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牽起你的手跟我走1

並肩走在小樹林蜿蜒的小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仿佛此刻沉默才是我們真正需要的,關係這樣突然的超越,使我們心理上出現了一種過渡期,就像兩個陌生人彼此剛剛認識,在不了解的情況下,都會用最敏感的神經去感觸彼此共同的神經活動,怎樣才能找到共鳴,也許,心靈裏,彼此渴望著傾訴,將這一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好好梳理一下,亂亂的感覺,亂亂的幸福讓我們總覺不真實。

我們相視一笑,在這一笑裏,我的臉熱熱的,她的臉紅撲撲的,我的心裏一**,思湧如潮,理智被她的溫柔所融化,我本能的用身體碰了一下她的身體,她沒躲,而抬起眼睛向我看看,然後說了一句見麵的第一句話:

“你將頭發剪啦?”

我點了點頭,用比較俏皮的話說:“你說不喜歡長發,那就毫不保留。”說完嗬嗬一笑。她眼睛一陣發亮。

“可這也太短了呀?”她用手抓了一下我的頭發,突然笑著說:“這麽滑我都抓不住,怎麽欺負你呀?”

“不是還有耳朵嘛。”我說。

她眯起了眼睛細細的瞧了一下我,歎口氣,說:“時間過得可真快,你站在我麵前的時候就這樣覺得了。”

“你還想到了啥?”我問,盯著她的眼睛。

“我想的很多很多,有時感覺就像沒有思想一樣,和木頭樁子差不多。”

我們邊走邊說,樹葉從我身上拂過,帶著一絲冰涼的愜意。

“其實,人都會這麽想的,人就是在這種迷茫中不斷掙紮著過的,想與不想,一天的時光它都會過去的,我們留不住什麽的。”我說。

她停下腳步,背後是濃濃的樹葉,像綠色的毯子一樣柔軟,清新。我站住腳步,向前走出了一小步,順手握住了她的手,她隻是很敏感的顫動了一下,並沒拒絕我這種親昵的動作,而這是我們第一次牽手。我隻覺得觸手溫軟,我心裏也是一陣顫抖,臉熱的不行,多少次都在夢裏牽起她的手,也許從沒奢望過會牽起她的手。

她臉紅紅的望著我,我的這種舉動她有些吃驚,她怔了怔,好像一下子又明白過來,趕緊環顧四周,掙脫了我的手,趕緊向前跑了幾步,回過頭來向我笑笑說:

“你追我來,你肯定追不到我,這些天我天天幫我媽放羊,好久都沒這樣鍛煉過了,我覺得我都可以跑馬拉鬆啦!”

說完她就邁開了步子小跑起來,一瞬間似乎我們都回到了小時候,寬闊的操場上,那些可愛的身影,追逐著,嬉鬧著,長大著。望著這樣的情景,孩子的天性就被激發了出來,我也邁開了步子,向著她的身影追去。

我相信,就算時光變得有多蒼老,我都無法忘記我們的小樹林,我們奔跑的腳步。累了,我們靠在樹身,就相望著大口喘氣,我用手擼了擼她額角的頭發,然後看著她的眼睛說:

“你真的很好看。”

她白了我一眼,假裝生氣的說:“比我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了,你的審美有問題吧?”

我拉了她的手開始往家走。這時候是農忙季節,鄉村是安靜的,大多數人都下田了,在地裏忙活,路上行人很少。但孟小琪依然警惕,總是將我們的距離拉開著一段,我心裏有些不願意了,就問:“你怕什麽?”

她明白對我這種“距離”的傷害,就抿著嘴笑了,然後說:

“傻瓜!還是別讓人看見,現在的人消息都靈通的很,讓哪個熟人看見了,告訴我家人,那個時候我們也許就沒交往的機會了。”說完她專注的瞧著我的臉,看我的反應。我隻好笑笑,擠出了一句話:

“你還想的周到。”

“難道你不往遠裏想想嗎?人這一輩子要走的路還很多,走好每一步多有必要呀。”她說。

“有你這麽一個能幹的媳婦,以後可省多少心呀?”我笑著感慨。

“誰是你媳婦兒?”她在我的頭上一陣亂抓,我趕緊就溜,笑著往前跑去。

我們正走著,討論我寫的文字,她說我寫的還行,挺真實,裏麵有些情景很感人。

“你能看懂我寫的字呀?”我有些不可思議。我字特色斐然,我朋友都說,他們根本就看不懂我寫的字。

“能呀!我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研究,掌握了你寫字的筆法,當然可以看懂了呀。”好感動的直白,看來她對我的存在從心靈裏已接受了。

“你讓我真的很感動。”我看著她說,她嫣然一笑,淡淡的說:

“感動啥啊,我也是覺得你的文字寫的還挺好,我學習累了就拿出你的稿子讀讀,可以解悶,還可以給你修改一下,我感覺應該感謝你。”她笑著說:“你裏麵的情節有一段描寫愛情的片段,那是不是你的親身經曆呀?”

我想了一下,還是沒想到那一段,就問孟小琪:

“我裏麵全篇都是寫愛情的呀?那一段我想不起來了,不過,那是我瞎編的,根本就沒那樣的畫麵。”

“就是劉佳佳和林雨宣在她家裏的那點描寫呀?哼哼,你說謊,不然你怎麽知道那麽多的呀?”她紅著臉說。

我剛要解釋,其實我真是瞎編的,孟小琪可以說是我生命裏的第一個名副其實的女朋友,以至於後來,她都無法從我的世界裏陌生,因為她給我的愛情太真實,太幸福了,超出了我的想象。

地頭上走過來一個身影,遠遠的就向我們走來,孟小琪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就悄悄的往我背後擠了擠,輕輕的說:“是姑舅奶奶過來了,該怎麽辦。”我一看真的是五奶奶,小聲的對她說:

“怕什麽啊?就說你到我們家拿點東西。”我說完,孟小琪才舒了一口氣,紅著臉走在我身邊。

“許超,你帶的哪裏的女娃娃,這麽漂亮,是你媳婦嗎?”五奶奶一時還沒看清來人是誰,臉露微笑問我,手背在身後,手裏拿著一把鋤田用的小鏟子。

孟小琪聽著臉越紅了,趕緊主動向五奶奶打招呼。

“我就覺得像個誰,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原來是琪琪呀。你爸媽家裏都還好吧?”

“好著呢,就是忙。舅奶您還好吧?”孟小琪客氣溫柔的說。

“現在就這樣,人老了,好不好也都在熬日子過算了。”五奶奶說,眼睛還在不斷的打量著我們。

“舅奶還年輕的很呐,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孟小琪說。

“這丫頭到是會說話。”五奶奶笑著說:“那你們玩去,我得趕著將這點田鋤完了。”

我們回到家時,爸爸已出去忙活去了,媽媽見我們來,趕緊準備著給我們做飯,孟小琪說就別忙了,剛吃完不餓,如果餓了,我們自己做點。聽了這話,我心裏一陣高興,就順口說:“那就給我再炒一個土豆絲!”孟小琪白了我一眼,媽媽說她要去街上轉轉,我說你就放心去吧,家裏有我和小琪在就放心吧。媽媽笑著望了我一眼,然後跑到三媽家借自行車去了。

媽媽走了,家裏剩下我和小琪,院子裏小鳥兒在樹上一個勁兒的嘰嘰喳喳啾啁叫個不停。清鮮的空氣從窗子裏漫來,帶著夏日特有的味道。我很激動,這樣的相處說實話還是頭一次。她帶來了她在學校跳舞時刻的光盤,我打開電視,將碟片放進播放機,電視裏播放著一個我記憶空白的身影。

“那時候的你有些胖了。”我看著電視中的她說。

“不是太胖,是穿的衣服有些肥,就顯得人有些胖,不過那時的確有點兒胖了。”她解釋過往的她,我的眼睛盯著她,沒有絲毫的離開。

“你不看電視,看我幹嗎?”

“光盤裏的你可以永久保存,現在的你我隻能將你保存在我眼睛裏,”我說。

“你看我們跳的那舞,當時我快緊張死了,感覺動作有些僵硬…”她並沒接我的話,而是指物言他,但我還是打斷了她的話。

“那時候你們就在一起了嗎?”我問,此刻我真的欠扁,說出了口,就後悔了。

她望著我沉默了,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她定定的瞅著電視,但我知道,她絕對沒看電視,目光那樣飄渺,也許,此刻她正在回憶裏疼痛,在回憶裏掙紮。看著她受傷的表情,我的心裏閃過一絲同情,我走過去,將她堅定的擁在了懷裏,她沒有掙紮,沒有躲閃,順將頭勢靠在我的肩頭,她的身體在顫抖,呼吸粗重,她哭了。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傷心的過去…”

我拍打著她的肩膀,淡淡的說:“想哭就哭出來,別憋在心裏,我曾告訴過你,會有人吻去你眼角因愛情而留下的悲傷的眼淚的…”

話沒說完,我就將頭埋進了她的長發,這是我多麽渴望的親近呀!這就是我想象中的愛,我需要的不多,就這些,她的胳膊卻將我的腰緊緊的攬住了,一瞬間,我有了吻她的**,我回過頭來,想也沒想,就將火熱的唇貼上了她的唇,她做了一個短暫的停動,嘴唇緊緊的閉著,我感情的洪流從我全身流進我的唇裏,我反複摩挲著她的嘴唇。完成了我的第一次吻。

初吻在我二十一歲時交給了我最愛的人。我感覺無比的滿足和快樂,這種感覺是我永遠都想象不到的,吻!就是身體和靈魂的燃燒。

她的淚珠從眼角滾落,滴答到我的嘴唇邊,我將吻遊過她的眼睛,將那一顆顆鹹澀的淚珠都融在了吻裏。突然,我的腦際劃過一絲閃電,勢如破竹,擊穿了我理智的所有防線,我囈語著說:

“孟小琪,我想要你!”

孟小琪微微睜開眼睛,通紅的臉頰像玫瑰的鮮豔綻放融進了朝霞了繈褓中。她說:

“你想怎麽要我呀…”

“我不知道…”我說。

我緊緊的抱著她的腰身,重新將唇貼近了她的嘴唇,我像啄木鳥一樣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她使勁的將我摟住,將兩片火熱的唇貼進了我的唇,那樣堅決,那樣有力量,一時之間我連呼吸都困難的沒有了,當她的舌頭開始占據我的所有防線時,對一個初涉愛河的男生來說,除了一陣恐慌之後便是身體的急速變化。野火燒遍全身,這樣的吻是我從來都沒想到過的,在一陣強烈的震撼之後,我們一起躺在了**。好久好久,她抬起眼睛問我:

“是你的初吻嗎?”

我點了點頭,她微微一笑,就將嘴唇靠近我的唇,吹氣如蘭,而在此刻,我心底裏一陣的筋攣,在身體的某一部分我覺得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將我的靈魂撕碎了。我幾乎亢奮的叫了一聲,我羞的滿臉通紅,別過了臉,不敢看她,我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由於過分緊張“跑馬”了。我趕緊翻起身,整好了衣服,說了聲對不起。

窗外的陽光明豔豔照在院子裏,反射在這座南房子裏,屋子裏也一片光亮。小琪的臉依舊花瓣沾露般美麗,我坐在炕頭,她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用左手環著她的肩膀,鼻子埋進她的長發裏,享受著急流勇退後的平靜。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我問。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她淡淡的說。

“你會愛我嗎?”我問。

“愛!”

我支起她的臉,望著她淚珠盈盈的臉,半天沒說話。她的目光也是癡癡的,好像沒流動。

“那就叫老公我聽。”我說。

“你又來了。”她眨了一下眼睛,笑著說,淚花在眼角**開了一朵花。

“愛就叫。”我執著的說。

“等結婚了我就叫,現在…現在我喊不出來。”

“我現在就想聽。”我執拗著。

她沒說話,在我的唇上印了一個淺淺的吻。就順勢吻了下去,這次我已是一個真正成熟的男子漢了,用我理解的愛情觀和占有**擁有著我最愛的人。但不論怎樣,依然逃離不了小心翼翼,她的身體在情感的湧動下隨著心跳在顫栗。可來自身體原始的呼喚,我明明覺得這樣的吻已無法滿足身體的需要,我們的心靈在電光火石間徘徊,再徘徊。但我們誰都沒要求。突然孟小琪停住不動了,睜開眼睛望著我癡癡的笑開了,她幽幽的說:

“我是你姐…你在吻你姐,你羞不羞啊?”

我沒說話,堅定而執著的吻著她,好像藝術家對自己喜愛作品的癡狂。我嘴裏囈語著說:

“叫我…老公…快點…”

最後我們在大笑中結束了纏綿的交流。她的眼神,我的眼神,都已經告別陌生;她的心靈,我的心靈,都在慢慢靠近。

望著她那潔白可愛的臉,我的心裏發誓說:“不管她有怎樣的故事,怎樣的過去,在我這裏都是一個新故事的開始,一切都是新的,我會努力給她一個美麗而溫暖的戀愛,從此之後,沒有人再會傷害她。”

我愛她!這就是幸福的源泉;而幸福的定義就是兩顆心必須完整的吻合,不允許有一針眼的漏縫。

這時候的我是幸福的,我渴望著這一切可以長久!也許,它已永生了,曆史不容質疑和改變,曆史是永遠永生的事物,那麽我們的愛情也可以永生。

就在這時爸爸回來了。他在廚房裏熬茶喝,我和小琪做了一頓飯給爸爸吃,然後我們商量著要去鎮子上看蔣瑩,孟小琪說蔣瑩在那裏給她兄弟做飯呢,最近閑的沒事幹,說有時間了就找她來玩。所以,我們在爸爸疑惑的眼睛下驅著摩托車去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