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瘋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打進臥室,灑下一片亮色。祈樂默默坐在**,呆呆的望著房門,神色凝重,真心不想開門出去,他不記得昨晚幾點睡的,但還記得自己的狀況,不禁扯開褲子看看鳥,心想他娘滴,你現在倒是軟了,昨晚為啥硬啊?

顧柏照例在等他吃飯,可半天都不見他出來,便開門看看,頓時一怔:“你在幹什麽?”

祈樂維持扯褲子的動作,默默抬頭,表情瞬間裂了,臥槽,要不要這麽巧啊?!他急忙放手,麵無表情:“沒事。”

顧柏觀察一下,試探的問:“……遺-精了?”

“你想多了謝謝。”祈樂慢吞吞下床,看看他,霎那間回憶起昨晚的熱吻,頓時覺得有點尷尬,便快速越過他出去,直接鑽進浴室。

顧柏站在門口望著他的背影,開始思考會不會太心急,嚇到他了?

祈樂煩躁的在浴室轉了兩圈,接著衝過去洗了把臉,默默安慰自己隻是有點硬,又不是全硬,而且像他這種隻拉過人家的小手,除此外根本沒啥經驗的人被熱烈的擁吻,身體會有點反應很正常……吧?

他怔了怔,想象如果把顧柏換成寧逍,頓時一陣惡心,接著轉念一想,若真是寧逍,他早就衝上去死磕了,絕不會這麽縱容,所以這是由於他的默許,加上那個吻持續的太長、太纏綿……身體才產生了本能反應?

想通後他隻覺豁然開朗,快速洗漱,開門出去,走到桌前吃飯。顧柏如往常那般鎮定自若,就仿佛昨晚的事和他沒半點關係。祈樂終究沒練到他那種級別,還是覺得比較尷尬,在吃飯的空當時不時掃他一眼,接著不禁咬牙切齒,心想二圈,你他媽真能裝!真不是個東西!

顧柏看看他,明知故問:“怎麽了?”

祈樂重新低頭,專心喝粥:“……沒事。”

二人簡單吃完飯,祈樂再次開始苦逼的複習之路,不過由於某人一直在旁邊坐著,他總無法集中精神,便幹脆抱著書回臥室。顧柏想他給足夠的時間考慮,便沒跟進去,直到在外麵坐的實在無聊,而小樂學的時間太長,應該適當休息,這才抱著折耳貓進屋。

祈樂不禁一怔:“幹嗎?”

“我覺得它有點蔫,”顧柏淡定的把某隻貓放在桌上,“所以把它抱過來試試,它比較喜歡你。”

祈樂立刻把它抱進懷裏,心想兒子,你太可憐了,又被這混蛋利用了,他安慰的摸摸,發現某人沒走,不禁詫異:“還有事?”

“沒有,”顧柏坐在**,“你學你的,不用管我。”

祈樂默默消化一秒鍾,耐心的勸:“你放心,它會沒事的。”言下之意就是趕緊走吧。

“我還是想看著它,”顧柏忍著笑,一臉認真,“畢竟它是小樂留給我的唯一活物,我比較重視。”

祈樂:“……”

臥槽,你說這話不心虛嗎?真不心虛嗎?你也太不要臉了!

祈樂回頭繼續苦讀,餘光一掃,見那人正靠在床頭看書,目光溫潤,一點也讓人厭惡不起來,他坐了片刻,摸摸自家兒子,心想這種奇怪的溫馨感是怎麽回事?他糾結了一上午,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得找人問問,可他周圍沒正常人,問了得到的答案估計也不正常。

顧柏看一眼時間,放下書:“中午想吃什麽?”

祈樂回神,正要開口,手機卻忽然響了,他拿出看看,發現是上次的陌生號碼,也就是易航,猶豫一瞬還是接了:“你又怎麽了?”

“有件事想問你,”易航說,“你知道道士住哪兒嗎?我隻知道他是學生,不知道是哪間學校。”

祈樂詫異:“找他幹什麽?”

“買幾道符啊。”

“……”祈樂說,“你還真信他?”

“不,我不是找他,你想想看,上次在醫院,那些小護士說他是易經大師的得意門生,所以我可以通過他聯係易經大師,”易航亢奮的說,“我去找大師買符!”

祈樂頭疼,無奈的問:“如果那是假的呢?”

那邊沉默片刻,傳來易航呆呆的聲音:“……有道理。”

祈樂:“……”

“不管,總得試試,你知道他住哪兒嗎?”

“哦,知道,”祈樂微微一頓,“你在哪兒?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買符謝謝,我這是想去轉轉,行掛吧,我去找你。”

顧柏聽得清楚,挑眉:“你要出去?”

“嗯,我就不吃午飯了。”祈樂拿好錢包等物,轉身向外走。

“我送你?”

“不用了。”祈樂揮揮手,快速離開。

顧柏站在臥室門口,看看跳到他肩上正歪頭向外望的折耳貓,不禁摸摸它,心想隨他去吧,自己不能逼得太緊。

祈樂很快找到易航所在的麥當勞,接著看到某人的樣子,瞬間驚了:“你這是怎麽了?”

易航坐在靠窗的座位,抬頭看他,雙目充血,聲音沙啞:“沒睡好。”

“……沒睡好就繼續睡啊。”

“我不敢,”易航可憐極了,“昨晚那混蛋說要抱著我睡,我沒同意,他就沒逼我,結果我嚇得哆哆嗦嗦睡不著,後半夜才迷糊的睡著,中午睜眼後就不敢睡了,害怕忽然蹦出一個女鬼。”

“……”祈樂說,“你看鬼片了?”

易航默默點頭,頓了頓解釋:“不是我要看的,是他非讓我看的。”

祈樂懂了,隨便安慰幾句,跑去點餐,接著回來坐下,沉默一瞬:“你男人吻你的時候……你硬嗎?”

易航一怔,仔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遲疑的說,“應該沒硬吧?”

祈樂不可思議:“你自己的身體,硬沒硬不知道啊?”

“主要是我沒心思關注這方麵的事,”易航滿臉悲催,“因為那混蛋總能把我的注意力轉到別處。”

這倒是……祈樂抽抽嘴角,低頭吃飯。

“你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他吻你啦?”易航八卦的看著他,“你不是和他攤牌了嗎?怎麽還沒在一起?”

祈樂詫異:“我什麽時候和他攤牌了?”

“你們不是早就說開了嘛,上次他還給我打電話呢……”易航拆開番茄醬的包裝,簡單把事情說一遍,“原來你們還沒在……我擦,你拿薯條砸我幹什麽?!”

祈樂盯著他,渾身直抖,二百五,原來老子能落到這種地步,還有你的功勞啊?!

易航把身上的薯條放到桌上:“你瘋了?”

“是瘋了,”祈樂咬牙切齒,“老子現在恨不得宰了你!”

易航茫然:“為什麽?”

祈樂不答,麵無表情的吃飯,心想二百五,你下次最好別落到老子手裏,否則老子別說出賣你,連你那條**都一並給你賣了!

易航觀察一下,還是沒看出問題,便沒有再問。二人很快吃完,向大學城出發,易航看著路邊的牌子,頗為感慨:“我以前就在這裏上學。”

祈樂掃一眼,驚訝:“和我現在的身體是一個學校,你上大幾?你難道沒聽說過鄭小遠的名字嗎?”

“剛上大一,”易航也有些吃驚,“我沒聽過你啊,你很出名嗎?哦是挺出名,這是我死後才知道的,我上學時一直在玩遊戲。”

祈樂理解的點頭,心想這人是宅男,又不是圈子的人,沒聽過很正常,那女生是怎麽知道他的?

易航望著學校大門,提議:“進去溜溜吧,反正從這邊也能過去。”

祈樂沒反對,剛好趁機熟悉一下環境,便和他進去了。這座學校的教學樓看著比較陳舊,小路兩旁的樹木高大茂盛,被風一吹,沙沙作響,此時距離開學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外地的學生早已回來,校園隨處可見來往的行人,倒也還算熱鬧。易航感觸頗深,指著報刊亭:“我以前總在這兒買雜誌。”

祈樂安慰:“你現在也可以買。”

易航吸吸鼻子,上前翻翻,接著見那邊快步走來一個人:“要什麽書?”

“隨便看看,”易航看著熟悉的老板,隻覺熱淚盈眶,沒話找話,“您剛才出去了?”

“嗯,抓人,沒抓到,”那老板生氣的說,“太可恨了,貼廣告貼到我這裏來了……你看這都是些什麽?”

二人好奇的掃一眼,隻見老板手裏拿著幾張傳單,上麵寫著豆大的幾個字:批字!算命!驅邪!招財!一切問題易經大師的得意門生都能輕鬆解決,一算即準,價格公道,你還在等什麽?

祈樂:“……”

易航:“=口=”

祈樂快速回神:“這是誰貼的?男的女的?往哪個方向跑了?”

“男的,看著挺年輕,”老板把那些紙扔進垃圾桶,指著左側的路,“往那邊跑了。”

“沒事,我們幫你追。”祈樂扔下一句,拉著易航就跑,後者被他拖著:“會是他嗎?”

“應該吧,這是大學城,他就住在學校,而且現在快開學了,人多啊,你覺得呢?”祈樂很快追到一個岔口,左右看看,很快見其中一條路上有個熟悉的人影,便急忙追過去。隻見某位道士戴著鴨舌帽和墨鏡,左手拎著小桶,手心拿著一堆傳單,右手正握著刷子在樹上塗漿糊,一臉的沉穩。

“……”易航蹭過去,“道士?”

道士微微一怔,扭頭看看:“哦,是你們啊,來找我是買符嗎?”

二人心想你還真是猜對了,易航快速把事情說一遍,道士靜靜聽著,搖頭:“我師父不輕易出山,你看我行嗎?”

“……”易航說,“我就想找你師父,他看在你的麵子上應該會幫忙吧?”

道士沉默片刻,長長的歎息一聲:“其實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易航:“……”

祈樂:“……”

道士話鋒一轉,“但他的本事全傳授給我了,我幫你吧,剛好我背著包,家夥都在,現做現賣。”

臥槽,你剛才還說他不出山,這麽快就仙逝了?!祈樂抽抽嘴角:“所謂的易經大師根本不存在對吧?”

道士滿臉沉穩,不為所動:“我師父他仙逝了。”

易航扭頭就走:“我還是去大馬路上找吧……”

“他們都是騙子,”道士急忙攔住他,“一道符最少要你200,你不如找我。”

易航提醒:“你要是準,就不會落到這種地步了好嗎?”

“我這是得罪神了,自然不會有好下場,但對付妖魔還是有能力的,”道士認真的說,“而且我用朱砂畫符,朱砂本身就是驅邪之物,絕對有效,你買多少,我算你便宜點。”

易航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懷疑的問:“……你真行?”

“肯定行。”

“那……那好吧……”

祈樂滿臉黑線的站在旁邊,簡直不知道用什麽詞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看著那二人交易完畢,便要離開,道士叫住他們:“你們如果沒事,就幫我貼貼。”

“……”祈樂說,“做夢吧,說實話這些根本不管用,這裏是學校,你得弄星座、桃花之類的,要不弄個保過符,不管有沒有用,絕對有人買,這些才受歡迎。”

道士微微一怔:“有道理,繼續說。”

“……”祈樂說,“再見。”

道士:“……”

祈樂拉著易航快速離開,嘴角抽搐的看著那些東西:“你真信?”

“管他呢,”易航拎著塑料袋,“死馬當活馬醫,我想回去打遊戲,你去哪兒?”

祈樂看看時間,發現剛剛下午,他實在不想回,便說:“我去找我哥,你走吧。”他站在原地看著那人走遠,接著上了輛公交車,去葉水川的公寓。

葉水川見到他有些詫異:“你怎麽忽然來了?來找東西?顧柏呢?”

“不,出來溜溜,”祈樂沉默一瞬,望著他,“哥,你和男人接吻,硬嗎?”

“硬啊。”

“……”祈樂說,“這是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他唄。”

祈樂不死心:“如果你不喜歡他呢?”

“那老子還和他接什麽吻啊?”

“……”祈樂心想也對,想了想,換了問題,“假如你不喜歡一個人,然後和他接吻,你會硬嗎?”

“沒試過,你如果問小書,他會告訴你會硬。”

祈樂的眼睛瞬間亮了:“真的?為什麽?”

“他想和人家做唄。”

祈樂:“……”

葉水川懷疑的問:“小遠,你該不會和顧柏……”

“沒有!”祈樂反射性的大叫,“我不喜歡他,也沒和他做!”

“那你忽然問這些幹什麽?”葉水川盯著他看,估摸一下自家弟弟的情商,試探的問,“你和他接吻時硬了?但你覺得自己不喜歡他?”

祈樂沉默片刻,點點頭。

“那我換個問題,”葉水川滿臉微笑的看著他,“你對那個吻……討厭嗎?”

祈樂一怔,仔細想了想:“似乎……不討厭吧……”

“嗯,你不討厭這個吻,而且硬了,”葉水川笑得更加開心,“你真不喜歡他?”

祈樂:“……”

祈樂欲哭無淚,臥槽,神馬身體的本能反應,他能硬果然不太科學!

葉水川高興的親他一口:“乖,慢慢想。”

祈樂麵無表情,掙紮半晌,最後決定不能隻聽這一麵之詞,便熬到傍晚,和他家大哥去酒吧,想問問那群人,但得到的結果都一樣,他僵了半晌,默默的扭頭出去,卻在轉身時撞上一個人,不禁開口:“抱歉……怎麽是你?”

熱血醫生滿臉興奮:“來找你啊,哦,我運氣真好!”

“……”祈樂說,“我能問個問題嘛?你為什麽對這件事這麽執著?”

醫生思考一瞬,通過幾次的失敗教訓,他覺得可以試試利用一下別人的同情心,便傷心的說:“其實我遇到了相同的麻煩……”

祈樂大驚:“什麽?”

“真的,不是我,是我愛人,他醒過來就不認識我了,”醫生說著一頓,想起這人的身份,便加上一句,“他也是gay,我來這裏除了找你,還是想多看他幾眼,哦,就是那個人,你看……”

祈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沉默片刻,上前把人家拉過來,指著某人:“哥夫,你認識他嗎?”

醫生:“=口=”

鍾睿淵看看:“不認識,怎麽?”

祈樂慢慢微笑起來:“沒事,你繼續去等我哥吧,這個人比較缺愛,把你想象成假象的愛人了。”

醫生:“……”

“缺愛?”鍾睿淵打量幾眼,笑嗬嗬的問,“長得不錯,我有個朋友正好托我給他介紹對象,你要不試試?”

“朋友”二字重重砸在祈樂脆弱的小心髒上,急忙把某位醫生拉走,雖然他比較討厭這個人,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往火坑掉,便低聲說:“快走吧,千萬別同意,他的朋友都不正常。”

“不正常?”醫生立刻變得一本正經,認真而嚴肅的問,“我是幹什麽?”

“你不就是精神科的……”祈樂瞬間閉嘴,我擦,不是吧?

醫生扔下他,扭頭就走:“我試試。”

鍾睿淵笑嗬嗬的伸手:“這邊來,我們邊走邊說。”

“好。”

熱血醫生,你要打入他們神經病的圈子嗎?!祈樂默默的目送他們離開,覺得這個世界太恐怖了,扭頭就走,決定回去找二圈,他想再試試,如果今晚還能硬,他就不掙紮了。

易航回家後便開始擼袖子幹活,拿著明黃的符啪啪往窗戶上貼,把公寓全貼了一遍,於是等陸炎彬下班回來,就發現他的家改成鬼屋了,四周都是黃色的東西,飄來飄去,陰森恐怖,而某人見他回來,立刻起身,脖子上戴著好幾個護身符,手上還托著一小碟朱砂,鬥誌高昂:“來吧,老子今天不怕了!”

陸炎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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