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秘密25
林素打斷他：“等等，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要我轉達給若薇嗎？”
宋之華苦笑一聲：“不是，我隻是隨便說說。我剛才說了，我是來求婚的。”
“這恐怕不是好時機，若薇知道了，也多半不會答應的。”
“我覺得很愧疚，你明白我的感受嗎？兩個人有一個約定，然後其中一個毀約，走了。另一個心灰意冷，也走了。但是前麵那個又回來了，她站在原地，好像後一個才是負心人。我現在就覺得自己是負心人。”
林素稍微一想，都覺得這關係十分複雜令人頭痛，不過前女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本人。
“你愛若薇嗎？”
宋之華有片刻的遲疑，“我很喜歡若薇，她是非常合適的人。”
這個答案十個女人聽了有九個要發怒，林素當然也屬於這九個，她忍不住一拍桌子：“你要是不愛她，就不要浪費她的時間！更不要妄想她嫁給你！”
宋之華嚇了一跳，連忙說：“我是不是又犯了直率的錯誤？我的意思是，她非常適合結婚……”
林素更加生氣，她指著宋之華斥責：“你當若薇是什麽？是任你挑剔的結婚對象？！你不愛她，愛她的人多了去了！從廣州排到深圳都輪不到你！”
宋之華莫名其妙：“可是我們相親就是為了結婚呀。”
林素語塞，是呀，他們本來就是以結婚為目的的相親，都說男人表示誠意的最好方式就是求婚，她到底為什麽意難平？
“你心裏有一段白月光，卻要跟若薇結婚，如果你真喜歡若薇，你不覺得她委屈？”
宋之華笑了：“看來是男女思維有差異，我現在一口回答愛她，難道就可信？若薇肯定和你說過，我和她一個天殘一個地缺，倒真是一對。至於前女友，我會劃清界限。我和若薇都是成熟理智的人，都有責任心。我們會把日子過好，這又有什麽不好？”
林素搖搖頭：“沒有感情是不行的，這都是什麽年代了，還有人委屈自己結沒感情的婚？如果為了生活又是一回事，你們現在的日子難道不好？你想想清楚吧。你今天和我說的話，我不會告訴若薇，你要是有勇氣，就自己和她當麵說。”
若薇長時間沒回來，林素有點擔心，她也去洗手間。洗手間設計得像熱帶雨林，各種大葉子的植物長得十分茂盛，流水淙淙，藤蔓從屋頂垂下來，還掛了兩籠子鸚鵡，一見林素進來就嚷嚷“歡迎光臨歡迎光臨”，林素嚇了一跳，又覺得好笑，這個設計師腦洞有點大。
“若薇，你還在這裏嗎？”
若薇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在，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她聲音裏有一絲哽咽，她哭了。
林素假裝不知道：“你怎麽這麽久啊？還以為你掉進廁所了。”
“很久嗎？怎麽樣，有沒有替我把他前女友的信息套出來？”
“咦，你沒有說呀，我怎麽知道？”
“笨蛋，這還要我說嗎？你怎麽做客戶總監的？這都不知道！”
若薇出來了，她新補了妝，樣子看上去還好，隻是眼圈有點紅。林素一見，覺得無比淒涼，也跟著紅了眼睛。生活真是艱難，這到底是為什麽？
若薇對著鏡子整理裙褶，她調整好情緒，“走，咱們出去，還有一場惡戰呢，他那個前女友給我發了信息，你看看，是他們的合影，不得不說，郎才女貌的，看起來倒是一對璧人。”
若薇把手機遞過來，林素沒有接，她說：“算了吧，我們還是好好吃個飯就回家。沒有什麽非結不可的婚，別委屈了自己。”連前女友都沒處理好的人，就不該出來相親。
若薇笑起來：“那怎麽行？我不要是可以的，被人逼迫著退出來，是不行的。”
林素無奈的看著她。
“我都想明白了。我剛才想起月之間，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愛一個人了，有一個不討厭的結婚對象，已經很不錯了。我很寂寞，你懂不懂？即使是玩遊戲，有個對手也挺不錯的。我倒要看看，他怎麽給我解釋這條信息。”
若薇笑起來神采奕奕，比她剛才毫無波瀾的平靜好多了。
林素想，好吧，我也不管了，她說要玩玩，那就玩玩吧。
若薇一聲不響，把手機推到宋之華麵前。
宋之華先看若薇的表情，她似笑非笑，大眼睛閃閃發亮，透著平時所沒有的狡黠，特別俏皮可愛。但是，也有一絲慍怒，嗯，還有一絲傷心。他要小心應對。
宋之華再看手機，屏幕上是他和唐怡在拉斯維加斯的照片，那一天他們差點結了婚。
但是終究差一點。在這十年裏，他們何止一次差點結了婚？所以，差一點就是差一點，永遠差一點。
宋之華緊張的問：“她和你說什麽了？你別聽她的！”
若薇詐他：“她說，你們在拉斯維加斯結婚了。”
在拉斯維加斯結婚幾乎是個眾所周知的段子，但是，在宋之華這裏，這可不僅僅是個段子。
他連忙說：“不是的！我們沒有結成！”
若薇睜大了眼睛：“嗬！原來我的男朋友真的差點和別人結婚。”
宋之華咬咬牙，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鑽戒，這情景雖然和他想象的有很大差異，雖然毫不浪漫，但是，他想不到任何別的辦法了。
唐怡是個偏執而危險的女生，在和她數次分手的過程中，他也和其他人相處過，無一例外的，都被她破壞了，他雖然忘不了她，但是，他對她的感情，也在這一次次的破壞中漸漸消磨。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他知道若薇就是能把他從這段關係解救出來的人，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宋之華昨晚開夜車，從深圳到廣州，他一路上想得很明白。先遇到誰，後遇到誰，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但是和誰在一起，卻是他能爭取的。
第二天他就去買了戒指。
“若薇，嫁給我吧。我不信教，也不信因果，發誓沒有什麽意思，但是我能承諾，竭盡所能給你幸福，雖然我們談戀愛的時間很短，但是後麵還有好幾十年，能讓我兌現自己的諾言。我準備了一份合同，如果你沒意見，明天我們就去公證。”
一旁的林素目瞪口呆，這個求婚一點都不浪漫，甚至，有點過於現實。她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之間變成這樣。太兒戲了！她幾乎要出聲阻止。
但是，還是要看若薇的意思。
若薇哭了。她得到過至為難得的愛情，那種飛蛾撲火、完全燃燒自己、不惜把自己化為灰燼的愛情。拋開世俗的標準來看，上一段感情滿足了她對愛情的所有想象，給了她至高的快樂，也給了她至深的痛苦。但是，人總是活在俗世中，她不可能完全拋棄世俗的標準，不說別的，至少午夜夢回，她常常覺得自己會有報應。
她得到過愛情。她缺的，就是一個求婚和一場婚禮。她無數次在心底悄悄想過，可能有一天，那個人會向她求婚，他會說些什麽？自己會有怎樣的反應？她要穿什麽樣的婚紗？……
今天，她終於等到了求婚，隻是，求婚的是另一個人。
眼淚順著她光潔的臉龐流下來，她笑起來：“好，我答應。”
在這個當口，林素也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何況，她隻是一個局外人，也輪不到她說話。也罷，怎麽活著不是活著？結婚未必是壞事。
她眼睜睜看著宋之華為若薇戴上了鑽戒。這鑽石很大，粉色，正配若薇潔白無瑕又修長的手指。是圓鑽，不像方鑽那麽耀眼，但更為含蓄，林素看了看成色，大概十來萬吧。
她在心裏想，嗯，我還真是一個俗人，看人求婚居然會掂量鑽戒的價值，唉，這麽俗，怎麽還嫁不出去呢？
可是她為什麽一直流眼淚呢？
若薇抱抱她：“我結婚的時候，你來做伴娘，我把花球扔給你，你很快就嫁出去了，不必恨嫁。”
林素噗嗤一聲笑了：“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