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張 狂暴的血液

第一千一百零九張狂暴的血液

青界

冒出來無數的尖刺,將每一顆血珠都釘住。

所以這個場麵看起來格外的詭異,也令人震撼。站在遠處的百姓們看不真切,卻能感覺到那種強大的威壓。這些百姓雖然或多或少都經曆了戰亂,但其實沒有幾個人見過真正的修行者之間的戰鬥。

對於他們來說,修行者就是神仙一般的人。

而方解和劉燕雀這個級別的修行者之間的戰鬥,更不是輕易可以看到的。所以百姓們雖然看不懂看不清,可他們還是看的那麽專注那麽入神,唯恐走了一眼,就會錯失什麽罪精彩的畫麵。

事實上,遠處看到的畫麵遠不及那中被改變的天地元氣帶給他們的壓力大。大修行者施展出來的攻勢,尤其是到了界這個層次,需要耗費的天地元氣極大。而天地元氣的變化,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威壓。

“為什麽我的腿發軟?”

有個年輕人壓低聲音和同伴說了一句,似乎是覺得有些丟人,說完之後臉就有些發紅。可他說話的時候才注意到,比自己瘦弱的同伴臉色白的下人,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年輕人剛要說些什麽,下麵戰局忽然一變。

隨著下麵戰局的變化,年輕人的同伴終於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哇的一聲噴出來一大口血。年輕人嚇得變了臉色,哪裏還敢再停留,抱起來同伴想往外麵擠,可是人山人海中,哪裏能擠得出去。

就在這時候,遠處有個錦衣之人從眾人頭頂上掠了過來,眉頭微微皺著看了那兩個人一眼,俯身一手抓住一個將其提了起來,然後就在人群頭頂上縱掠了出去。這兩個人被這錦衣之人抓著往外掠的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到了人群外麵之後,他們兩個才看清把他們帶出來的,竟是一個看起來頗為標準的女子。

但,這兩個人卻不敢有一點的不敬。因為這個女子身上穿著的,正是驍騎校特有的錦衣。而且看他錦衣袖口衣領上繡著的流雲金線就能知道,這個女子還是驍騎校中地位很高的人。一般的驍騎校穿深藍色錦衣披大紅色披風。組率的錦衣上,繡的是白色流雲。團率的錦衣上,繡的是紅色流雲。百戶的錦衣上,繡的是紫色流雲。隻有地位很高的千戶錦衣上,才會繡上金色流雲。

“謝謝”

年輕人低著頭道謝,不敢去看那女千戶的臉。

“年紀輕輕,身子竟然這麽差!”

女千戶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不要再過去,若是王爺和那人激戰到了要緊時候,你這身子骨隻怕會連站都站不住!”

說完這句,女千戶轉身掠走。

“好美”

那個吐了血的年輕人看著女千戶的背影讚歎了一句,眼神都有些發直。身子骨還算結實的那個年輕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早就說讓你不要和那個張寡婦來往,這才短短八年,幾乎就把你的身子快掏空了!在這樣下去,我怕你會死在她那兩條大腿下麵!”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身子骨極差的年輕人搖了搖頭:“以我的家世去哪裏尋個婆娘?若非是張寡婦,我怕是一輩子也嚐不到女人的滋味了。”

“懶得說你!”

年輕人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攙扶著他往遠處。

不止是這個身子骨很差的年輕人受不了,圍觀的百姓中,年紀大的,身子弱的,幾乎都快承受不住了。那種似乎從天空落下來的威壓,讓人的腿越來越不穩定。其實這是因為方解和劉燕雀占多的時候,消耗了大量的天地元氣。附近的天地元氣被消耗光了,遠處的天地元氣往這邊流動過來補充。

這種純粹的能量的東西流動的時候,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你隻會站在那裏挨打嗎?”

劉燕雀咧著嘴嘶吼著,嘴角竟是真的開始撕裂。看起來,這張臉變得格外的猙獰恐怖。也不知道是怎麽樣的一種心境下,才會讓一個人變的如此瘋癲。他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一個人,甚至也不能稱之為瘋子。

瘋子還有冷靜的時候,而他卻好像一條瘋狗。

張大了嘴巴,嘴裏的唾液順著裂開的嘴角往下流,唾液和血絲混合在一起,格外的惡心。

劉燕雀說話的語速極快,呼吸聲短促粗重。

“我會殺了你我會讓所有人知道誰才是天下最強的,我會讓所有人記住我的名字記住劉燕雀這三個字,我會把你踩在腳下讓那些朝著你歡呼的家夥看看誰才是世間的王者。你這樣養尊處優的人有什麽?我在那樣艱苦的地方生活了那麽多年才得來的修為比你沒有經曆過苦難的修為要強大,要強大”

他說話的速度太快,快到連斷句都沒有。

“你覺得自己會名揚天下?”

方解終於開口說話。

他看著那個瘋狗冷笑:“是的,你的名字會被很多人知道,但是每每被人提及的時候你的名字前麵都會被人加上瘋狗兩個字。瘋狗劉燕雀我真不知道你需要這樣的名氣幹嘛?證明你的爹媽生出來一個怪物?”

“你他媽的才是怪物!”

這句怒罵,反倒是劉燕雀最正常的一句話。

“我殺了你之後管他多少人罵我,我隻需要所有人都怕我。”

他猛的把短刀刺進自己的大腿裏,然後伸手從傷口裏抓出來一把血。

是的。

他就那麽撐開刀子割出來的傷口,然後從血肉裏麵抓住來一把血

劉燕雀從自己大腿的傷口裏抓出來一把血,然後往前一灑,那血竟是在半空裏沒有散開,而是極詭異的凝集在一起之後匯成一個血團,隨著劉燕雀粗重的呼吸聲,那血團也如心髒跳動一樣在那裏收縮著,一下一下。

“你知道血的味道嗎?”

劉燕雀的麵容已經完全扭曲,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似的。他咧著嘴,彎著腰壓低上半身看著方解,兩隻手就那麽垂在身體兩側,似乎斷了一樣來回搖晃著。

“你殺過人但你肯定不知道血液真真正正的味道!”

劉燕雀朝著方解的青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步伐並不快,他一邊走一邊語速極快的說道:“我來告訴你吧我來告訴你,血的味道其實是這世間最美味的味道,任何一種東西都不能和血相提並論。我喜歡自己血也喜歡別人的血,你知不知道其實每個人的血味道都不一樣?快,不要再抵抗了讓我嚐嚐你的血液的味道,你會覺得很舒服。”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就好像一具喪屍。

方解的左手舉起來,朝前一指。

一股青色氣流從界上分離出去,半路上行化成了一柄長刀,力劈而下。這刀在落下的瞬間變了顏色,從青色變成了真正金屬的顏色。

噗的一聲,這一刀真真切切的砍在劉燕雀的肩膀上。麵對方解的一刀他居然隻是歪頭避開了一些,讓過了自己的腦袋讓那刀砍在自己肩膀上。在刀切開他的皮襖之後,刀鋒才把他肩膀上的肌肉切開一小條口子,血就好像噴泉一樣往外激湧出來。

看起來,那血就是往外翻騰著的浪花,又好像已經被燒開了一樣沸騰著。翻騰著的血液將方解的刀硬生生的擋住,然後一點點的往上抬。沒多久,方解的青氣之刀就被血液翻滾著托上去。

“我知道你們絕大部分資質平庸的人都不喜歡流血,在你們看來流血是失敗的象征但在我這裏不是我喜歡血,流血流的越多對我來說我得到的力量就越強大。我的血流出來的越多,對你來說就越像是一場噩夢。”

他依然在往前走著。

托住了青氣之刀的血液猛的一噴,將青氣之刀逼開,然後那股血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樣,竟然裂開了一條口子,看起來和劉燕雀那裂開的嘴巴形狀幾乎一摸一樣,而且,都在瘋癲的笑著。

越來越多的血在劉燕雀身邊匯集起來,然後變成了一個人形。這個血人看起來和劉燕雀的身材一摸一樣,就連走路的姿勢也一摸一樣。同樣的彎著腰往前走,同樣的垂著兩條胳膊來回晃動,同樣的步伐跌撞。

可是,他就是倒不了。

“去吧,去讓那個穿的幹幹淨淨的家夥知道什麽才是血的威力,讓他看看這時間最純粹最純潔的東西到底擁有著多大的力量。”

他說著話,與他並肩而行的那個血人就好像聽懂了似的,一步拖著一步的走到了方解的青界外麵,然後張開那張血糊糊的嘴巴,一口咬在青界上!

這一口咬中之後,方解甚至錯覺自己的身體上也被咬了一口似的。他身體裏的血液好像是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竟是也開始變得狂躁起來。方解的心猛的一緊,立刻讓自己的心神安定下來,然後催動內勁之力撫平血脈。

“快來,聽到我的召喚了嗎?”

劉燕雀跟在那血人後麵走到青界旁邊,然後也張開嘴一口咬了下去。隨著他這一口咬下去,距離幾百米外的離著最近的幾個驍騎校忽然驚呼起來,然後身子隨即爆開。血從每一個毛孔裏噴出來,場麵極為的血腥恐怖。

那血霧在天空中匯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好像是魔鬼麵容一樣的圖案。也許是看到的人產生了錯覺,也許那真的就是魔鬼的麵容。

那些血霧迅速的飄過來,然後在方解的青界外麵凝集成了一個兩三個血人,這些血人的樣子看起來和劉燕雀完全相同。他們緩慢的移動過來,然後抱著青界開始啃。就好像在啃食什麽美味似的,一口接著一口。

而此時,方解卻還不能反擊!

因為此時,方解體內的血液也在躁動!

就好像,隨時都要離開他的身體似的,如此的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