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散去,朝臣反應各有不同。

有人一臉擔憂,自然也有人激動不已,為皇帝的聖人之舉,教化天下萬民的決定。

滿朝文武離去,唯獨留下來了兩個人。

一個朝堂上沒見動靜的夏鴻升,和剛剛被李世民任命為即將開辦的四方學館的院正的陳玄素。

“陳大人,恭喜升遷啊!”夏鴻升對陳玄素笑道。

“多謝夏侯!”陳玄素回禮道,不過很眉目間卻是一片疑惑不解,既不清楚為何皇帝會升遷於他,又讓他做這什麽四方學館的院正,也不清楚為何會獨獨留下了他自己和夏鴻升二人。但是看看夏鴻升那副笑容,卻好似知道什麽內情。

二人留在了兩儀殿中,稍等了不多時,李世民就出現了。

“想來,陳卿心中應是多有不解吧?”待二人拜見之後,李世民看看陳玄素,笑著問道。

陳玄素躬身行了一禮,答道:“回稟陛下,臣心中確有不解之處。不過,既是陛下旨意,臣自當盡力而為。”

李世民笑了笑,說道:“嗬嗬,陳卿不了解個中內情,還是由夏卿來解釋一下罷!”

“陳大人,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夏鴻升對陳玄素說道:“首先,咱們得先來說說什麽是文化占領……”

花費了不少時間,夏鴻升總算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同陳玄素說了清楚,陳玄素也總算是明白了皇帝的深意。

“陛下的意思是,這四方學館就是對周邊各國、各個部族實行文化占領,進行漢化的第一步。微臣的責任,就是嚴格督促那些各國、各部族派來的人學習儒學。”陳玄素對李世民說道。

李世民點了點頭:“不錯,陳卿之責,在於嚴格控製那些四方學館的學子,令其修習儒學,及其他所安排的課程。除了朕和夏卿安排的課程之外,其他任何東西,都不得使他們有所接觸。尤其是我大唐的諸多技藝,更不能令其學會。朕對陳卿明言,朕想要看到的四方學館學子,乃是一群隻知道之乎者也的腐儒,陳卿可明白?”

陳玄素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李世民。

夏鴻升在一旁看見了陳玄素的吃驚,於是笑了笑,說道:“陳大人可知,為何咱們大唐的軍隊對付起突厥的軍隊,可以摧枯拉朽一般?正在於咱們大唐的軍隊所用之武器,比之突厥要先進的多。大唐能夠保持對周邊諸國的威懾,靠的正是大唐領先於其的諸多技藝。這些遣唐使到大唐來,陳大人以為他們真的是打心底裏麵折服,所以前來朝拜的?不是,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來學走咱們大唐的技術,然後回去之後使他們自己也強大起來。所以,確保大唐的技術不被學走,對於大唐來說極度重要。這人既然不安好心,咱們大唐自然也就用不著那麽誠心實意的對待他們。陳大人隻管將四方學館中的那些學子全都弄成那些沒有真本事,不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卻滿嘴之乎者也的腐儒,然後叫他們各自回國,把這些有的沒的沒有什麽實際用處的東西都教給他們國內的人,誤導他們,讓他們回去誤國,到時候,咱們大唐坐等他們國內自己先亂,然後坐收漁利。陳大人,莫要覺得這舉動卑鄙陰險啊,這都是為了大唐,為了大唐的百姓,能不受到其他國家的侵略和威脅,而進行的無奈之舉啊!還望陳大人能以大唐、以大唐百姓為重!”

說著,夏鴻升躬身向陳玄素施了一禮:“還請大人看在天下大義的份上,以大局為重!”

“不敢!”見夏鴻升向他行禮,陳玄素也趕緊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吾隨愚,亦知當以天下國家為重,豈因個人之名利,而妨國家之事乎?還請陛下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

李世民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陳卿果然深明大義。之後,陳卿便與夏卿一道操持此事。陳卿在明,為四方學館院正,教導其人。夏卿在暗,在諸國遣唐使之中周旋,對其進行誤導。嗬嗬,陳卿啊,其實夏卿所做之犧牲更多,夏卿為了能夠博取那些遣唐使的信任,從而能夠引導和控製那些遣唐使的動作,又能得知他們的心思,可是拋卻了名聲,在那些遣唐使眼中,夏卿早已經成了一個貪婪奸佞的寵臣了啊!”

陳玄素又是吃了一驚,繼而朝夏鴻升行了一禮:“夏侯為大唐而不惜名譽,臣佩服!”

“不敢當,唯願陳大人同我聯手,讓這些狼子野心的人,占不了大唐的便宜!”夏鴻升搖了搖頭,說道。

李世民一笑,又說道:“夏卿,從此之後,陳卿就是朕給你安排的黑臉。今日朝堂之上,那些使節已經知道陳卿乃是諍臣,軟硬不吃,堅守原則。陳卿此後在四方學館,亦是如此。而夏卿則仍舊化身貪佞,周旋其中,汝二人相互配合,將那些對大唐大不敬的倭國人,掌控於股掌之中!”

“不敬?”陳玄素一愣,那遣唐使在朝堂上的表現,沒有哪裏能夠看得出來不敬啊。

“陳大人,您且看看。”夏鴻升拿出了一張絹紙來,正是當日犬上三田耜呈上的倭國國書。

“東天皇敬白西皇帝……”陳玄素拿過倭國國書,低頭剛念了一句,便頓時眉頭猛然一擰:“大膽!倭國安敢妄稱天皇?!陛下!這分明是在羞辱陛下……”

“陳卿莫惱。此乃對朕之大不敬,朕自然清楚。”李世民抬手擺了擺,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朕滅突厥,不過數年,何況於倭國彈丸之地?若非遠隔海洋,大唐隻需一員大將,數千精騎,便足以**滅其國了。他倭國想學大唐的東西,好回去令其強大,天下豈有這等便宜之事?士可治國,亦能亂邦,他們既然想學,朕就讓他們學個夠。陳卿掌管四方學館,隻消牢記八個字便足矣。”

“臣謹遵陛下旨意,這八個字,還請陛下賜教!”陳玄素也被那封國書激怒了,此刻黑著臉,很是肅然的問道。

“取其糟粕,棄其精華。”李世民冷笑了一下,輕聲說道。

陳玄素渾身一震,感受到了那股冷意,躬身答道:“臣明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