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瘋了

祈樂噌的蹦起,快速把那幾個零件塞進盒裏,由於是亂塞,盒蓋根本扣不上,他顧不得是否會弄壞,用力按了按,胡亂扣上蓋,自從看到這東西後他就知道和某位二百五脫不了幹係,他在心裏把那人從頭到腳罵一遍,接著擦把冷汗,弱弱抬頭:“……我真能解釋。”

顧柏在短暫的愣怔後便冷靜了,明白這大概是易航的傑作,但能見到自家媳婦緊張的樣子也不容易,他板著臉,大發慈悲點頭:“解釋吧。”

“你應該能猜到,”祈樂將他拉到沙發上,把盒子遠遠推開,坐在他身邊,“我覺得這是易航寄的。”

顧柏指指自己的肩:“他提前和你打過招呼?我怎麽沒聽你提過?”

“我猜的,”祈樂乖乖給他捏肩,“你想想咱們上次去找他,他多寶貝這東西?估計是怕陸炎彬扔了,所以就寄給我。”

顧柏享受媳婦的服務,心情大好:“陸炎彬後來不是同意他留下了麽?他為什麽這樣做?”

祈樂沉默一瞬,掏手機:“不知道,我打電話問。”他特意按下免提,很快聽見那人的聲音,他咬牙切齒:“你的快遞到了,你能不能告訴我,為毛要寄到我這裏來?”

易航此刻正和陸炎彬坐在一起吃飯,聞言頓時一驚,抬頭看看某人,知道不能詳細解釋,便無辜的問:“你在說什麽?打錯了嗎?”

“……”祈樂咆哮,“不可能!你的快遞,你的女神,你的充氣-娃娃!我擦,你敢跟老子裝傻試試?!”

陸炎彬見老婆接電話,便沉默的看著,餐桌上一片安靜,易航簡直驚了,生怕聽筒的聲音被某人聽到,急忙開口:“我現在吃飯呢,一會兒打給你,到時候咱們再探討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就這樣吧,再見。”

陸炎彬平靜的看著他:“誰打的?”

“鄭小遠,”易航低頭吃飯,“他好像心情不好,不用管他。”

那邊祈樂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一臉淩亂。顧柏隻覺好笑,但仍板著臉,伸手把媳婦摟進懷裏,捏著他的下巴:“你不是說是他的嗎?”

“……”祈樂說,“絕對是!你等著,我這就證明給你看!”他簡直怒了,二百五你既然不讓我好過,老子這就整死你!他揮開顧柏給陸炎彬打,照例打開擴音器,直奔主題:“你老婆把充氣-娃娃寄我這裏來了,怎麽辦?”

陸炎彬沉默一陣,看向某人:“鄭小遠說……”

易航猛搖頭,驚悚的打斷:“他弄錯了!不是我的!”

祈樂清楚的聽到那人的尖叫,點點頭:“既然不是他的,我這就扔了,麻煩幫我轉告他。”

陸炎彬嗯了聲,掛斷。易航小心翼翼觀察幾眼,試探地問:“他說什麽?”

“他說馬上扔了。”

易航:“=口=!!!”

陸炎彬:“……”

易航立刻掏手機,痛哭流涕:“是我的,我錯了,以後慢慢跟你解釋,我擦好幾千啊,你不要扔啊啊啊……嗯,我請你吃飯,謝謝,不要扔。”他拍拍小心髒,抬頭一看某人正站在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表情再次裂了:“=口=!!!”

陸炎彬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合上,摸摸他的臉,平靜的問:“我記得廠家說要一周才能改完,怎麽這就送來了?”

易航弱弱的伸爪子,一臉天真:“……估計廠家工作效率提高了。”

陸炎彬點頭,轉身進書房:“我上網問問。”

易航急忙撲過去抱大腿:“我在你上班的時候和廠家商量不改,但寄來的太快你會懷疑,所以我就換鄭小遠的地址,準備過幾天去拿,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騙人,他娘滴壞人沒好報,說的就是我……”

“……”陸炎彬低頭看他,“知道該怎麽做了?”

易航哽咽的點頭:“我再次退貨,聯係廠家換聲音……”他越說越傷心,自己的命怎麽就這麽慘呢!他吸吸鼻子,在某人的褲腿蹭蹭,把眼淚鼻涕擦幹淨。

陸炎彬:“……”

那頭祈樂收起手機,得意的看著顧柏,後者終於笑了,湊過去親親他,起身做飯。祈樂跟去廚房:“如果問不出怎麽辦?你真覺得我會買這種東西?”

顧柏揉揉他的頭:“我似乎自始至終都沒問是不是你買的。”

祈樂一怔,認真想了想,發現好像是這麽回事,一直是他自己緊張過度,但轉念一想任誰被這樣現場抓包都會有點緊張的好嗎!他靠在門框看著某人做飯,忽然想起還沒給兒子喂食,便轉身去客廳,順便把那東西收好,過幾天給二百五送去,接著等待晚飯,然後和顧柏吃完,去酒吧找醫生談心。

寧逍和萬磊早早到了,找到相對安靜的角落占好座。魚明傑則陪著老婆一起進門,手上還拿著一盒抽紙。祈樂詫異:“這是?”

魚明傑不答,坐下打開包裝,抽出一張遞給老婆:“乖,別這麽激動,擦擦。”

“你懂什麽,”醫生抓過紙,抹把小眼淚,“這是我工作以來第一次給人治療這種罕見的精神病,我跟你說絕大多數醫生一輩子都沒機會遇上。”

“嗯嗯,”魚明傑附和,耐心安慰,“來,深呼吸,你是醫生,要鎮定。”

“……嗯。”

剩下的人:“……”

萬磊深深的覺得這醫生不靠譜,嘴唇動了動,又動了動,看看某位戴眼鏡的“斯文人”,最終閉嘴。醫生很快調整回狀態,但對酒吧的氣氛頗有微詞,覺得金屬樂會影響病人的心情,祈樂不想換地方,以免太麻煩,便主動說喜歡這裏,醫生這才作罷,專心治療。

祈樂保持微笑,耐心應付他,如此過去三天,終於能變回本性,他先是茫然的四處看看,接著詫異的問:“我怎麽會在這兒?奇怪,我是怎麽到的酒吧?”

全體震驚,醫生試探的問:“你是誰?能想起什麽?”

祈樂皺眉:“我記得意識消失的太頻繁,就給你打*?電話約你見麵,是吧?”

醫生頓時一怔:“是你啊?”

祈樂點點頭,看看身邊的顧柏,摟著他的腰向他懷裏縮,樣子特別親昵。萬磊剛要詢問現在的人格是誰便看到這一幕,頓時了然。顧柏又能光明正大的和媳婦親熱,心情大好,緊緊抱著他:“我很想你。”

祈樂紮進他懷裏:“我換人格了?”

“嗯。”

祈樂抬頭:“我如果以後又消失你該怎麽辦?”

顧柏在他唇上吻了吻,眼神深邃:“像這樣陪著你,繼續等你。”

“我舍不得你,為了你,我會努力不消失的!”

“嗯。”

寧逍自然知道他們在演戲,但看著實在太不爽,便開口打斷:“還有完沒完?”

祈樂看他一眼:“你怎麽在這兒?”

寧逍不答,示意醫生把話題拉到正軌,後者捏著小本本,耐心解釋這段時間其實在治療,並希望他繼續配合,祈樂猶豫片刻,最終同意了,接著又聊了會兒,起身和顧柏離開,二人牽著手,身體緊緊貼著,甜蜜的不行。

沈書一直坐在吧台,早在祈樂和顧柏抱在一起時他便通知葉水川又換人格了,後者急忙趕來,知道自家弟弟要治療,便沒打擾,直到這時才上前攔住去路,雙眼發亮:“三劈是怎麽回事?”

“……”祈樂撲過去,“哥,我好想你!”

顧柏:“……”

葉水川頓時感動:“哥也想你!話說那個三劈……”

“哥!”祈樂打斷,後退望著他,“你要知道小別勝新歡啊!”

“我知道,你說的小別對象裏包括上次的陌生男人嗎,他到底是……”

“哥!”祈樂再次打斷,“哥夫就算偶爾出差,早晚有天還是會回來,我就不行,我現在接受治療……很可能會徹底消失啊哥!”

葉水川猛地一震,動容了:“小遠……”

祈樂抱著顧柏,滿臉絕望:“到時候我和他比牛郎織女還慘啊哥!我消失後都沒辦法入輪回啊哥!煙消雲散,三界之中再也沒有我這個人了啊哥!”

葉水川眼眶發紅:“別說了,哥都懂,神馬三劈四劈都不重要,做你們該做的事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嗯!”祈樂上前給了他一個有力的擁抱,拉著顧柏扭頭狂奔。

顧柏:“……”

祈樂窩在副駕駛席上,擦把冷汗:“走,回家。”

顧柏看看自家媳婦,溺寵的笑笑,打火開車,祈樂看他一眼:“笑什麽?”

“我覺得你哥最後一句話說的挺有道理。”

祈樂:“……”

即使昨天剛剛親熱過,祈樂這晚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某人的掌心,他仰躺在**,感受某人用力抵到身體深處,那摩擦帶起的快感瞬間便浸入四肢百骸,他長長的呻-吟一聲,看著眼前之人深邃的眸子,伸手撫摸他的臉:“如果我有一天再次消失,你會怎麽辦?”

顧柏懲罰的狠狠衝撞一下:“別烏鴉。”

“……萬一呢?”

顧柏在他額頭印下一吻:“我會一直等你。”

“嗯。”

祈樂經過發泄,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將近九點才醒,他伸伸懶腰,隻覺神清氣爽,簡單收拾好東西去上課。萬磊知道他換回之前的人格,便沒有再過來,寧逍倒是一如既往的坐在他身邊,祈樂看他一眼,壓低聲音:“我一直想問你,你都已經知道我不是鄭小遠,還陪著我治療幹什麽?”

寧逍看著他:“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祈樂想了想:“你討厭鄭小遠,卻總問我能記起多少事,等明白真相後就不問了,改成陪我演戲,你是因為沒事做很閑嗎?”

寧逍沉默一瞬:“這件事你問過顧柏嗎?”

“問過。”

寧逍挑眉:“他怎麽說?”

“他讓我不用理你。”

寧逍:“……”

祈樂見他不答,聳聳肩,沒興趣再問,幹脆低頭看書。寧逍盯著他看一陣,把書奪過來,見他再次看向自己,便和他對視:“我纏著你,是因為我愛上你了。”

祈樂:“=口=”

“你很驚訝?”

祈樂不會處理這種事,有點措手不及,不知該說什麽,他眨眨眼,正要開口隻聽手機忽然響了,頓時高興的接起:“喂?”

“我在你學校,”易航歎氣,“你下課沒?第二節有……”

祈樂起身向外走,打斷他:“等著,我去找你。”他詢問位置,掛斷電話狂奔。寧逍目光幽深,沉默的望著他走遠,沒有跟著。

祈樂很快找到易航:“怎麽?”

“拿女神,”易航可憐的說,“我剛才給陸炎彬打電話說我退完貨了,我本想一直拖著,過幾天再拿,結果那人說晚上回來聯係商家問問,我隻能來了,你第二節有課麽?”

“有。”

易航往主樓的台階一窩:“那我等你。”

祈樂想著剛才的事,抽抽嘴角,暫時不想看見那位忽然發瘋的人,便拉著二百五:“走吧,和我回家。”

“你不上課?”

“先給你拿東西,”祈樂拉著他出校門,隨口問,“你怎麽不給道士寄?”

“道士住宿啊,那些野男人如果糟蹋我的女神怎麽辦?”

“……”祈樂拍他的肩,“以後再想這麽幹提前和人家打好招呼,人家就不拆了,懂嗎?”

易航歎氣:“我忘了,下次注意。”

二人搭上公車,很快到達小區,現在是上班時間,小區內大都是上班族,外麵的人不多,他們走到公寓,祈樂掏鑰匙打開樓下的電子門,正要關上卻見身後走來兩個男人,扳著門跟進來,他本以為也是這棟樓的,便沒在意,拉著易航繼續走,可這時隻覺後頸一痛,繼而眼前一黑,頓時失去意識。

兩分鍾後,公寓的電子門再次打開,兩個男人各自架著一個人,從背影看就仿佛喝醉了似的,他們把兩名“醉鬼”架上一輛黑色轎車,接著分出一人開車,腳踩油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