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解釋一下,昨天石肆上班的村裏大停電,一直停到今天下午才來電,不好意思。)

在滿朝文武的見證下,李世民接見了薛延陀的使臣,並接過了薛延陀主使,薛延陀特勒,薛延陀可汗夷男之弟紮古,遞上的薛延陀國表書,當庭冊封薛延陀首領夷男為真珠毗伽可汗。隨後,又賜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以寶刀及寶鞭,並訓曰:“卿所部有大罪者用劍斬之,小罪者用鞭鞭之。”

此舉,不僅代表了大唐承認薛延陀是一個獨立於突厥之外的國家,而且,還向世人宣布了薛延陀乃是大唐的臣子之國,是為大唐附屬。

另外,皇帝宣布,對薛延陀可暫開兵器販售之舉,準許薛延陀從大唐購入百煉鋼製兵器,以示宗主之義。此舉令薛延陀使節無不激動不已,痛哭流涕,匍匐於地,感念陛下恩德。

之後,皇帝下令宴請群臣及薛延陀使者。

“兄弟,聽說薛延陀一事乃是兄弟領著鴻臚寺的人促成的,又是大功一件!”觥籌交錯之際,段瓚偷偷溜到了最後,到了藏在柱子後麵躲酒的夏鴻升身旁,說道。

皇帝接受他國歸附,宴請群臣乃是盛事,是以勳貴皆到,即便是沒有實職,可夏鴻升依舊是大唐縣侯,自然有資格站在殿中。

“也就十年。”夏鴻升搖了搖頭,笑了笑,同段瓚舉杯碰了一下,呷下一口酒水,說道:“十年之後,段兄將近而立,正是博取功名的最好年紀。屆時當可率大唐兵鋒所至,**滅薛延陀!”

段瓚嚇了一跳,趕緊兩邊看看,幸好宴會氛圍頗為活躍,沒人留意到夏鴻升和段瓚,更沒人聽見夏鴻升的話。

“兄弟。莫不是喝醉了罷!”段瓚也學著夏鴻升的樣子就地坐下靠著柱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薛延陀歸附,突厥腹背受敵,頡利驚懼之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示之以弱,遣使稱臣。可如今突厥的使節被拖在夏州,即便到了長安,也終究結局已定。此路儼然不通,突厥內部又會對大唐此舉感到震怒。本就混亂的突厥內部如今已經再也承受不了內訌了,是以頡利唯有將突厥人的怒火從自己身上引向大唐,先下手為強啊。這一戰,怕是就在眼前了。而如今以大唐之國力,**滅突厥並不難。你想想,突厥一滅,豈不是薛延陀一家獨大?”夏鴻升轉頭看了看正在群臣之間來回敬酒的紮古,對段瓚低聲說道:“有朝一日,薛延陀就會成為今日之突厥,到時候。又是少不得一戰。”

段瓚想了想,點點頭,眼睛裏麵開始放光:“是這麽個理兒,可這十年,是不是太久?”

這骨子裏麵渴望上戰場建功立業的人,一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同父輩一般的擴土開疆,建立滅國之功,就有些收不住臆想了。

“至少十年之內,薛延陀會老老實實的對稱臣大唐,不敢有半分異動啊!”夏鴻升搖了搖頭。說道:“你別忘了,突厥除了頡利這一塊兒,可是還有一塊兒呢,在更西邊的地方。咱們姑且叫他西突厥。薛延陀一開始就與西突厥汗國交惡,所以才投靠了頡利的。有這個漠北大敵在背後的掣肘,夷男非但不敢揮師南下進犯大唐,更不得不與大唐和睦相處,以免落入腹背受敵的困境。另外,薛延陀還有其自身無法克服的痼疾——薛延陀是由從突厥一起叛出的數個部落結盟而建國。為了抵擋故國的討伐,諸部臨時共推薛延陀部落的族主夷男為國主。像這樣的多部族國家,勢必缺乏單一種族內部的那種向心力。而一個臨時倉促組建的國家,也定然缺乏曆史的積澱,且因缺乏傳承慣性而導致部屬的忠誠度不足。尤其是薛延陀奉行與突厥一樣的部落聯盟,這樣的統治模式嚴重缺乏凝聚力,容易引發內亂。還有個更致命的問題是,薛延陀在建國時急速吞並了大量部族,部民成分異常複雜,國家內部矛盾重重。待到突厥被大唐所滅,其必趁勢而急速擴張,這更增加了他治國的難度,並且加劇了內部衝突。所以啊,薛延陀雖然武力不弱,但卻根基不牢,內部存有重大的隱患。夷男初立國,帶著一支臨時從各個部族拚湊起來的隊伍,其最高領導者的地位並不穩固,因此在他對薛延陀的掌控穩固之前,非但不敢對咱們大唐用兵,反倒還迫切需要咱們大唐來幫助他自己立穩腳跟啊。”

“不錯!”段瓚順著夏鴻升的話,也想明白了,於是又道:“你這心思,真是深謀遠慮了,竟然能想的如此長遠!”

夏鴻升笑笑,沒有接話。長遠?又豈止十年?

“對了,陛下已經下旨飛鴿傳書,叫莒國公不在拖延,速速帶領突厥使臣回朝。”段瓚有對夏鴻升說道。

夏鴻升一仰頭喝盡了杯中的酒水:“這是要打仗了啊。”

“是了,我看也該了。”段瓚說道:“突厥使臣一到長安,因其誠意不足,陛下肯定會斷然拒絕。頡利遭拒,隻怕就該動手了。也不知陛下會作何安排……”

聽他的話,夏鴻升就知道他是渴望著想要上戰場了。

“莫忘了我的話,兩軍交戰,情報先行。你如今發揮的作用,於軍中來說,可是比糧草更加重要。”夏鴻升勸他:“精準、快速、正確的獲取情報,這就是你的戰場,比騎著馬上去用長槊捅人要重要且有用的多,容不得半點有誤。不管陛下安排了多少路的大軍,可都指著你這裏的情報做出反應呢!”

段瓚笑了笑:“也是,這節骨眼兒上的,若是換了個生手來,我也不放心。”

“說到這裏了,我得問你一下。”夏鴻升又道:“之前托你往各道散發的那些東西,可到了各地了?”

“你說是涇陽書院的傳單?兄弟托我辦事,怎麽會怠慢了。”段瓚笑道:“都用咱們的渠道給散出去了,如今估計除了嶺南有些偏遠之地外,其他各道,縣不敢說,州裏是一定都到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