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雲原地呆愣了良久,胸膛劇烈起伏著,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無論在哪個世界生存,都必須要擁有足夠強的實力。不然,別說保護身邊的人,就連自己也是難保。

前一世,曆史書上有八國聯軍侵略中華;這一世,千藥峰上有自己被人欺在家門口!

恥辱,這都是深深的恥辱。

這一切怪不得誰,弱者永遠沒有發言權,怪隻怪自己實力不夠,倘若自己能夠隻手遮天權霸天下,誰還敢這樣對待自己?

憤怒一點點地在江上雲的心底膨脹開來,兩隻手在雪地裏狠狠地纂成拳頭,驀然抬首望天,默默發誓道:“賜我傷痛、給我侮辱的人,你們都給我記住,這仇來日我必當十倍奉還。”

將師傅背入藥廬,江上雲也不看地上那隻白玉瓶子。方才那位表麵上看起來很是和善的人,名喚“秦天闋”,乃是如今青城劍宗宗主秦天耀的族弟。此人是出了名的笑麵虎,明著一套暗著又是一套。江上雲初來青城時就見識過他的無恥了,遂這次也不領他的情。

江上雲跟著師傅江自在,別的沒學會,醫術倒是學了不少。將師傅扶至**平躺下來,一探脈搏,雖覺微弱,但頻率尚幸穩定。不由鬆了一口氣,親自去藥櫃抓了一副藥,文火煎了煮給師傅喝。

待將一切妥當安置,江上雲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腦袋裏反反複複地總在回憶著秦央對自己出手時的那幾幕畫麵,在前世自己的身手也算不錯,一個打倆是很輕易的事。無想這一世的身體比上一世還要強壯,卻以同樣的身手對付起秦央來,反而被對方像捏兔子一樣,被打得毫無反擊之力。

彼此之間的差距,判若雲泥。恐怕就算十個江上雲加起來,也不見得能傷秦央一根毫毛。

“砰!”

重重地一拳,砸在門牆上。江上雲恨自己不得天時,倘若自己有跟秦央一樣的修煉條件,必然不會落得今日這般地步。

收回拳來,指縫間血流不止。江上雲也毫不在意,徑直走回床邊,忿忿地躺了下來。

這一躺下,但覺腦後涼風陣陣,刺激得幾乎頭皮發麻。驀然想起,那神秘物件恰好是被自己藏在枕頭之下,當即將它拿了出來。為防再次有人突然到訪,江上雲拿了一根大木棍將自己的房門從後方頂住,然後將那物擺在床鋪中央。

再次看來,隻見這物像隻蛤蟆,昂著高高的頭,四肢盤在身下。後背布滿斑點,一副猙獰模樣。

當即吸了口冷氣,將蛤蟆翻過身來,陡見它肚子上刻有四字。以隸書寫著“莽牯朱蛤”四個字,江上雲吃了一驚,摸了摸下巴疑惑道:“相傳莽牯朱蛤是天下劇毒之物,此物雖是玉蛤,可是有何作用呢?”

再三打量、摸索,過得半晌,江上雲仍是滿頭霧水。這莽牯朱蛤除了冰寒已極,貌似也沒其他作用。真不知道那怪人把這東西丟給自己,到底是何用意。

無意中一摸莽牯朱蛤的嘴巴,驀然,江上雲隻覺自己耳朵裏傳來嗡嗡一響。有了前車之鑒的他急忙將莽牯朱蛤藏起,起身跑到窗邊,向外一看,卻是無有任何動靜。

凝立少時,回到床邊請出莽牯朱蛤。當再次摸到它的嘴巴,耳朵裏又傳來聲響。且這次的聲音比前一次要大,隱隱中他聽到“今晚子時,溪幽穀見”八個字聲。聲音一逝,再摸來卻是已然無聲了。

“今晚子時,溪幽穀見?”

毫無疑問,剛才那話是九幽絕域裏的怪人以念力留下來的話,這一點江上雲單聽那嘶啞的嗓音就知道。整個青城山中除了那怪人,也沒人有這麽奇怪的嗓音了。

先將莽牯朱蛤收了起來,江上雲摸著下巴沉思良久。

“離開九幽絕域之時,我與那怪人談到修煉一事,他說修煉不難但有風險,且說要成全我。”

“莫非……”

念及此處,江上雲騰身跳起,雙眸中亮起熠熠光輝。哈哈一笑,昂首自語道:“若得修煉之法,便是我金鱗逆風之刻,姓秦的你們都給我好生等著。”

有道是“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金鱗成龍需要的是一個機遇,而江上雲也恰恰如此。

其時尚早,江上雲盼等午夜子時至,躁心難安徘徊不斷。一想著今晚子時將會發生的種種,就連血液都忍不住地沸騰了起來。

閑得發慌,便將藥廬裏的大大小小所有雜事全都辦了。平日裏他懶得幹這些事,師傅催他,他也是隨意敷衍。無想今日全部辦完,也隻用了短短幾個時辰。

喟然一歎,雖然跟師傅相處不久,但江上雲覺得師傅是真心對待自己的,自己萬萬不能再像以前那麽懶惰了。

今日師傅不顧生死為自己擋了秦央一掌,光從這裏便可看出這個邋遢老頭打心眼裏是很疼惜自己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江上雲打心底認下這個親人了。

到得下午時,提前做好了一切準備,暮色一降臨,江上雲興致勃然愈發精神。當天色全黑,老霄頂上那縷金光瞬間變亮,照耀在茫茫夜色中如同指路明燈。

附近群山巍峨,黑影憧憧,站在千藥峰的藥廬前,憑欄眺望。但覺幽暗如海,夜如凶魅。千尺絕壁如接九霄,蜿蜒鳥道已然藏於幽黑雲霧,看不真切了。

聽得正山門前,撞鍾三次,正是戍亥之時。江上雲將藥廬的大小門窗全然關好,靜靜悄悄順著熟悉小路,再次摸黑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