儒道:“去把晏增找來。”

陳孝儒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派人。

“主公……”

獨孤文秀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方解:“用晏增……是否有些不合適?”

他聲音略微壓低了些:“如果這真的是一個布出來的大局,晏增是高開泰的舊部,他守黎陰城是重中之重,高開泰若是對他信任,未必不會將這個局告訴他吧?如果他知道這些,那麽他的投降就……”

吳一道眼神一變:“獨孤的意思是,高開泰為了引咱們北上,以達到他與狼騎合圍咱們的目的,故意丟了黎陰城?”

獨孤文秀點了點頭:“不是屬下疑心太重,而是此時的局麵容不得屬下不想的多些。黎陰倉是高開泰軍糧所在,他派晏增帶重兵戍守,可是打黎陰城的時候晏增雖然防守的很嚴密,但最後投降的時候似乎顯得輕易了些。強渡秦河的時候,主公派夏侯主攻,派晏增攻打靈門關……可是晏增以靈門關易守難攻為理由,隻是圍了城關,沒有進攻。”

吳一道臉色一沉:“如此說來,倒是真有些可疑了。”

他看向方解:“按照道理,主公得了晏增之後一路向北暢通無阻,晏增勸說沿途三關七八座城池的守將開門投降。他能說動這些人,為什麽偏偏說不動靈門關那幾千守軍?那個時候尚且看不出靈門關有什麽重要的,大軍向北走不到哪裏,攻不攻無關緊要。但是現在,靈門關的要緊處就顯現出來了。晏增沒有攻打靈門關,他稟告主公說勸降靈門關守軍不成……難保不是故意為之。”

“還有……”

獨孤文秀補充道:“現在看來,不隻是晏增可疑,便是他一路上勸降的那些高開泰部下也都可疑。那一路上過來的太順利了些,順利到有些超乎想象。幾乎晏增進城過不了多久,守城的將領就會開門投降。”

方解搖了搖頭:“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但你們卻忘了一件事。”

“什麽?”

吳一道問道。

“前提是,如果這一切都是高開泰布的局,那麽高開泰很久之前就已經和蒙元人勾結。既然已經勾結,為什麽他要在秦河那般苦戰?數萬大軍戰死,這損失對他來說不可謂不大。如果他是想把我黑旗軍擋在秦河以南,以方便將來和狼騎合圍……那也說不通,如果是這樣,他就不會分兵把守秦河,而是將大部分兵力都擺在秦河以北,拚死也不讓咱們過來。”

獨孤文秀聽完微微一怔,然後點了點頭:“主公說的有道理。”

他看了看地圖,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確實如此,若是高開泰和蒙元人早就已經勾結,那麽他應該親自帶兵在秦河以北布防。”

“我不想輕易懷疑一個部下。”

方解站起來緩緩的說道:“晏增是降將,但他現在已經是黑旗軍的人了。如果讓我選擇懷疑他還是信任他,我寧可是後者。”

……

……

西北

樊固

少年拿起一件東西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師父,這是什麽東西?”

九先生看了一眼後搖了搖頭:“我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年,也沒弄懂這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更不知道這裏的東西都是做什麽用的。我修為大成回到月影堂成為九先生之後,又回到這裏生活了兩年,還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弄懂了其中一個東西的能幹什麽。”

“就是師父你交給其他幾個天君的東西?”

“嗯”

九先生點了點頭:“我在那邊的一個石門裏麵找到了很多書冊,本想翻閱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幫助,但一捧那些書冊就變成了灰。上次帶你們幾個過來,唯獨你對這裏的東西最有想法,所以我才會再帶你來。”

少年點了點頭:“徒兒謝師父的賞識,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他走到一個看起來很奇怪的一個櫃子前麵,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後搖頭:“這東西應該是用極繁瑣的結構組成,便是我原來的那個師父也未必解的開。這應該是暗鎖,但要打開這門不僅僅需要鑰匙,應該還需要其他什麽手段。”

他原來的師父,是個鎖匠。

遠近聞名的鎖匠,他師父打造出來的機關盒子,當世也沒幾個人能打的開。這個少年自幼在這方麵便表現出來足夠的天分,七歲的時候,他師父打造的任何東西都已經難不住他。

“所以我打算留你在這。”

九先生指了指遠處:“你安心在這裏參詳這些東西,那幾個人我留下保護你。以後你的飲食起居,都是他們幾個照顧。吃喝都不需要你操心,他們都會幫你打理好。”

“你呢?”

少年問。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做,既然我帶著月影堂重新回到光明中,要的就不是一瞬的光明,而是永恒的光明。我現在已經把蒙元人,高開泰,黑旗軍都算計了進去,讓他們這三方去打吧,打的越慘烈越好,最後得力的都是我月影堂。月影堂在黑暗中二百多年來,唯獨在我治下才開始出現起色。既然上天把這件事交給我來做,我就要做好。更何況,這次的一個對手還是當年的老相識,我怎麽能再置身事外?”

“可是師父……我一個人留下會害怕。”

“你是男人,男人可以害怕但不能退縮。沒有人不害怕,就算是我也有害怕的東西。但如果我們遇到害怕的事就退縮,將一事無成。”

九先生認真的說道:“你的天分在這裏,將來月影堂的成功可能就在你身上。”

“好吧……”

少年猶豫了一下問道:“如果我不小心弄壞了什麽東西怎麽辦?”

九先生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你不弄壞,我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所以弄壞和不知道用處沒有什麽區別,但隻要你發現一件東西的用處,對我的幫助都很大。這個地方的東西,你就算全都弄壞了我也不會怪你。”

“那就好。”

少年嘿嘿笑了笑,有些憨傻。

九先生搖了搖頭:“等忙完了這件大事之後,我會過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

“三郎就交給你們了,如果三郎出什麽意外,你們幾個也不用回去見我了。記住,再你們還有一個人活著的情況下,三郎都不能死。月影堂的未來或許就在這裏,隻要能清楚這裏的作用,月影堂化宗門為帝國也不是夢。到時候你們都是有功之臣,你們知道,我從來都不吝嗇賞賜。”

“九爺放心,三少爺就交給我們了。”

九先生點了點頭,又回頭看向那個叫三郎的少年:“安安心心在這裏參詳這些東西,等我下次來的時候給我一個驚喜。”

“師父!”

三郎忽然從那個屋子裏探出頭,朝著九先生興奮的喊著:“師父,我把那個門打開了,從裏麵找到這個東西。隻是還不知道是做什麽的,這個櫃子裏全都是這東西。櫃子密封的極好,所以裏麵的東西保存的都很完好。”

九先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他將月影堂的未來成就如何都押在三郎身上了,而三郎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他朝著那邊走過去,看著三郎臉上的興奮表情,他很久都不曾波動過的心也變得激動起來。

“這個東西應該不難,比師父你發現的那個東西的用法應該簡單的多。這裏有個拉環,這麽多一樣的東西顯然是經常用到的,這個拉環就是為了方便使用,我試試還能不能拉開,也許拉開之後就會有想不到的變化。”

三郎說著話,把那個圓滾滾的東西外麵的拉環拉開。

他一鬆手,哢嚓一下從上麵掉下來什麽東西。三郎低頭看了看,還沒來得及直起身子……他手裏的東西轟然爆開,巨大的爆炸力直接將他撕成了碎片。那場麵太突兀震撼,以至於在遠處往這邊走的九先生被徹底嚇呆。

他抬起手,擋住那些激飛過來的碎片。

就那麽看著那一地的殘肢斷臂……一秒鍾之前還朝著自己得意的笑著的三郎,此時變成了一灘肉泥。

“這是……天意嗎?”

九先生看著那裏,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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