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唐代朝堂議政的場麵,看到了活生生的李世民,夏鴻升的第一次麵聖上朝,就這麽結束了。走著路上的夏鴻升還美滋滋的,李老二夠大方的啊,要派人給自己蓋房子了,還是參照子爵的規格蓋的,比自己男爵的規格要高了一級呢,看來在唐朝做公務員還是有好處的嘛,直接給了一個封地還管給蓋房子,咱也是有地有房的一族了!徐孝德也挺高興,一方麵他發現夏鴻升的靈醒還是超過了自己的想象,在朝堂上麵應對的很好,不僅化解了其他的官員對於他年少封爵的眼紅,剛開始的時候那副手忙腳亂的樣子,讓這些容易嫉妒人的官員們想起來了他還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成功的降低了夏鴻升在那些官員心中的威脅度,另一方麵是他自己的事情,擢升太子府右衛長史,這下就真的成了京官了,雖不能說是重獲聖上信任,可到底還是回來了。

“哈哈,今日是雙喜臨門,走吧,賢侄隨我回去,老夫擺宴賀之!哈哈哈哈……”出了宮牆,徐孝德向夏鴻升說道。

夏鴻升也很高興,任誰得了一大塊地一大套房子能不高興呢!於是也笑道:“哈哈,那可正好,讓小侄去操持出來一桌來,這短時間小侄的饞勁兒可是好久沒有解了!”

“那可太好了,你嬸子他們還經常念叨,說是吃了你做的東西,旁的東西吃進嘴裏都覺得沒有味道了!”徐孝德嗬嗬一笑,捋著胡須同夏鴻升一邊說著,一邊出了宮門,準備往徐孝德家中走去。

“夏爵爺請留步!”正走著,就聽見後麵突然傳來了一個喊聲來,回頭一看,就見一個宮中黃門急匆匆的從後麵趕了上來,叫住了夏鴻升。

夏鴻升和徐孝德對視了一樣,卻見那個黃門到了夏鴻升跟前:“奴婢見過夏爵爺,見過徐長史。陛下命下夏爵爺進攻奏對。”

夏鴻升一愣,這是什麽情況?徐孝德也是大吃一驚,愕然的轉眼看看夏鴻升,眉頭一皺,卻見他從袖口中一翻,出來的時候手中就多了一串銅錢來,然後笑著拉過了那個黃門的手,問道:“多謝這位黃門,豈不知陛下喚之作甚?”

黃門眼珠一轉,手下一番便將那串銅錢塞入了衣袖之中,整個過程順勢流程絲毫不拖泥帶水,看的夏鴻升一愣一愣的,卻聽那個黃門說道:“奴婢謝過徐長史了,奴婢也隻是不小心聽了一耳朵而已,陛下隻道是聽聞夏爵爺材幹過人,所以想要見見罷了。”

“既如此,賢侄就快些去了,莫要教陛下久等了。”徐孝德點了點頭,轉頭向夏鴻升說道:“老夫在家中等你。”

夏鴻升朝徐孝德施了一禮,然後便隨著黃門重又走進了皇城。一路上跟著那個黃門左拐右轉的,夏鴻升心裏卻有些犯嘀咕,李老二竟然要單獨見自己,這沒有道理啊?該封賞的也封賞了,該問答的也問答了,現下將自己一個人單獨叫過去,卻是不知道為什麽了。

“夏爵爺,陛下便在此間,奴婢不便進入,這就告退了。”那個黃門將夏鴻升領到了一處花園前麵,然後行禮說道。

夏鴻升也回了一禮:“多謝這位黃門!”

黃門轉身離去,夏鴻升走進了花園裏麵,但見園中亭下正站著個人在欣賞園中花朵,旁邊一個內侍侍立在旁,正是李世民。

夏鴻升往前走了過去,腳步聲驚動了亭下的二人,到了亭子前麵,夏鴻升躬身行禮:“臣拜見陛下!”

“免禮,坐吧。”李世民點了點頭,又製指指亭子中心。亭子中心,夏鴻升赫然見到的卻是一張折疊桌,和兩把馬紮,心下一跳,又看看李世民,他已經先行坐下來了。

夏鴻升這才坐了下來,又行禮問道:“謝陛下賜坐,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有何事要問?”

李世民笑了笑,手指敲著麵前的桌子,說道:“聽說這兩樣東西,也是你做出來的?”

“呃,啟稟陛下,微臣可沒有這個木匠本事,是微臣老家的鄰居木匠張老漢做出來的。”夏鴻升低首順目的:“微臣就是提出了那麽一丟丟的想法而已……”

“哈哈,此間隻有你我二人,愛卿無需局拘謹。”李老二笑了笑:“這些東西倒是奇巧,還有那折扇,也是文雅之物,嗬嗬,還有那首《滿江紅》,愛卿不僅精通格物,也是好才情啊!”

夏鴻升下了一大跳,什麽情況,你派人調查我啊!連這些都知道,唐朝公務員的政審做的也太好了吧!

“呃,些許小聰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夏鴻升頓時一頭汗水:“微臣惶恐!”

“可不是小聰明吧?這些東西奇巧至極,卻又極為實用,可不是些許小聰明能夠想出來的吧。”李世民笑嗬嗬的,不過那目光卻一直在盯著夏鴻升,眼神仿佛能夠直接透過夏鴻升的皮肉看到裏麵似的,看的夏鴻升渾身不自在:“況且,朕聽說愛卿對梁師都一事也很有一番想法啊,朕很感興趣,愛卿不必拘禮,說來聽聽。”

啊?他是怎麽知道的?!夏鴻升一愣,難道丫真的能讀懂人心,在朝堂上看出來自己心裏的想法了?不應該……王子可!靠,一定是王子可!那個大嘴巴,自己就隻跟他討論過梁師都的事情,一定是他回家之後說給了他家裏的長輩,然後又被他家的長輩告訴給李老二了,肯定是這樣!……等等!王子可……看著眼前的李老二,眉宇間與那王子可真有幾分相似,夏鴻升猛然警醒過來,這個名字大有問題,王子可,王子,可,有那個王子叫可的?可……恪!王子可就是王子恪,丫原來是李恪了啊!

夏鴻升皺了皺眉頭:“微臣愚鈍……”

“少跟朕打馬虎眼兒!”夏鴻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世民給一句話打斷了:“朕問你就趕緊說,再不說拉出去打板子了!王德,去……”

“這就說,我這就說還不成麽!”夏鴻升看李老二還真有不耐煩的架勢了,急忙開口,連地位尊卑也顧不上了:“剛才朝堂上不是已經討論了麽……”

“那你讚同哪一個?”李老二眉頭一挑:“不要拘謹,堂堂男兒為何放不開來?說得好了有賞!”

……夏鴻升一時無語,您是皇帝哎,我放開說了還能有命麽?!

夏鴻升深吸了一口氣來,穩了穩心神,開口說道:“微臣以為,仗還是要打的,隻是能不用真刀實槍的廝殺就最好不用真的開打,盡量保存我軍的有生力量,爭取兵不血刃的打下梁師都一眾……”

“說甚子渾話,若要派兵,又怎麽不真刀真槍的開打?朕也想兵不血刃,怎那那梁師都冥頑不靈,還勾結了頡利小人……”一提起梁師都耳後頡利可汗,李老二的神色就變得猙獰起來了。

“是微臣沒有說清楚,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但是就目前的局勢,還有比直接派大軍衝殺更好的辦法,比如說,咱們可以打心理戰?!”夏鴻升眨眨眼睛看了一下李老二,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心理戰?何為心理戰?!”李老二很好奇,往前湊了湊。

“這個……所謂心理戰,就是以人心為戰場,有計劃地采用各種手段,對敵人的認知、情感和意誌施加影響,在無形中打擊敵人的心誌,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勝利和利益,通過一些手段從精神上瓦解敵方軍民的鬥誌,從心理上打擊敵方,通過大量的信息傳遞,瓦解敵方士氣,削弱抵抗意誌,使其放棄抵抗、逃避戰鬥乃至繳械投降,從而不戰而勝或戰而勝之……咳咳!”夏鴻升張口就背出來了心理戰的定義來,不過背著背著,就看李老二正一臉黑線的看著自己,那副神情就差直接吐出來仨字兒了——說人話!

於是夏鴻升趕緊又解釋道:“現在我朝兵強馬壯,人民安定,隻有梁師都仍舊冥頑不化,就算是平民百姓,也知道朝廷**滅梁師都是必然之事,梁師都手下的那些軍士們豈會不知?而且強弱之勢顯而易見,以微臣看,梁師都手下的軍士們恐怕也並沒有那麽忠心耿耿。那咱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往梁師都的勢力範圍內發傳單,寫大字報,宣傳梁師都多麽卑鄙弱小,朝廷多麽強大仁慈,讓當地的臣民都知道朝廷是正義之師,能夠帶給他們美好的生活,而跟著梁師都混,早晚要給把自己搭進去。派人去傳小道消息……等等,總之就是去傳播一些對梁師都十分不利的消息進行煽動,說白了就是給他潑黑水,什麽強搶民女啦,縱兵劫掠啦,認頡利當幹爹自己當兒子啦,自己偷偷把自己的家室錢財轉移不顧士卒啦……之類的,反正就是盡量抹黑他,然後再宣傳朝廷對他手下的將士優待啦,比如誰偷偷來降了不僅不追究他而且還賞賜他之類的,弄幾個典型,拉攏過來幾個人,然後對他們大加賞賜,好給梁師都手下其他的軍士們看,總之就是拉攏分化打擊,造成梁師都一係的不團結,讓士兵對梁師都產生懷疑,擊潰下層士兵的心誌,如此一來,有段時間過去,到時候梁師都軍心潰散,士兵再無戰鬥的意誌,都不願意再替梁師都賣命。人心散了,自然就沒有人再支持他了,到時候陛下再做出大軍壓境的架勢,這樣一來,梁師都就毫無抵抗之力了,嘿嘿,說不定,都不用陛下出手,梁師都手下的人就直接砍了梁師都投降了!”

李老二目光很亮,盯著夏鴻升又看了起來,夏鴻升被他看的心裏發毛,趕緊老老實實的重又做出一副低首順目狀來,朝李老二訕訕的笑了笑。

“這心理戰一詞,倒是別致。至於這些做法……恩,愛卿所言,卻是跟朕想到了一塊兒去了。”李老二一副很是滿意的樣子點了點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夏鴻升一陣無語,那你還問什麽啊!

“看來卿之材所言非虛,也罷,朕金口玉言,既然答應了說出來賞賜你,也要說到做大。”李老二似乎很高興,捋著下巴上不多的胡子想了想,說道:“既如此,王德,擬旨,夏卿年少有為,卻仍在就學之年,是以朕特賜夏卿就學弘文館,以增益其才,開拓其誌。”

夏鴻升頓時傻眼了,啥玩意兒?就學弘文館?又要去當學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