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馮睿那個表情真的……”

紀明越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回頭說笑,推開門時明顯感覺客廳裏有個人影,下意識喊了句:“我回來了,b……琛哥?!”

還好最後關頭他認真看了眼, 才得以緊急刹車。

客廳裏站著一個年輕男人, 一身淺色的休閑裝, 頭發打理得很整齊,眉毛似乎也修過,戴著副黑框眼鏡,雙手插在休閑褲口袋裏,正側身昂頭看著客廳牆上懸掛的裝飾畫。他聽到紀明越的聲音,回過頭來, 臉上露出一個又驚又喜的笑容:

“明越, 你居然還記得我?”

紀明越其實也是下意識叫出來的,聞言舔了舔嘴唇, 有些心虛地笑說:“我就是看著比較眼熟,琛哥, 真是你啊……”

和前世姚琛回國時第一次看到他比起來, 現在的姚琛明顯要青澀不少, 他大學沒畢業,穿著打扮都還有些象牙塔裏的學生氣, 不過那份令人如沐春風的氣質, 卻是從未改變過。

姚琛笑著將紀明越上下打量一遍, 笑道:“我記得我出國的時候,明越你還在念小學,本來以為這次見到你,我第一句話得是‘小朋友,還記得哥哥嗎?你小時候哥哥抱過你!’”

紀明越忍俊不禁:“說得你好像比我大多少似的,你抱我那時候也就是個小學生吧。”

“沒錯,不過到現在我還記得挺清楚……”姚琛點頭笑了,說道,“你現在看著是真長大了。”

紀明越聽到這話,微微有些恍惚,他想到前世後來,姚琛也問過他問什麽一直不談戀愛,當時他不想說出林風的事,編出來的回答是“我覺得自己還是小孩兒呢,隻想玩,不想談戀愛”。

姚琛那時候在廚房給他煮麵,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我也覺得你永遠都長不大。”

紀明越走神的幾秒裏,姚琛的視線已經從他移到了他身後,笑道:“明越,這位是你同學嗎?”

紀明越一回神,想到林風還在自己後邊,連忙側身讓了讓,給林風騰出位置:“對,這是我同桌,他叫林風。”他也給林風介紹,“林風,這是我哥,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

林風將門帶上,側過臉看了姚琛一眼,兩人幾乎同時客氣地開口:“你好。”

紀宏也從書房走了出來:“剛才接了個電話。明越,跟你琛哥打招呼了嗎?”

“已經打了。”姚琛主動笑說道,“而且明越竟然第一眼就認出我了,簡直受寵若驚。”

紀宏笑著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望了自家崽一眼,紀明越拿出手機看了眼,紀宏果然在姚琛來之前就給自己發過短信了,不過自己光顧著和林風聊天,回家路上忘了拿出手機來看看。

紀明越對紀宏眨眨眼睛,笑了下,表示自己覺得沒有問題。紀宏便道:“你們去把書包放下吧,背著怪沉的,明越,你陪你琛哥聊會天。”

紀明越“嗯”了一聲,倒是姚琛說道:“紀叔,不用了,明越不是還在念高中嗎?我聽說國內功課特別緊,還是別讓他耽誤學習時間了,他寫作業,我在旁邊看著就行。”

於是紀明越他們進臥室,打開書包、準備做作業,姚琛則坐在**,翻看紀明越隨手扔在一邊的成績單:“明越,你現在高幾了?”

“高一了。”

“哦哦,這都五月份了,是不是等暑假再開學就上高二了?我看看你在哪兒……”姚琛聽紀宏說過紀明越不喜歡讀書,便一路從後往前找,沒想到一直翻到中段,才看到紀明越的名字,“嗬,你這厲害了啊,年級三百五十二,進步了300多名?!你這是坐火箭上去的嗎?”

“哈哈。”紀明越嘚瑟地一笑,抬手拍拍身邊林風的肩膀,“這就是我的火箭啊!”

“嗯?”姚琛的視線在林風身上停留片刻,“是你同桌影響你的嗎?”

“何止影響,他是我老師!”紀明越笑兮兮道,“這學期就是他一直在給我補課,我才進步那麽大的。”

寫作業時,林風的方法是,對於紀明越自己想重點攻克的科目,就讓他自己先把題認真做一遍,再用紅筆把做錯的改過來,做錯的對照答案自己看,看不懂的再來問他。等紀明越聽懂了,在題目旁邊做個標記,最後統一抄在錯題本上。

這樣雖然耗費的時間比較長,但能讓紀明越對題目和解題思路都印象深刻,沒事兒的時候把錯題本當閑書一樣翻,再碰上同類形題時幾乎立刻就能想起來。

紀明越覺得這方法很好,不過在姚琛看來,基本就是紀明越一直在自己吭哧吭哧做題,實在不會了,才怯怯地問那個男生幾句。

那男生長相出挑,聲音也低而微冷,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會答應給紀明越補課,很大可能是收費的吧?

而且一個同齡高中生能教多少東西?姚琛對此很不信任。

姚琛冷眼看了他們一會兒,笑道:“明越,你有暫時不寫的練習冊給我看看,老麻煩人家同學也不好,哥好歹大學快畢業了,應該還是能教教你的。”

“啊?”紀明越還沒多說什麽,那個名叫林風的男生,倒是回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紀明越猶豫一下,抽了一本物理練習冊遞過去:“那琛哥,你先看看這個吧……你、隨便看看就行,林風教得挺好的其實……”

姚琛欠身揉了揉他的頭發,溫柔笑道:“那不還是耽誤人家的學習時間嗎?你琛哥不是外人,現在時間還有得是,可以隨便給你浪費。”

紀明越聽到那句“不是外人”,心裏又是一動:前世最後的幾年,他是真沒拿姚琛當外人,而且姚琛後來也結婚了,他的妻子雖然不經常出現,但每次出來,都是笑容溫婉、夫妻恩愛的場麵,有時候讓紀明越看得真挺羨慕的。

有一次他朋友聚會回來和姚琛視頻,看到姚琛的妻子來書房給他送文件,剛好那天他有點醉,羨慕人家夫妻的同時,也想到自己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從那個心結中走出來,借著醉意,沒忍住全向姚琛傾訴了。

林風的秘密藏在他心底多年,要將它血淋淋地挖出來,比剖他自己的心還難受,回憶和無數種假設交織,讓他恍惚又痛苦,到後麵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哭。

隻記得最後,姚琛和他說:“你下次什麽時候回國?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然後就是2月22日,紀明越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這一世,所有的一切全部推翻重來,自己應該也不會知道、姚琛那時候“重要的事”到底是打算說什麽了吧?紀明越心底微微有些遺憾,看著姚琛的目光,也不禁怔怔地有些出神。

姚琛其實來之前,對紀明越的印象依然停留在他出國時,一個活潑漂亮的小孩兒,有點皮,還有點奶,不過到底還是個小學生。誰知這麽一見,小屁孩竟然已經搖身一變,長成了翩翩的青蔥少年。

顏色鮮亮的雙色拚接衛衣,隨著身體動作一蹦一跳的兜帽,身量還未長開,現在目測170多些,不過就算將來長高了,這麽小的骨架,以後也注定看起來不會太龐大。

唇紅齒雪,皮膚白得像能從底下透出微光來,瞳仁是淺褐色的,眼睛微微下垂的形狀讓他天然帶著一種無辜,但是看向自己此刻的視線裏,又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甚至帶著些意味不明的懷念。

很矛盾。但是也很妙。

姚琛心裏癢了一下,想再伸手摸一摸他的頭發,紀明越卻忽然一個趔趄,剛好避開了,原來是被林風給拉了回去。

林風眼睫低垂,筆尖在草稿紙上迅速劃動:“這道題又錯了,實際上一開始你的思路是對的,後麵是不是受了其他題套路的影響,反而把它弄複雜了?這題其實沒那麽多套路,很直接,就是……”

紀明越下頜磕在交疊的手臂上,垂著眼,看見林風在紙上一字一句地寫:“我從來沒說教你是浪費時間。”

紀明越的眼睛幾乎是立刻彎了起來,不過他感受到姚琛從後麵投來的視線,硬生生把笑忍了回去,一本正經地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他也拾起一邊的中性筆,在草稿紙上麵寫:“我知道~”

後麵跟了一顆眉開眼笑的小蘑菇。

*

姚琛這次主要是回國實習,又額外經受了紀宏的一些“鍛煉”,因此他實際上,也不是經常有時間再來和紀明越見麵,加上紀明越自己也一直在推拒,他的“代替補課計劃”也就隻能暫時擱淺了。

不過紀宏問過他未來的打算,他說如果國內的實習順利,大學畢業後就會直接回國工作。這一點的改變又是因何而生,就是紀明越不得而知的了。

到了六月,隨著高三學生步入最緊張的高考考場,實驗中學作為劃定考場之一,全體學生也跟著放了三天假。

每到放假之前,班裏的氣氛都和過年過節似的,人人臉上喜氣洋洋,連打鬧時揮手的弧度,好像都恨不得比往常更張狂一點兒。

“你們這麽快就心野了?”楊超開完校會,推門走進來,訓道,“離著兩層樓,我都能聽見你們快把房頂掀了!”

有人笑道:“老師,隔著兩層樓,你怎麽知道是咱們班、不是五班啊?”

班上哄然而笑,楊超道:“廢話,你們這群猴子的聲音我能聽不出來?”玩笑過後,他用手裏的一疊紙敲了敲講台,示意他們安靜,“行了,就算馬上要放假,也別光想著玩。”

他抬手,揚了揚手裏的那疊紙張:“也花時間好好跟你們爸媽探討一下,你們未來想怎麽走。”

他熟練地將那打紙分成幾份,一排一排讓學生從前往後傳:“這是你們的分班誌願表,學文學理各自的缺點優點,老師以前在班會都說過很多遍了。這關涉你們的未來,我是希望你們有理科潛力的、盡量都留下學理,但也不強迫你們。”

“最重要的是跟你們爸媽好好商量,做個別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紀明越接過從前桌傳來的分班誌願表,薄薄的、輕軟的一張紙,在楊超的話語下卻變得有些沉甸甸的。

他再傳給後桌,後桌小聲問了他一句:“紀明越,你想學文還是學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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