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宮中辛秘(1/3)

在七王爺和左相到來之前,戰九歌就跟前來換值的侍衛換了班,得了些許空閑休息時間。

不過她卻沒有出宮回將軍府,而是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輕輕吹了聲口哨,清脆又響亮,卻並不會惹人注意。

哨聲響起之後,一隻渾身棕褐色的小鳥不知從什麽地方飛了出來,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戰九歌伸出來的手上。

它的眼睛周圍有著一圈白色的絨毛,形成眉紋,鳴聲悅耳,若是有人瞧見了,定會驚訝這皇宮深院中為何會出現畫眉鳥。

而這鳥,卻是跟戰九歌很是親昵的樣子,不僅會主動落在她的手裏,還會用自己的小腦袋蹭她的手指。

“乖。”戰九歌伸出手來摸了摸它的頭,問道:“你找得到住在這裏的那隻花狐狸嗎?”

那畫眉鳥仰起頭發出一聲清鳴,然後就一躍飛起,帶著戰九歌往某個宮院中飛去。

戰九歌左右看了看,發覺沒什麽人,就跟著那畫眉鳥一步一躍,翻過了後宮宮院的城牆,來到了一處盛開著玫瑰花的宮院,即便是這濃鬱撲鼻的玫瑰香,也掩飾不住此地主人身上那股獨特的狐騷味。

畫眉鳥落在了宮殿的屋簷上,戰九歌則是避開了巡守的護衛和宮人,落在了殿旁的柱子後麵,輕飄飄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來。

事實上,這宮院中負責侍奉的人早就被花貴妃遣走,院裏空無一人,就在戰九歌心中覺得納悶時,突然聽見屋內傳出一陣曖昧不明的聲音,似是低吟,又仿佛是喘息。

戰九歌心中一驚,難不成這花貴妃忍不住紅杏出牆、要給燕坤澤頭頂上添把綠?

她忍不住溜到了窗邊,輕輕撬開了窗框邊緣,隻拉開了一條縫隙,往裏麵看去。

戰九歌想著燕坤澤的頭上果真綠了,心裏難免對那個自大又自傲的男人升起了一絲的同情。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進去直接把這對狗男女抓到燕坤澤麵前的時候,突然瞧見花貴妃從那閉著眼睛的男人嘴裏抽出一縷白色的氣息,戰九歌的怒火瞬間從心底升到了額頂。

原本以為這貪心的狐狸隻是為了帝王的龍氣而來,沒想到她竟是隻靠吸食男人精氣的妖狐!

“混賬東西!”

“什麽人?!”

戰九歌沒想到自己會把心裏話說出來,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向後退了幾步,躲在了屋子的拐角處。

若是在以前,戰九歌是絕對不會害怕一個靠吸食精氣修煉的低等狐妖。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從邊陲戰場回到燕城之後,身為鳳凰九成的血脈功體就被祖父戰忘生封印起來,隻為了修行更進一步。

如今的戰九歌也不過是個隻有一成靈力的人,雖有鉗製之力,卻沒有辦法將這妖物整治。

這妖狐食了凡人精氣後,暫時會能力暴漲,還是先不與其正麵衝突的好。

她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蹤跡被察覺到,還在心裏開始反思自己是到底哪根筋不對、居然害怕

一隻比自己低許多階的妖狐。

啊,恥辱!不肖子孫給應龍大神丟人了……

戰九歌此刻的心情可以說是五味陳雜,更令人心急的是,她方才潛伏的那扇窗戶,似乎被人打開了。

花貴妃還探出了頭仔細巡視,又喝了一聲:“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搗亂!”

回應她的,隻有徐徐吹過的風,和滿院搖曳的玫瑰花。

突然聽得一陣大笑聲,尖細又沙啞,刺耳得很,讓戰九歌忍不住捂住了一邊的耳朵。

這笑聲仿佛是來自魔鬼的喉嚨裏,聽著讓人心裏很是不舒服。

妖風陣陣,阿鼻魔音,這人恐怕也是來者不善。

卻聽見那人笑過之後,聲音漸近:“許久不見,花貴妃真是長進了!”

那花貴妃掩著口鼻似是嬌嗔一聲,扭捏道:“我還當是何人呢?沒想到竟是相府的大公子,真是久見了啊!”

戰九歌心道這左相養出來的兒子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竟然與妖物勾結,恐怕是居心不良。

不管這兩人有什麽糾葛,還是要想辦法盡快除去這些埋在皇宮中的隱患才是。

戰九歌不由得再次感慨,當今天子真是命運多舛,身邊的人沒一個能省心的。

花貴妃言道:“真是奇了,你這般明目張膽地來我這宮裏,不怕被那些奴才們看到麽?”

相府的大公子名喚維棠,是前不久出現在將軍府中梨棠的兄長,他長得同他那個左相爹一般人模狗樣,隻是說話聲有些獨特。

隻聽他輕笑一聲,帶著些許的輕蔑,道:“那些無用的奴才,便是我從他們麵前走過,他們也瞧不見。”

“看來你修行大成,無所畏懼了呀。”花貴妃挑著唇角媚笑,用手帕擦拭了下唇角,好不妖豔。“那你今日找我來,該不會是要來找我敘舊的吧?”

“當然不是。”

維棠欲同她進屋內一敘,不料不知怎的,竟不知從哪兒飛出了一隻畫眉鳥,發出清脆的鳴叫,一聲接一聲,也不停歇。

院中的梧桐樹微微一曳,維棠沉下臉色喊道:“有人!”

他和花貴妃便往宮殿側麵追去,可惜已經晚了,隻能遠遠地看見一個侍衛身影在飛速離去。

維棠想追去滅口,不想花貴妃卻攔住了他,一臉的鎮定。

維棠皺眉道:“你這是何意?看他衣飾應當是禦前侍衛,若是被他告密的話,恐怕對你我都不利。”

“嗬,不急。我知道他是誰。”

堪堪溜走的戰九歌到了無人的地方,鬆了口氣。

原本還能繼續聽下去,就能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麽鬼了。可惜那畫眉鳥鳴叫幾聲,是為了告訴她燕坤澤在到處尋她。

也不知道這皇帝又找自己有什麽事。

匆匆趕回了正陽宮院內,戰九歌臨進去之前,問那守值的侍衛:“皇上傳喚我?”

“是的將軍。”宮裏的侍衛對戰九歌心中存敬畏仰慕之情,對她自是尊稱將軍,戰九歌習以為常對此並不在

意。

想了想,那侍衛又補了一句:“花貴妃才進去不久,哭哭啼啼著來,也不知是要吹哪個倒黴秧子的枕邊風,將軍可得小心。”

戰九歌眉角抽搐,心道這妖狐來得倒是快。

她對著通報的守衛一拱手,謙恭地說了一聲多謝,就進了正陽宮中。

這一進去看到的場景,差點讓戰九歌吐血!

多麽熟悉的一幕,這狐媚子就在青天白日之下大刺刺地坐在燕坤澤的懷裏,柔弱的用手帕拭著眼角的淚,時不時伴隨著一聲啜泣,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見戰九歌到來,那花貴妃便拋過去一個挑釁的目光,惹得戰九歌心中頓時忐忑。

看來門口侍衛說的那個倒黴秧子恐怕就是她了。

燕坤澤見要找的人已到,還用一種不善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愛妃,當下心情不悅。

戰九歌瞧見燕坤澤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頷首問道:“皇上傳臣前來,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收斂了起自己的情緒,燕坤澤將一封信扔了出去,那封信在空中打了個轉,便被戰九歌準確地捏在手裏,隨後不動聲色地放在了自己的袖袍中。

“那臣……”

戰九歌欲走,她始終覺得這花貴妃有報複之心,生存本能告訴她現在還是早走為妙!

豈料還沒等戰九歌說完,那花貴妃便嚶嚀一聲,向燕坤澤控訴:“皇上,臣妾有一事想請皇上的禦前侍衛幫忙!”

燕坤澤是個顏控,看他後宮之中的妃嬪相貌就可見一斑,現下美人在懷還同他撒嬌,隻當是小女子獨有的憨態,便軟下聲來問道:“貴妃宮裏也有侍衛,怎的向朕討要人去幫忙?”

那花貴妃委屈地說道:“臣妾今日在宮中休憩,聽聞院中有悉索之聲,吵得臣妾難以入眠,便命人出去看看,豈料遇著一個不知名的賊子宵小、竟是在宮院中偷窺臣妾!他倉皇逃去,隻撿得他身上的一樣東西,想來應是那人的信物。”

言說後,燕坤澤冷了臉色,沉聲道:“什麽東西,拿來看看。”

那花貴妃啜泣著,從寬大的袍裏取出一樣飾品,看樣子是隨身攜帶的玉佩。

戰九歌越看那玉佩越覺得眼熟,眼瞳一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險些氣笑。

這狐媚子倒真是有些本事,竟敢把手伸到她的身上、看來真是活膩歪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將戰九歌的小舉動都看在眼裏的燕坤澤,聯係到這玉佩上麵纂刻的一個“九”字,他想他已經知道這個覬覦後宮貴妃的賊子是什麽人了。

“嗬。”燕坤澤冷笑一聲,將那藍田玉質地的佩飾扔到了戰九歌的腳下,因著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大紅毯子,那玉佩並沒有摔碎。

“戰愛卿,朕問你,這玉佩可是你的?”

戰九歌掀起眼簾看著他,麵上無波,聲音平冷,眼神隻在掃過花貴妃的時候隱隱有些閃爍。

這被燕坤澤看來,卻是十足十的挑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