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把困難當機遇~重點培養

王國堯很興奮,他一一與大家碰了碰杯,“這杯酒我們應該敬敬掌櫃的,沒有掌櫃的提前安排,掌握大局,我們幹不好。”

眾人又是一陣響應,楊永基也很高興,“大家都出力了,來,喝酒。”他一仰脖又是一飲而盡。

文光耀本來對白酒的味道就有些惡心,他強忍著一口把杯中的白酒喝了下去,又趕緊拿起茶水喝了幾口,才勉強把惡心壓了下去。

張秀芝臉上已是一片紅暈,她見服務員又給她倒上白酒,有些著急,“掌櫃的,我喝點寧夏紅吧。”

楊永基卻笑道,“你問問大家答不答應。”

坐在張秀芝身旁的袁正鋼笑道,“張鎮,我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女同誌看。”

張秀芝也笑道,“掌櫃的說我兩杯後可以隨意。”

曲炳成點上一支煙,笑道,“誰聽見了,掌櫃的說了嗎?”

“沒聽見,沒聽見。”眾人都笑起來。

張秀芝也笑道,“你們這幫大老爺們,沒有一個說話算數的。”無奈之下,她隻得倒上白酒。

這時,蒸得火紅的赤甲紅端上了桌子,李誌國站起來,拿起一個蟹子掂了掂又放下,又拿起一個來掂了掂,這才放在楊永基麵前。

文光耀觀察著他,辦公室主任就得心細,個頭大的蟹子不一定肥,給人拿蟹子最好掂量掂量。

楊永基卻笑道,“我不吃,”他看看文光耀,“給小夥子。”

文光耀慌忙站起來,崔寶森笑道,“掌櫃的讓你吃你就吃。”

楊永基又端起酒杯,“蟹子都上來了,我們再喝一杯,”他的情緒很高,“來,喝完酒吃蟹子。”他一仰頭,又是一飲而盡。

文光耀此刻覺著自己胸口已是翻江倒海,頭也開始有些暈,他看看在座的其他人,都是一臉苦相,崔寶森已是笑不出來,大家都端著杯子,仿似端著千鈞重擔。

王國堯響應道,“指哪打那才有戰鬥力,掌櫃的喝了,我們也幹了。”他也是一飲而盡。

他的話音剛落,文光耀也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他不敢喘氣,生怕一聞到白酒的味道自己喝不進去。可是酒剛入肚,一陣壓力就從胃裏直頂到喉嚨,他趕緊站起來跑了出去。

“哇哇”,剛才喝進的三杯白酒全部吐了出來。胃裏的壓力減輕了,可是腦子卻糊塗起來,他感到腦子裏嗡嗡作響,一團漿糊,一個聲音好象是從半空中漂來的,“小文,不要緊吧?”

他迷迷糊糊地回答道,“不要緊,吐出來就好了。”抬眼一看,卻是楊永基的司機,“哥哥,怎麽稱呼你?”

“原得勝,嗬嗬,小夥子喝酒挺實在。”原得勝笑道。

迷迷糊糊,他又跟著原得勝走了回去,張秀芝的座位已經空了,趙鐵民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張洪武突然站起來,也快速跑了出去,隻聽外麵也傳來一陣“哇哇”的嘔吐聲。

“小文,不要緊吧?”楊永基笑著問道。

“不要緊,”文光耀趕緊答道,但腦子仍是有些眩暈,看人也很費勁。

“吃個蟹子,壓一壓。”楊永基笑道。

文光耀努力想睜開眼睛,可是卻感到眼皮在打架,越來越沉,他看到桌上不知什麽時候擺上了豬頭肉,他迷迷糊糊地開始朝著肉使勁,一連吃了幾塊。

楊永基笑道,“吃點蒜,也能醒酒。”

文光耀用小勺舀了一勺蒜,直接放進口裏,辣味頓時讓他有些清醒。

曲炳成舉起酒杯,“掌櫃的敬三個,我敬一個就行了,一心一意一杯酒,我們一塊敬一下掌櫃的。”他站了起來,眾人也都站了起來。

文光耀卻感覺人影都有些晃動,朦朧中,他站起來,也不知杯子有沒有跟曲炳成碰到一塊,自己端起來又是一飲而盡。

“好,有抻頭。”曲炳成誇道,他的舌頭也有些大,說話開始不那麽利索。

這一杯下去,文光耀卻感覺胃裏的刺激不那麽強烈了,可怕的眩暈也開始緩解,他一邊用手狠掐內關穴,一邊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喝醉,第一次跟領導吃飯,我一定不能醉,一定不能醉,要好好表現。

他努力睜大眼睛,用力收攏心神,排除這種模糊的感覺,不知過了多久,這要命的迷糊感覺竟然自己走開了。

他感覺好不容易睜開眼,張洪武已經不在座位上了,崔寶森舌頭都大了,正拉著李誌國,唾沫橫飛得在說著什麽,趙鐵民還趴在桌上,汪京輝已經躺在桌子底下了,曲炳成正笑著扶他起來。

王鴻才步履歪斜地從外麵走了回來,胸前有些穢物,好象是吐過了,隻有王國堯正跟楊永基說著什麽,袁正鋼好象認真聽著,卻是傻笑著不說話。

“掌櫃的,我敬杯酒吧?”按照程序輪到自己了,文光耀站起來說道。頭昏的感覺已經過去,隻是胃裏火辣一片,可是並不象第一杯時那樣惡心。

楊永基笑著看看他,夾起一塊清蒸鱸魚,“敬,大家都添滿。”他豪氣地說道,說完,開始吃起魚來,“試過小文的酒量了沒有?”他扭頭對王國堯說道。

“酒量不差,來的第一天,譚書記給接的風。”王國堯笑道。

“那打一圈吧。”楊永基笑笑說道,“每個人都喝一杯,得把酒量試出來,幹工作跟喝酒一樣,不能不明不白。”

大家都醉眼朦朧地看著文光耀,文光耀稍一猶豫,馬上說道,“行,掌櫃的,我先敬您。”他端起杯子,楊永基與他一碰,他一口喝了進去,豪氣與衝勁之下,他感覺白酒沒有剛才那麽難喝了。

王國堯看看他,“小文,先吃點菜。”

楊永基一口喝幹了杯中的白酒,“吃點菜,嗬嗬,小文有衝勁。”

文光耀卻沒有聽王國堯的,他見服務員倒滿酒,舉起杯子,“王鎮,我敬您。”

他端起杯子來剛要喝,王國堯阻止道,“敬掌櫃的敬一杯,我們一半就行。”

文光耀看看杯子,“好。”他感覺自己象要說不出話來似的。

喝完一半,胃裏又是一陣衝動,他踉踉蹌蹌地扶著牆跑出去,又踉踉蹌蹌地扶著牆走了進來,“掌櫃的,我敬袁所。”

他又端起杯子,袁正鋼站了起來,端起杯裏的白酒一飲而盡,文光耀見狀,也一飲而盡。

跟曲炳成和王鴻才兩個喝了一杯後,眩暈感又重新襲來,這一次頭好象也開始疼了,上下眼皮幾乎要睜不開。

“掌櫃的,還有幾個人?”文光耀端著酒杯,迷迷糊糊地問道。

楊永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寶森和誌國,他們倆一塊吧。”

文光耀感覺自己手哆嗦著端著杯子,卻又感到天旋地轉,而不變得隻有一個個人影和一個個模糊的聲音。

此時,腦中無知無覺,無歡喜也無失落,隻有這衝鼻的酒味,他感到自己喊了一聲,喊了一句“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他感覺自己喊得直是聲震寰宇,喊完後世界又開始傾轉,天地又開始盤旋。

每個人都好象變了形,象照哈哈鏡一樣,每個人都在飄飛,他感覺自己飄回了文家集,飄回了連港師院,自己的靈魂仿佛已經出竅,正審視著燈下的芸芸眾生。

不知飄了多久,他感覺好象有人在架住自己,“掌櫃的,讓光耀跟我幹吧,小夥子真對我的脾氣,喝酒有衝勁,幹工作也有衝勁,還有腦子,拆遷要不是教師罷課,也已經開始了。”一個人說道。

“好苗子得重點培養,你那裏以後再說,明天讓他到辦公室報到。”又一個人說道,“可以參與拆遷。”

“馮學清快下班給我打電話,跟我要人,好苗子,都爭著要……”這個人接著說道。

文光耀又感覺一陣眩暈,朦朧中,他感覺自己坐上了汽車,汽車三轉兩轉,暈得卻更加厲害了。

人前的眩暈和說不出來的苦楚,這就是酒後的味道,後來,他感覺,這其實也是成功的味道。

安靜,好安靜,文光耀感覺自己的頭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過了一會兒,又一個聲音響起來,“先生,掌櫃的看中你了,行,我就知道你行!”

文光耀也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麽,接著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穿著衣服躺在組織辦的**,鞋也沒脫,地上放著一個空臉盆,而盆裏卻空無一物,也難怪,昨天幾乎沒有吃東西。

他試著坐起來,才感覺到頭痛欲裂,胃裏也很不舒服。

屋子裏的味道很大,文光耀強逼著自己站了起來,他來到窗戶邊,打開窗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頓時感覺清醒了許多。

胃裏雖然難受,但飯還得吃。他剛走到食堂,就看到崔寶森從裏麵走出來。

“昨晚上又吐了沒有?”崔寶森笑道。

“沒有,”文光耀笑道,“嗬嗬,不過,怎麽回來的我都記不清了。”

崔寶森笑道,“我把你送回來的,坐王鎮的車,”他親切地看看文光耀,“掌櫃的說的話你也沒有印象了?”

見文光耀搖頭,他就笑著說道,“掌櫃的欽點你到辦公室,今天過來報到,”他看看周圍,壓低聲音,“組織辦是不錯,但辦公室離領導最近,多少領導幹部都是從黨委秘書提起來的。”他拍拍文光耀,轉頭朝辦公樓走去。

進入食堂,文光耀要了一碗爆鍋麵,他一邊吃一邊琢磨。

自己這幾天的遭遇真是充滿了辯證法,罷課表麵上是壞事,對自己是兩難的事,可是最後卻演變成好事,自己最後不僅得到老師們的理解,更得到掌櫃的的肯定。

他往嘴裏放了一口麵條,看來,麵對困難,處理好了,就有可能轉化為機遇,就可能變被動為主動。

困難是一道坎,是一道分水嶺。就像鯉魚跳龍門,跳過去,就是一片新天地,跳過去,就進入一種新境界,也會再上一個新台階。

大妹的事也一樣,安排工作去求人,雖然困難,但現在困難過去,一切也在向好的一麵發展,他不禁又想起了吳卓然,她家雖然不同意,但隻要自己努力,肯定也會變化的。

想著想著,他把碗裏的麵條一掃而光,連湯帶麵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