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鄭屠夫曉之以理,武大郎義送武鬆

鄭飛笑著點點頭,“大郎哥,忙著呢。”

武大郎笑道,“不忙不忙,對了,武鬆他剛走。”

鄭飛一笑,“哦,我不是找他的,就是想找大郎哥聊聊。”

武大郎一愣,急忙兩手拍了拍,拍落手上的麵粉,一指門口的板凳道,“好好,鄭兄弟快請坐。”

鄭飛看了看內屋,“進去說吧,大郎哥。”

武大郎又一愣,趕忙道,“好好,鄭兄弟快往裏請。”又對那新請的夥計說到道,“山子,看好外麵。”

說罷,便與鄭飛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內屋。

鄭飛走進內屋一看,隻見原本落滿灰塵亂糟糟的內屋如今已是收拾的極為利落,雖然沒什麽值錢的家什,但實用的幾件家具卻更增添了幾分濃濃的生活氣息,能看得出,武大郎對這樣的生活很用心,也很滿足。

武大郎又趕忙用袖子擦幹淨了一個板凳放在鄭飛的身前,不好意思的搓著手笑道,“屋子亂了點,讓鄭兄弟笑話了。快請坐!”

鄭飛點點頭坐了上去,“大郎哥你也坐。”

武大郎也搬過一把凳子坐了上去,看著鄭飛一個勁不好意思的笑著,笑容中帶著感激的味道,

可以看得出,武大郎對鄭飛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感激,因為正是眼前這個男人帶他出了苦海,尋了兄弟,又幫他開了這麽一間夢寐以求的炊餅店,便說是鄭飛給了他新的生命新的希望也不為過。

眼見武大郎拘謹的樣子,鄭飛微微一笑,“大郎哥,最近可還好?”

武大郎連連點頭,“好好,俺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可是多虧了鄭兄弟你呀!”

鄭飛笑笑,“大郎哥這麽說就見外了,武鬆是我兄弟,你也是我兄長。”

“嗯嗯!”武大郎感激的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問道,“那個……鄭兄弟來找俺……?”

鄭飛一笑,“我是來給大郎哥辭行的。”

武大郎一驚,“鄭兄弟你要走?!”

鄭飛點點頭,“我們出來的日子也不短了,是該回我們的地方去了。明日一早就走。臨走之前前來看看大郎哥,向大郎哥辭行。”

一片愁容升起在武大郎的臉上,他愣愣的看了看鄭飛,說道,“多謝鄭兄弟這麽瞧得起俺。俺是真舍不得你們走,可俺也知道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早晚都要走,卻沒想到走得這麽急。俺知道你們什麽都不缺,俺也沒別的什麽本事,這樣!俺明天一早就起來給你們用心做點炊餅,帶著路上吃,也當是俺的一點心意!”

鄭飛感激的笑笑,“多謝大郎哥。”

說罷,鄭飛看了看武大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看得武大郎一愣,但最終鄭飛隻是僅僅笑了笑,站起身來道,“大郎哥,那我……就回去了,咱們兄弟……後會有期!”

武大郎愣愣的點點頭,

鄭飛轉身就往外走,心裏卻是在怦怦的亂跳……,

終於,在鄭飛即將出得屋去時,武大郎突然道,“兄弟你等等。”

鄭飛立刻停下腳步,故作疑惑的轉身看向武大郎,

隻見武大郎麵色一片猶豫,似是下定什麽決心的歎了口氣道,“鄭兄弟……你是不是還有話想說?”

鄭飛沉默了片刻,輕輕的點了點頭,

武大郎道,“是……是因為武鬆嗎?”

鄭飛又點了點頭,

武大郎麵色一黯,“鄭兄弟你說吧,俺聽著呢。”

鄭飛沉默了一下,輕輕說道,“大郎哥,我想帶走武鬆。”

武大郎渾身一顫,結結巴巴說道,“鄭兄弟你……你去問武鬆好了……他若願意俺也……願意。”

鄭飛搖了搖頭,“武鬆視大郎哥為父親一般,大郎哥在哪裏,武鬆就會在哪裏,我若跟他說了,他即便再願意也不會舍得走。除非……大郎哥趕他走!”

武大郎低著頭沒有說話,

鄭飛歎了口氣,“我知道大郎哥辛辛苦苦把武鬆拉扯大不容易,自是希望武鬆能永遠留在你的身邊,你能每日看的到他才會覺得心安,是嗎?”

武大郎依舊沒有說話,但輕輕點了一下頭,

鄭飛繼續道,“但你覺得那樣的話……武鬆會真的快樂嗎?隻跟你留在這炊餅店中,隻能做一輩子炊餅?這些日子武鬆得空便往我們那裏跑,他想要什麽樣的生活,我覺得大郎哥你也是知道的。你隻是不想去麵對,因為你害怕失去武鬆!”

武大郎慢慢抬起頭來看向鄭飛,目光之中既是糾結又是痛苦,

鄭飛看著武大郎的眼睛,誠懇的說道,“我今日來……並不是要強迫大郎哥同意我把武鬆帶走,我隻是想告訴大郎哥,我願意給武鬆一個機會,一個施展他全部的才能,過他想過的日子,實現他夢想的機會。至於願不願意讓武鬆抓住這個機會,就看大郎哥你的了。如果大郎哥也願意看到武鬆有朝一日可以成就一番事業,就請放心的讓武鬆跟我走。如果大郎哥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過好了。但無論怎樣,武鬆都是我一生的好兄弟,大郎哥你也是我一生的好兄長!後會……有期!”

說罷,鄭飛轉身就走,來到前堂時,那夥計山子還在認真的做著炊餅,

他抬頭一看鄭飛趕忙討好地笑了笑,

鄭飛也點頭一笑便走出了炊餅店,

來到街上,看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鄭飛長舒了一口氣,

能做的,自己已經做了,至於能不能成……就聽天由命吧!

鄭飛想定,大踏步朝著柴府的方向走去!

過了許久,

山子抬頭一看,就見自己的師父兼掌櫃武大郎表情呆滯的自內屋走了出來,

山子一愣,趕忙關切的問道,“師父,您沒事吧?”

武大郎愣愣的搖了搖頭,便坐在了山子身旁揉起了麵,山子奇怪的眨眨眼,又重新做起了手頭的活,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武大郎說道,“山子,俺問你一件事。”

山子道,“師父咋了?你問吧。”

武大郎停下手頭的活,看著山子問道,“山子,跟著我做炊餅你高興嗎?”

山子趕忙點點頭,“高興高興!俺能學手藝,還能養活俺爹娘,俺當然高興。”

武大郎又問道,“你還有什麽比做炊餅更讓你高興的事嗎?”

山子一愣,憨厚的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又揉起了手中的炊餅,“俺小的時候最想讀書,可俺家裏沒錢,俺就常常偷偷趴在私塾的外麵偷聽先生教念書。俺當時想哇,等俺學會了讀書,就能……可……嗨!俺這輩子是沒指望了,俺就想努力幹活攢夠錢,以後娶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讓俺的娃別像他爹一樣就行了!”

山子說得輕鬆,但在輕鬆之中,卻有一份怎麽也抹不去的落寞,

武大郎愣愣的看著山子,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

第二日,太陽冉冉升起,

滄州城外的大路上,正站著一群人,

鄭飛將手中的韁繩交給小嶽飛,對著柴進一抱拳,“多謝柴兄這些日子的招待,他日若有機會,一定請柴兄去我那裏做客!”

柴進一笑,抱拳道,“鄭兄,一路平安!”

說罷,柴進又抱拳衝著魯智深、王進等人一一抱拳道別,可當他看到一匹隻配了馬鞍,卻無人騎乘的馬匹時不禁一愣,奇怪的問向鄭飛,“鄭兄,你們還有人?”

鄭飛心底一黯,微微歎了口氣笑道,“看來……是沒人了,這匹馬請柴兄為我處理了吧。”

說罷,鄭飛便走過去拿起那馬的韁繩朝柴進遞去,

就在此時,突然在柴進等人的後麵有人喊道,“哥哥,等等我!”

眾人回頭一看,鄭飛心中頓時大喜!

隻見武鬆背著一個背囊正朝這邊快步走來,

柴進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武鬆也要跟鄭兄走!”

鄭飛一笑,壓下心中的激動問向已經走到近前的武鬆,“兄弟你……?”

武鬆一笑,抱拳道,“我兄長不知怎地今早突然非要我跟著哥哥你走,小弟隻好火速趕來,還好趕上了哥哥。哥哥,我能跟你們走嗎?”

鄭飛哈哈一笑,立刻把那馬的韁繩遞給了武鬆,“正巧,我這還有一匹馬空著!兄弟你願來,我自是高興的很!我可與你還沒待夠呢!對了……大郎哥呢?”

武鬆嘿嘿一笑,“我兄長說他還要賣炊餅,懶得來送我。”

鄭飛心下頓時升起一片感動,立刻對柴進抱拳道,“柴兄,我有一事相求。”

柴進道,“鄭兄請講。”

鄭飛道,“我那大郎哥人老實實在,我和武鬆日後都無法在身旁照顧。我想請柴兄替我和武鬆照顧一二,莫讓他被人欺負了!”

柴進一笑,“這還不簡單,便是鄭兄你不說,我也自會關照的。”

鄭飛與武鬆都感激的朝著柴進一抱拳,

鄭飛轉身翻身上馬,魯智深、武鬆等人也跟著都翻身上了馬,王進則扶著潘金蓮上了馬車,自己坐在了馬車的前麵,

鄭飛等人又一起朝著柴進抱了抱拳,

馬動,車啟!

……,

柴進等人看著鄭飛等人行得遠了,這便轉身也上了馬朝著城內而去,

誰也沒看到,在滄州城下的一個隱蔽的拐角處,

一個矮小的男人流著淚,看著遠方漸漸遠去的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