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神色匆匆進入夏鴻升府中的人,一直到了近晚時分方才出來,臉上帶著凝重的神色,各自離開了。

夜色漸濃,大街上又重又歸入了一片岑寂。今夜的月色不亮,昏昏黃黃的,倒像是老人無精打采的眼睛。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正是魑魅魍魎之徒,出沒的時候。

夏鴻升的府邸外麵,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站在了夏府的門前。

“聽說那個夏鴻升真的要不行了,今天太子和幾個重臣都是神色十分難看的進了夏府,一直到了傍晚才出來,結果臉色卻更加難看了,恐怕是真的。”其中一個人小聲的說道:“夏府戒備森嚴,有宮中禁衛保護,咱們如何能夠去探明那夏鴻升死了沒有?!”

另外一個人說道:“香主派咱們來,是看得起咱們。當日裏刺殺夏鴻升的時候,咱們折了不少兄弟,雖然重傷了夏鴻升,卻終究還是讓人將他救走了。先天氣熱,刀傷很容易出爛疽,香主那是謹慎起見,派了咱們親自來看看那夏鴻升究竟是如何了。都到了這裏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來,我托你上去!”

頭前第一個說話的那人又言道:“我看多半是真的。這些狗官們除了剛開始的時候來過一次,往後可都是孫神醫來的。你看看今天,咱們的眼線說那些狗官來好幾個,而且太子也來了,可是唯獨孫神醫沒有來!為什麽?肯定是沒救了!要不然之前孫神醫來的如此勤快,今日又豈會不來。”

“不管怎麽說,眼見為實,咱們還是得進去看看!”另一人說道。

兩人繞著夏府的圍牆到了側邊,其中一人躬身去。另外一人則後退了幾步,然後猛地跑了出去,踩住那人的背用力一縱。十分敏捷的用手臂扒住牆壁就竄上了牆頭,然後又將麵那人拉了上去。二人跳入了夏鴻升的府邸之中。

在那二人跳進了夏鴻升的府邸之後,隻見一陣風過雲動,月影忽而出現了一抹人影來,盯著方才那兩個人翻躍進夏鴻升的府邸的地方,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來reads();。

卻說那二人潛入了夏鴻升的府邸中後,剛一跳牆頭來,就忽而見眼前紅光一閃,一個火折子便燃了起來。照亮了周遭的一小片來,照住了剛剛跳了牆頭的那兩個人。

“你們可算進來了,侯爺在書房等著你們呐!快去吧!”點燃了火折子的人赫然正是李奉,對那兩個人說道。

“不在外麵多轉一會兒,怕不會引起那些亂黨之人的注意,故而拖延到了現在。多謝這位老丈了!”那兩個人一改方才的猥瑣之相,以為李奉隻是夏鴻升家中的人,於是說了聲,然後跟著李奉往書房走了過去。

到了書房,通告了一聲。夏鴻升正在裏麵等著他們的到來。

“拜見將軍!”二人進去了書房之後,立刻向夏鴻升見禮道。

“你們進來的時候,可確定了那些亂黨之人已經發現你們了?”夏鴻升對二人問道。

“回稟將軍。卑職二人一直在繞著將軍府邸轉悠,且故意做出神色可疑的樣子。後來果然發現有人跟蹤上了我二人。”其中一個間諜對夏鴻升說道:“於是卑職這才翻牆進來。”

夏鴻升點了點頭,又吩咐道:“很好,你二人如今既已引起了那些亂黨的注意,若是我沒有料錯的話,用不了多久那些亂黨就會找上你們了。”

“請將軍放心,卑職知道該怎麽做!”那兩個人對夏鴻升躬身行了一禮,說道。

那兩個人在夏鴻升家中又待了些許時候,然後夏鴻升才讓李奉將他們送回了方才他們跳進來的地方。

夜色更加濃重了。天色昏黃的月亮,這一會兒也被飄來的雲朵遮住了去。加上空氣悶熱。夜色就好像成了一團有質感的濃黑一般。

夏鴻升府邸的牆頭上麵,忽而又攀上了兩隻手來。用力一縱,翻上了牆頭。

那二人翻出了夏鴻升的府邸,從牆頭上跳了來,匆匆跑出了一段距離來,隻聽見其中有一人說道:“娘哎,可嚇死我了,老子進過那麽多大家大戶的,就數今晚嚇人,到處都是禁衛,得虧是老子這身本事……”

“你就少說兩句吧,方才要不是你色膽包天,去偷窺那女婢子,也不會驚動了人來!”另外一人說道,語氣裏麵明顯帶著怒氣。

“咱們這不是逃出來了麽!”先前說話的那人討好似的說道:“大哥您可千萬別告訴香主,回頭兄弟請大哥去尋芳閣裏去!”

“哼哼,那是你小子應該的孝敬,要不是我向香主舉薦了你,你這身偷雞摸狗的本事,哪裏能讓香主知道!”後來那聲音帶著得意的說道:“還是少說廢話,趕緊把夏鴻升要不行了的消息回稟給香主才是正事兒,萬萬不可耽擱了香主的大事!”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道。夜路上空無一人,巡街的武侯也還沒有走到這裏,打更的人更是不知道在哪個地方了。

二人匆匆的往長安城中的某一處走去,卻似乎渾然不知,一個身影正在背後,悄然的跟了上去。

那二人一路上疾步而走,避開巡夜的武侯,翻進了長安城中的某一處坊中,到了一家大院前,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之後敲了幾聲門來,先是往左邊那扇上敲了五,又往右邊那扇上敲了三reads();。

門後這才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來,卻是說道:“門外來者,可是葉良辰?”

門外二人對視了一眼,隻聽其中一個說道:“葉良辰是誰?我趙日天並不服。”

奇奇怪怪,莫名其妙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對話之後,那門才忽而被打開了一道縫隙來,出來一個小廝,將兩人引入了院內,又外外麵瞧瞧,然後匆匆緊閉了大門。

這一切都被身後那暗中跟著的身影收入了眼中,那人在門前做了標記,又仔細在周圍瞅了瞅,記住了地方,這才匆匆離去。

那人在夜色中匆匆疾馳,身手十分敏捷,避開巡夜的武侯回到了一處不知名的院落之中。

敲開了門,裏麵的人看見他進去,就是一愣,問道:“怎麽?大人不是讓你監視夏府,你怎麽回來了?!”

“有要事向大人稟報!”那人匆匆說了一句:“我等不到天亮,必須馬上稟報大人!”

“那你稍等,我這就去叫大人起來。”開門那人說了聲,然後便匆匆去叫人了。

前堂之中,沒等一會兒,帶著青銅麵具的男子就出現了,問道:“發生了何事?”

“大人,屬奉命監視夏鴻升府邸,今日見兩個人鬼鬼祟祟在夏鴻升府外繞來繞去,屬性覺得可疑,就一直留心著,果然見那二人逗留到了後半夜,然後翻入了夏府。屬暗中跟著他們,聽那兩個人說是什麽香主讓他們二人前去確定夏鴻升是否真的如同傳聞所言,要不行了。後來數學又等到那二人出來,暗中聽聞他們說那夏鴻升果真是要不行了,要趕快回去稟報香主。屬跟著那兩個人一路到了他們的藏身之處,做了標記。那些人定然就是夏鴻升前些時日城外刺殺夏鴻升的人了。而且,今日早上坊門還未開,太子就急匆匆的去了夏鴻升的府中,而後段誌玄程咬金和尉遲恭,還有李靖幾人也都相繼匆匆的去了夏府,屬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十分著急,一直到了傍晚才走,出來的時候都神情嚴峻,怕是那夏鴻升真的不行了!”

“哦?!”那麵具男子聞言一驚:“幽姬前幾日傳回書信,說挾持夏鴻升出城之後遇到了另外一群人圍殺,夏鴻升當時就已經受了傷,後來有人趕到,她就趁亂悄悄離開了。”

“許是果真是傳聞裏的那樣,夏鴻升本來就年級小,身子也弱,再加上天熱,以至於傷口爛疽,要了命了!”那人對麵具男子說道。

那個麵具男子想了想,說道:“不論怎麽說,現在都是對我們極為有利的一個時機。那群人刺殺夏鴻升,可見其力量不弱,若能為我所用,趁此時機必定能夠一舉成事!如此看來,此前幽姬的擔心卻是多心了,說什麽傳言最不可信,尤其是關於夏鴻升的傳言。如今看來,這段時間長安城中的傳言卻是真的了。你可還能找到那些人的藏匿之地?想來,也該是時候去會會他們了。”

“屬特意在那周圍看了看,記了地方來,且還在門前對麵留了標記,定然不會找錯。”那個人說道:“隻是那二人進去的時候似乎還對了甚子暗話,當時已經到了他們的藏匿之地,屬不敢過於靠近,所以每曾聽個清楚。”

“無妨,再派幾個人去接替你監視夏府,你領幾個人去那群人的藏匿之地,找機會抓個人回來,我得個那勞什子香主,傳個口信兒。”麵具男子笑了笑,說道。

“屬遵命!”那人抱拳領命,然後匆匆安排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