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河畔,一大片空地上,遠處揚起了一片煙塵來,就見一陣馬蹄聲嘶,轉眼間一群人便打馬而至。

“咋樣,為兄特意問家裏要了這塊兒地來,離長安城不算太遠,地方大,人又少,嘿,到時候恪王爺派幾個衛士過來一站,誰也不敢來挑事兒!”李業詡騎在馬背上麵,手裏的馬鞭指著麵前的一大片真空地說道。

“好說!也不用恪王爺,咱們兄弟的產業,誰敢來挑事兒?兄弟帶人打不死他!”說這話的是劉仁實,這貨也是個橫行霸道的主兒,他爹很厲害,是大著名的黑社會頭子之一,前隋之時有名的浪**子弟,當年曾經在街上胡混的老街痞,為了躲避征高麗的兵役故意砍死耕牛讓抓到牢裏蹲了一年,出來後亡命江湖,以盜馬自給,後來認識了李世民,開始幫李世民打天下,立下了很大的功勞,受封夔國公。劉仁實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將他老爹的地痞習性繼承了下來,如今雖然就學弘文館,但是卻也是長安街頭一霸。

夏鴻升做出了蒸餾酒來之後,先行將蒸餾酒送到一眾紈絝家裏,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他們家人都看到了蒸餾酒的市場來,第二天就拉著銅錢送到了夏鴻升家裏了。眾人分配了股份,李業詡又想起來自己家裏在曲江畔有一塊閑置的荒地,就提供了出來作為酒莊的場地來用。夏鴻升以技術入股,然後又投資了兩千貫銅錢,得以獨占三成股份,成為最大的股東,剩下的七成股份之中的六成被這一群紈絝們根據出的本錢多少給瓜分了幹淨。還剩下的一成股份是根據夏鴻升的提議留出來的,用於對管理人員的獎勵。這些人全都是勳貴之後,家中最少也是國公起步,他們肯定是不會出麵的。夏鴻升自己也肯定不能出麵,所以對於日常的管理,一定是聘其他人來進行的。所以夏鴻升就根據後世裏模式。留出了一成的幹股來對管理層進行獎勵,這樣一來,能夠調動日常管理的那些人的積極性,也能增加他們的主人翁意識。將企業效益跟個人的利益聯係在一起。就能夠充分調動個人的主觀能動性,現在酒莊成了,這也算是一個企業了吧!

“人才,咱們現在需要的是做生意的人才,能夠把蒸餾酒的市場打開。進行宣傳,把蒸餾酒的生意做大做開。”夏鴻升騎在馬上對眾人說道:“各位兄弟手底下有沒有會做生意的人?”

“這倒還真是個問題,畢竟以咱們兄弟的身份,怕是都不能出麵操持此事。”李恪點了點頭,也說道:“恪手底下倒是沒有這種人,皇後娘娘那裏,可能會有這樣的人,隻不過……”

“咱們兄弟的生意,還是別勞煩皇後娘娘了吧……若是讓那些個管事進來了……”程處亮張口就說,不過去說了一半就被他哥程處默給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把剩下那半截話給瞪回去了。

李恪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處亮說的也是,那些奴才的確心思不純。不過,恪的手也伸不了那麽長啊。”

聽見李恪這麽說,眾人都沒有說話,這些紈絝雖然平日裏吃喝玩鬧的,但是一個個都不是笨蛋,對於皇家的事情,最好還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好了,我倒是有一個人選,可以暫時讓他過來,諸位那裏有什麽好人選了。過來讓他帶一下。他自己還有茗香居的業務要忙活,等帶出了這邊的人,就交給這邊的人來經營。”夏鴻升說道:“他的經營能力很是出眾,會十分合適的。”

夏鴻升推薦茗香居的掌櫃來先頭操持白酒的生意,不僅是看中了那個掌櫃的經營能力,而且他還是接受了自己從後世帶來的商業理念最多的人。夏鴻升希望酒坊的生意能夠用一種新的運作方式進行經營。

“茗香居?”眾人聽了,當即一拍手:“對啊,靜石,你也是茗香居的半個幕後大掌櫃,直接從茗香居調人來操持豈不是更好!”

眾人當即一致通過了夏鴻升的提議,夏鴻升便轉頭看了眼徐齊賢,不過也沒有說什麽。如今眾人都知道了夏鴻升有茗香居一半的股,卻並不知道那是徐孝德的產業,而夏鴻升也沒有打算讓他們知道。

“下一步,就是找匠人來蓋房子了,這邊的房子趕緊蓋起來,就可以開始做酒了。哈哈,先不提做出酒來賣了,靜石做出的酒味道可真是足,我可是等不及了,可惜,靜石才送去了那麽一壇子而已,被父親幾口就給喝幹了,兄弟我就嚐了一口而已!”程處默很是遺憾的大叫著。夏鴻升翻了翻白眼,不理他,他家裏一群酒鬼!

眾人就騎在馬背上商討了一幹事宜,夏鴻升這才發現這幫紈絝不能隻從年紀上去去看他們,似乎古代的人都比後世的人要早熟,夏鴻升見識到的同年紀的人,不論是待人接物還是為人處事,都比後世裏一樣年紀的人要成熟的多。這一幫紈絝由於家庭的原因,所以腦子更加管用。商量起來酒坊的事宜來,一個個的都跟大人似的,這要是放在後世裏麵,這個年紀的人不說做生意了,都還在學校裏麵背書做題天昏地暗呢。

一行人商量好了事情,一同回去了長安城中。眾人還各有事做,入城之後便分開來了,夏鴻升告辭了眾人,與徐齊賢一道去了他家中。

雖然是旬假,可徐孝德還在東宮公幹,並沒有在家中,夏鴻升一個人在長安城,回去也沒有意思,就留在徐孝德家裏,跟徐齊賢和徐慧吹牛聊天,一邊等徐孝德回來。

“師弟,你那酒是怎麽拾掇的,怎麽會看起來那麽透亮,跟水一樣,喝起來卻甚是辛烈,比為兄喝過的酒都要烈!”徐齊賢還在想著蒸餾酒的事情,這件事還是頭一回他自己下的決定,屬於真正意義上他自己做的第一件大事,所以很是上心。夏鴻升蒸餾出來的試製品他也嚐了,當即就被辣的直伸舌頭。

“嘿嘿,蒸出來的!”夏鴻升衝徐齊賢笑笑,說道。

一旁正拿著繡花針繡著一方手帕的徐慧聽了,頓時送給了夏鴻升一記白眼來:“酒還能蒸出來?我才不信呢!”

夏鴻升伸頭瞅瞅徐慧手裏麵的手帕,就見上麵歪歪扭扭的繡著一隻鴨子來,便笑道:“這鴨子繡的還真挺像那麽會事兒,恩,是該好好練習練習女紅了……”

“我這不是鴨子!”徐慧打斷了夏鴻升的話,瞪大眼睛瞪著夏鴻升,黑白分明的眼睛氣鼓鼓的看起來分外可愛:“這是鴛鴦!還有一隻沒有繡上呢……”

“鴛鴦?”夏鴻升吃驚的看著徐慧:“送給誰呢?”

徐慧瞪著夏鴻升,眼珠子一轉:“哼,我自己用的!”

見倆人又鬥嘴了,徐齊賢就在旁邊擺擺手,岔開了話題:“好了好了,你們倆也是,明明那麽要好,怎麽一見麵就鬥嘴呢?師弟,你方才說酒是蒸出來的,卻是何道理?”

“誰跟他要好了!”徐慧聽到徐齊賢這麽說,頓時就跟受驚了兔子一般炸了毛了,臉上騰的一下一片緋紅,有些惱羞成怒的瞪著徐齊賢喊了一聲,見夏鴻升在那裏嘻嘻的笑,更是氣惱,一抬腳就往夏鴻升的腳上踩了下去,頓時踩的夏鴻升呲牙咧嘴的。

夏鴻升趕緊笑著討饒,徐慧仍舊臉帶雲霞的氣呼呼又回頭給了徐齊賢一腳,轉身就要跑開。

“哎,你不聽聽我是怎麽蒸酒的?”夏鴻升見徐慧要走,於是出聲喊道。

“你愛說便說,不愛說就不說,跟我有甚子幹係?!”徐慧回頭衝夏鴻升沒好氣的說了聲,不過腳步卻停下來。

夏鴻升清清嗓子,準備給他們上一課:“之前我告訴過你們關於水蒸氣的事情,還記得麽?”

“恩,為兄自然記得,師弟你說過,水會變成汽飛走。”徐齊賢是個愛學習的人,很認真的聽著,點點頭回答道。

夏鴻升點了點頭:“對,其實不止是水,還請其他不少的東西也能夠用火加熱到一定的程度之後變成汽。咱們喝的酒,之所以有那種味道,那種氣息,最重要的就是酒糟在經過發酵之後,裏麵出現了一種叫做酒精的東西,有了這種東西,才能夠釀出酒來。這酒精,加熱之後也能夠變成汽,而且它變成汽需要的溫度,要比水變成汽需要的溫度低一些。所以我就蒸酒糟,把酒糟的溫度加熱到一個可以讓酒精變成汽的溫度,讓酒糟裏麵的酒精變成汽出來,然後碰到溫度低於它的東西時,重新凝結成**,這樣一來,我就得到了那些純度高的酒精,就是白酒了。這涉及到蒸發和冷凝兩個概念,都是物理的範疇,你們若是也想學,我可以教給你們的。”

“物理?”徐慧和徐齊賢都是一頭霧水。

“對,物理,萬物之原理!”夏鴻升目光灼灼,盯著他們兩個:“我可以教給你們,給你們展現一個你們從未涉足過的,神一般的世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