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秘密27
林素幫於晨搬家。
於晨的待遇可比她差多了，公司連車都不派，更不用說派人幫忙了。
於晨自嘲：“有時候呀，不是別人不尊重你，是你自己不值得尊重。”
“好了好了，別這麽多牢騷，等你創業成功，到交易所敲鍾，一切的尊重都來了。”
“嗯，也是，有集團微信運營事業部副總幫我搬家，我還有什麽不體麵的？”於晨笑得十分可惡。
“哼哼，知道就好，有一天上市了，給我5%的股份就可以報答今天的恩情了。”
“哇！這恩情珍貴！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那當然，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邊鬥嘴邊做事，倒也不覺得累。
於晨的東西太多了，他和林素完全相反，什麽都不舍得扔，從武漢來廣州時一大堆，現在要搬家，就更多了。
林素看著他那滿滿一屋子東西，深覺頭疼：“這麽多！根本無從收起！我說，能不能扔掉一些啊？”
“不能！扔的時候一時爽，後麵後悔就來不及了。我這些全都是有用的。”
“嗯？我看你是屬鬆鼠的吧？什麽都收集。”
他那些昂貴鏡頭、相機，林素是不敢碰的，她幫忙收拾書籍和他的作品。
於晨嘮嘮叨叨：“這個鏡頭，還是我拿第一筆工資買的，入門級別，後麵一直沒怎麽用。有許多鏡頭，我用不上就賣掉了，但是，這個我一直留著，我現在還記得，那天領了工資好興奮……”
林素憋笑憋成內傷，於晨，某些方麵真像個姑娘。這人如此戀舊，難怪喜歡一個人就是十幾年。
於晨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自顧自說下去，“對了，這個鏡頭就是在影樓兼職的時候買的。我以前和你說過，拍過一個很美的姑娘。那天攝影師有事，我臨時頂上，心裏也忐忑不安，不過她一看就好說話，人又好看，怎麽拍都不會太糟糕，我也就硬著頭皮拍了。我昨晚找到了那本相冊。喏，就是粉紅色那本。”
林素一點興趣都沒有：“謝謝了！我早和你說過，我自己是個女生，看什麽美女！”
“哎呀，是我的第一個作品，真的，特別美！你不看看？”於晨說得熱切，林素聳聳肩：“好好好，我勉為其難，為了我們偉大的友誼，就看一眼。”
於晨不以為忤，既不反駁，也不自嘲，隻等著她看了之後發表評論。
林素走到壁櫃前，在眾多相冊中，有一本粉紅色的，她輕輕抽出來，封麵是麵部側影特寫，那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子，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在祈禱，她長而翹的睫毛根根分明，她的眼尾微微向下，顯得虔誠而恭順。她有一管小巧精致的鼻子，線條流暢，形態優美。
等等，這個人為什麽這麽眼熟？怎麽這麽像……葉心？！
林素的心砰砰直跳，她幾乎要承受不住這近乎瘋狂的跳動，怎麽會？！怎麽可能？！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
於晨不知內情，看見她的反應得意起來：“怎麽樣？被美到了吧？我就說了，咱雖然是第一次上陣，那技術也不是蓋的……”
林素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她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患者，她顫抖著翻開相冊，真的是葉心！
葉心微笑著，沉思者，凝視著，傾聽者，她穿著白色紗裙，乍一看，很像是婚紗。她穿著紅色小禮服，收腰的設計，顯得她腰肢細細，盈盈一握。她穿著運動服，看起來青春逼人，活力無限……葉心站著，坐著，半躺著，一舉一動都是少女的氣韻。
不知不覺間，林素淚流滿麵，於晨沒有說謊，他的技術很好，完全拍出了葉心的氣質和美，隔著一頁硬卡紙，她仿佛在和林素說話。
照片中的葉心和她高中時很不同，其實，這麽多年，林素的記憶已經有所模糊了，在她心目中，葉心永遠是十幾歲青澀的模樣，美麗歸美麗，但還是一個小姑娘。
後來，大一的寒假見麵，葉心已經長胖了。原來，她長大之後真正的樣子是這樣，她可真美，她永遠這樣美，她永遠二十歲。
於晨先還得意洋洋，忍不住瘋狂自誇：“哈哈，被我折服了吧？不過你也不用這麽誇張啊，老淚縱橫的，是覺得自慚形穢吧……”
饒是他遲鈍，也覺得事情不對。
林素捧著相冊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趕緊住嘴，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林素，你怎麽了？”
“對不起！她是我高中時，最好的，朋友，她已經，去世了……我看到她的照片，忍不住……”
“啊！去世了？！真是可惜，唉，紅顏薄命，難怪她沒有來拿相冊，原來是……去世了……”
世界真小！竟然這麽巧，竟然在於晨這裏看到了葉心的相冊。
真要感謝於晨的念舊，如果不是他，這些照片早就被銷毀了吧？
林素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她心裏的線索都連上了，在葉心和大朗的聊天記錄裏，她說過，攢了一筆錢，想幫林素還助學貸款，大朗製止了她，這筆錢，看來她是用來拍了寫真集。
這本相冊，應該是大二下學期，她停藥、恢複身材之後拍的，想必是她留給自己的青春紀念吧？
林素完全明白她的心思，她自己一向標榜不看重外貌，覺得內在比外在重要得多，但是25歲的時候，她也拍了一套寫真集。
沒別的原因，隻是突然之間，覺得時光如水，年華易逝，也許有一天自己會變得麵目全非，那麽，趁著自己年輕貌美，拍一套照片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幫林素拍的是個女攝影師，品味好極了，那光與影，那靜止畫麵中流動的張力，那簡簡單單場景背後的故事，林素自己看了都覺得震驚。
葉心這一套拍得也不錯，少女的忐忑、憂傷，對未來的祈禱和恐懼，都拍出來了。
林素定定神，問：“你還記得是什麽時候拍得嗎？”
“你等等，我那一天寫了日誌，等我翻一番，找到了，是2006年4月17日。”
“快，把所有你記得的事情都講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