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可否跟我介紹一下這雪州的情況,我初次下山,對外界的一切都不甚了解。”江上雲請問道。

車夫手裏撫摸著一根玉笛,此刻輕輕搖了搖手指,小聲道:“主子要靜修,不便多語,小哥想知道雪州情況,倒也不必多問,隻須到了銀月城多呆幾天,屆時也就什麽都清楚了。”

“抱歉!”江上雲討了個沒趣,也不再多問了。

又行百餘裏,時近黃昏,天上總算出現了一抹淡黃般的紅色。

雪停了!

這臨近銀月城,周邊地形也開始有所變化。道路兩邊,漸漸地可見森林茂密,雖然也是有白雪覆蓋,但至少白雪之下,有著一抹翠綠,充斥著盎然生機。

正行間,拉車的九隻白鹿忽然驚慌了起來,又蹦又跳,紛紛轉道,四散奔逃。卻因它們身上掛著套索,它們這一亂,攪得雪車也是一左一右,搖搖晃晃。

那車夫忽然揮出一條長鞭,對領頭的白鹿鞭策了幾下,又吹了幾道口哨。那白鹿才慢慢鎮定下來,領頭的一鎮定,其餘的也跟著鎮定了。

隻是,白鹿雖然鎮定下來,卻仍是不敢往前走,似是前方有天敵一般。

陡然,車廂內鈴鐺一響,清脆,悅耳。

車夫聽了,立即站起身來,對著前方呼喊道:“前麵是哪一路的朋友在此,還請讓個道,我等乃是銀月城白家之人。”

話落,前方的一片森林裏,忽然白雪簌簌而落,一條條人影從那森林中躥了出來,將道路攔截。

為首的一人冷笑道:“白家?白家算什麽東西,憑什麽給你們讓道,想要過此路,得留下點東西做孝敬才行。”

車夫冷笑:“原來是一夥毛賊,白家的麵子都不給,你們實在是太不長眼了。”

“少廢話,不想死的,交一百玉璧,留下這九隻白鹿,我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若不配合,等待你們的就隻有死路一條。”為首的那人陰狠地說道。

“哼,好生張狂,想敲詐白家,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實力。”車夫念叨了一聲,忽然身子一縱,如鷹隼般從雪車上跳下,手裏一根長鞭咻地一聲,抽向那為首的毛賊。

一鞭落去,泛起一抹青色的光芒!

“啪!”

鞭子又準又快,堪堪落在那為首毛賊的臉上,抽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更將那為首的毛賊給抽得滾出了五丈遠。

江上雲看得不禁撫手一讚,“好功夫!”

怪不得之前這車夫看他的眼神那麽輕蔑,也絲毫沒有防備之心,原來是因為這車夫並非常

人,而是身懷絕技,故而藝高人膽大,可藐視一切。

為首的毛賊被一鞭抽翻,其他的毛賊這時紛紛亮出兵器,向車夫圍攻而來。

車夫就站在雪車三丈外,手裏的鞭子如蛇一樣,飛快地劈、撩、抽、繞,將圍過來的毛賊一個個全部打翻。

江上雲看得出,以車夫之能,若想殺掉這些人,那是輕而易舉,隻不過,他並不想大開殺戒。

“就憑你們這點本事,也學人家攔路打劫?也不拿鏡子照照?今日饒你們一條狗命,若有下次,我絕不留手。另外,想幹攔路打劫的勾當,最好打聽打聽,什麽人是你們得罪不起的。銀月城白家就是!”車夫自豪地說道。

“喲,真是好大的口氣啊,銀月城白家當真很了不起麽?”一道尖細的聲音忽然傳來,旋即,那白皚皚的森林當中走出一道肥碩的粗影。

尖細的聲音,加上肥碩的粗影,江上雲身上瞬間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是一個女人,又矮又胖的女人,又矮又胖也就罷了,令人心寒的是,她的臉上還有若幹道刀疤,看起來十分猙獰。

此時,她手裏輕搖著一把羽扇,這明明是寒冷天氣,她卻扇得很起勁,妖嬈地走了出來,目光直挺挺地盯著那車夫,道:“你這奴才倒不長眼,老娘的人你也敢打,打完之後,還敢自稱白家不能得罪。哼,豈聽過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你傷了我的人,一百玉璧和九隻白鹿已經不能彌補你們的罪過,需得交出一萬玉璧,我可饒你們一命。”

“一萬玉璧?哼,還是那句話,你得有這個本事才行。”說完,車夫長鞭再次揮舞,這一次他不再留情,長鞭犀利地劃出絞殺之勢,飛向那又矮又胖的女人。

那女人手裏的羽扇隻對著他輕輕一扇,陡然,一陣颶風席卷而來,吹起地上白雪紛飛,一時間,車夫所在的位置白茫茫一片,遮掩了所有視線。

下一秒,那肥胖的矮女人身影一閃,她雖然胖,但速度卻是極快,已然來到了那車夫的麵前,羽扇向前輕拂,隨即那車夫整個人倒飛而出,嘴裏噴出一大口血來。

江上雲立即站起了身,卻見那肥胖的女人忽然看向了他,肥碩的身子一搖擺,竟還對他拋了個媚眼。

江上雲打了個激靈,身上的雞皮疙瘩更重。

“喲,好俊俏的小哥啊,那車夫的下場你也看到了,不想死的,趕緊交出玉璧來吧。”胖女人幽幽地說道。

“什麽玉璧?”江上雲蹩起眉頭,兀自不知。

“小哥你要裝傻麽?老娘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胖女人搖

著羽扇一步步對著雪車走來。

江上雲盯著她手中的羽扇,知道這柄扇子不一般,遂,謹慎提防著。

這時,受傷被擊飛的那名車夫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擦嘴角的鮮血,還想再上。卻忽然聽到雪車內,一串鈴鐺聲響了起來。

他聽到那鈴鐺聲,十分不甘,可又不能抗逆,隻得一點頭,退開了一邊。

江上雲見狀,知道那鈴聲應該是告訴車夫,讓他不要勉強。

接著,那雪車內的鈴鐺聲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大聲,以雪車為圓心,漸漸地一圈詭異的氣流浮現,卷起地上的雪花,如龍卷風一樣,向四周擴散而去。

“喲,還要反抗?”那胖女人手中的扇子再次一揮,一道颶風飛出,瞬間就破開了雪車周圍的氣流壁,顯得輕而易舉。

氣流壁一破,雪車裏陡然一道歎息聲飄逸而出。

江上雲聽得那聲音,輕微、無奈,旋即那車夫迅速跑到車邊來,擋在胖女人之前,道:“不得傷我主子,你要一萬玉璧,我給你就是。”

“喲,現在知道妥協了?嘿嘿,那可不成,老娘一般不現身,就算現身也不動手。可你們這次既讓老娘現了身,也動了手,一萬玉璧就想打發老娘?”胖女人陰惻惻地笑道。

“那你想怎樣?得罪了白家,你真願意承擔這個後果?”車夫還是亮出身份,想震懾對方。

可惜對方完全不怕,還連帶譏諷嘲笑:“白家又怎樣,遠在銀月城,遠水可救不了你這近火,少在老娘麵前擺架子,這一套沒用。”

“那你到底想怎樣?”車夫怒道。

胖女人掩嘴一笑,姿態嫵媚,卻令人作嘔,她一指那雪車,道:“方才車中人竟妄圖跟老娘過招,是你主子吧?你讓你主子現在下車給老娘磕頭道歉,再奉上兩萬玉璧,老娘就饒了你們,如何?”

“兩萬玉璧?還要我主子給你磕頭道歉?休想!”車夫暴怒,抓起鞭子,準備拚命。他就算豁出這條性命,也不願主子眼睜睜看著主子受辱。

“不配合?既然不配合,那就死吧!”胖女人幽幽地走著,忽然羽扇一揮,一道斜風射來,如劍氣,割向車夫的喉嚨。

江上雲看得真切,將他肩膀一拉,扯過一邊。旋即,望著那胖女人,道:“你也太過分了點吧?”

“哼!”胖女人不理會他,扇子再一揮,又是一道斜風射來,割向他的喉嚨。

江上雲將身一彎,從容躲了過去,然後對那雪車車廂以及車夫抱拳道:“這位大叔,照看好你主子,此人交由我來對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