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禮之後,便意味著夏鴻升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網≥≤對於其他家庭來說,也就意味著可以隻想著讀書耍鬧而不用考慮其他事情的年紀過去了。從此之後,就真正成為了需要參與到家中事務之中,承擔家庭和社會責任和義務的一員了。而對於夏鴻升來說,則就沒有什麽差別了——也早就沒人拿他真的當作一個少年了,在眾人意識裏,因夏鴻升所思所率所做,早已經忽略了夏鴻升的年歲,而將夏鴻升當成一個成年人來對待了。

夏鴻升是朝廷官員,冠禮之後理應拜見皇帝。冠禮之後的第二日,夏鴻升就入宮拜見了李世民。

“卿年紀小小便已經為大唐立下了不世之功,朕細細回想,大唐能有今日,卿居功至偉。”李世民笑著對夏鴻升說道:“從製鹽之法,馬掌、馬刀,到後來的軍機坊,軍校……大唐從民間乃至朝堂,方方麵麵的改良革新之中,竟皆是為卿所推動。更加難得的是,夏卿一片赤誠之心,於大唐,於朝廷,於百姓,於朕,皆是忠心耿耿,謙卑恭和,毫無異心,事事處處都在為百姓考量,為大唐考量,朕心中清楚,也甚為感動啊!如今,夏卿業已成年,終成大唐棟梁,朕心甚慰。”

“陛下此言,倒是叫微臣心中愧疚了。”夏鴻升躬身行禮說道:“想那三國之中,若無劉備三顧茅廬,倚附重托,信任有加,從之如流,則諸葛孔明也終不過南陽一農翁而已。陛下對微臣之信任,不以微臣年少而輕之,足可與昔天策府諸賢相提並論,微臣又如何能夠辜負這番信重?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士為知己者死,陛下以國士待我,我自當以國士報之。”

哎呀,這是拿自己比作人諸葛亮了啊,感覺有點不要臉。夏鴻升說完之後心中便想到。

夏鴻升的話令李世民聽的很是高興,當即便笑道:“哈哈哈哈,‘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夏卿所言,一語中的啊!哈哈,朕能現夏卿這匹千裏馬,足慰平生了!”

這話說的……這就是“現了你,灑家這輩子值了”的意思啊!夏鴻升趕緊謙恭的行禮。

李世民自然又是一番勉勵,總之就是兩人互相說好話,戴高帽子。李世民通過這來表達自己對夏鴻升的重視,好讓夏鴻升更加忠心於他,夏鴻升通過這來展示自己的謙卑和聽話,不讓李世民覺得自己難以控製,因而生出更重的疑心。

“夏卿冠禮,朕雖未曾親臨,卻也準備了一份厚禮。加之夏卿之功績,朕因夏卿年少,也是數次都未曾好好的有所封賞了。如今夏卿既已成年,朕當一並有所賜。”李世民對夏鴻升說道:“明日早朝,夏卿便可知曉。”

夏鴻升一愣,在早朝上宣布,這麽正式,這是又要升官了還是又要進爵了?我去,本公子已經是四品的職階,難不成本公子要變成三品大員?要是進爵的話,那更加碉堡啊!大唐凡爵九等,本公子如今已是第六等的開國縣侯,若是再往上進,那可就是開國縣公了啊!哎呀,是不是以後侯爺就要變公爺了?!吊炸天啊!想想還有點兒小激動!

心中雖然疑惑,但夏鴻升口中卻還是推辭了一番,李世民也隻是笑而不語,隻叫夏鴻升莫要貪睡,錯過早朝。

退出了皇宮,夏鴻升的心情,其實還是挺美滋滋的。暢想著明日早朝加官進爵,以後自己也躋身朝堂之上的紫袍大佬行列,旁人見了自己,稱呼就得從侯爺變成公爺,簡直不要太牛必。

夏鴻升一路哼著小曲兒,連帶著看長安城裏麵的景致也比平時分外迷人了。

齊勇駕著馬車,跟在夏鴻升的身後,馬車裏麵全都是禮品,分的現成的一摞一摞。除了皇帝,冠禮之後還要拜訪長輩,夏鴻升幹脆將關係還算可以的長輩全都擺放一遍,畢竟禮多人不怪,特別是在人脈極為重要的這個時代,多去拜訪一些人,終歸是好的。這是在機關工作的那幾年裏學到的厚黑學。夏鴻升的人緣,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那些朝中的大佬們能都照顧著夏鴻升,也不是沒有緣由的。借著同他們的子侄輩是同窗的關係,常去家中走動,連帶著拜見家中長輩,多記掛著些,時間久了,次數多了,自然就關係好了。

整整一個上午,夏鴻升就在拜見之中度過,這家出來到了那家,凡是比夏鴻升位階高的,除了一些平日裏幾乎沒有過來往的人外,其他都被夏鴻升拜見了遍。

倒不是夏鴻升裝孫子,隻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夏鴻升獨自在這個大唐,比起其他如同巨型蜘蛛一般盤踞著一張張巨大的關係網的那些大佬們來說,他仍舊太過勢單力薄,倘若不這樣做,若是在朝中有個什麽事情,那就連個幫腔的人都沒有了。

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若求己不成,還是得去求人。

自從到了長安,夏鴻升就一直在編織自己的網,情義、利益……這些都是夏鴻升織網的工具,到如今,也算是有所成效了。

而做這些原本在後世裏被夏鴻升所鄙夷至極的事情,則都是為了能夠讓孤立的自己在這個大唐能夠站的更穩,更久,更好。

“夏哥哥,你在出神想甚子呢?”最後一站是徐孝德家,準備在這裏用了午飯,歇息一下,再回家裏去。正想著的時候,就聽見了徐惠的聲音。

夏鴻升轉頭看看徐惠,心中原有的一絲因自己不得不厚黑起來而不爽的心思,忽而又釋然了:若是不這麽做,又如何有幸得遇她?便是遇見了,隻怕也終究是自慚形穢,可望而不可及了。

忽而又覺得,倘若有一人,你隻要看見她朝你微微笑,便覺得所經曆,所承受,就全都值了的話,那這便就是愛了。

“夏哥哥!……”見夏鴻升久不出聲,隻是盯著自己笑,徐惠低頭羞臊的又喚了一聲。

“哦,隻是想起來了一句話。”夏鴻升笑了起來,在心裏念著: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這樣互相微笑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未完待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