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漂泊的時候很想你1

我踏上了去往銀川的路。

帶著夢想,帶著我無法觸摸的思念,這一路注定了風風雨雨,平凡的人注定比別人更多努力,更多辛苦,才能勉強維持生活。

我喜歡旅遊,從小就有的美好夢想,駕著一輛紅色跑車,帶上對生命的敬畏與探究,走遍每一個喜歡的世界角落,天涯海角任我馳騁。那時,我一定會認為這是我想要的生活。

但這隻是我的夢,一個人想想,孤單的期盼著,好像不遠的未來,夢想一定會實現。當然像這樣“遙遠的夢想”是輕易不敢傾訴給別人的。

期望的生活因為遙不可及,所以才充滿著夢想,充滿著力量讓我們不斷的追尋。

我認為生活這條路是難以回頭的,既然選擇了就一定無法回頭,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因此,在這種小心翼翼裏失去的並不是那些珍貴的歡樂,還有我漸漸陌生的青春。因沒充裕的經濟,所以選擇打工掙錢,勉強維持著生活,一頭紮進工地,辛辛苦苦就是一年,而青春就在這種枯燥和迷茫中逐漸衰弱,而生活並沒因辛辛苦苦而有所改變,終日麵對汗水和白眼。有時遇到了一個可心的姑娘,想去談談愛情的滋味,都因沒有鈔票而失落悲傷。有人甚至借錢去給女朋友買衣服,買好吃的,到頭來還落到人財兩空,隻有幹生氣,滿腔的怨恨無法排遣,在生活裏不斷的迷失,再迷失!

世界是那麽美,可這種美又有多少的真實和價值?其實,我根本不去想這麽多的。在我心裏還有殘留的純真,帶著青春的桀驁,用自己的方式來解釋這個世界和生命。

然而,我的迷茫很快就像消散的烏雲,世界開始露出了燦爛的陽光。心甜的就如掉進了蜜罐子,一時之間我覺得生命從未有過的充實,每一天的過去心裏始終有一份很難說的清道的明的幸福感,猶如一股股清冽的清泉在心底泛濫,猶如漫天的飛花飛舞著翅膀落進我奇幻的花園。

雖然如此,我還是不敢輕易去觸碰這種思緒,我怕一旦這種“幸福的思想”被否決了,我該如何收場?我隻能刻意忽略這種**,將自己壓製到幾乎不存在的地步。然而當黑夜漫來,鐵馬冰河般的思念向我湧來時,我依然很受傷的接受這種煎熬,有些問題並不能用刻意逃避就能解決的。

我落腳的地方是銀川礦業大學,弟弟在這兒上班,工程還沒開,工地在校園內,建的是學生宿舍樓。所以每天閑散時還可以到學校操場上走走,感受一下大學校園帶給我虛榮的幻想,我會想想,大學生活將是一種怎樣的畫麵和感觸?當看到意氣風發,青春亮麗的大學生時,心還是劇烈的跳動了。他們多朝氣啊!多青春啊!他們的微笑是那樣溫暖和燦爛,臉龐是那樣白淨和明媚。特別校園裏那些姑娘,特漂亮,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從我們眼前走過時,工友們的眼睛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看,直至她們的身影消失在柳葉背後方才收神。

而我們呢,總是疲憊而邋遢的,衣服也髒汙不堪,我們技術工還可以穿幾件幹淨的衣服,加上我的年輕和活力,一走進校園,幾乎沒人會懷疑我是一個平凡的打工仔。

我躺在溫軟的草坪上,對著電話激動的講話。

“啊呀!真的啊!那肯定有不少美女吧?”孟小琪有些向往和開心的說。

“都和天使一樣,我都看花了眼。”我調侃著。看著陸續從我眼前走過的學生,我向孟小琪描述著校園的景色和布置。

“小心眼珠別掉下來啦,嗬嗬。”她說。

“我多想讀大學啊,看到他們意氣風發的青春,我都覺得自己白活了。”我有些傷感的說。

“那誰讓你當初不努力呢?聽你這樣描述,我都有些向往了。”

“你最起碼也讀過大學啊。”

“什麽呀,我的那也叫大學啊。那隻能叫做青春埋葬場。”她有些惋惜的說。

“就算你的那是青春埋葬場,總比我的高雅百倍吧,你看我整天就窩在工地上,從早忙到晚,有時晚上還得加班,唉!我都忘記自己還有沒有青春了。”我說,想著自己整個兒的工地生活,我的心就像黑夜襲來,一切光明都黯然失色。

“別那樣想,其實我們都已努力了,到如今這個地步或許也是命運的安排吧。”孟小琪說。

“命運?”我歎口氣,望著即將落盡的太陽出了一會兒神,淡淡的說:“它到底是個什麽妖獸呀?”

麵對命運盡皆失語,我們還未擁有去解剖命運的能力。

我和孟小琪若即若離的交往著,誰也不輕易涉獵彼此的敏感地帶,我覺得這樣挺好,心中有的煩亂和憂傷可以毫無掩飾的告訴給對方聽,這種寬慰恰似春天的暖風撫摸我的心靈。

我的心在痛苦的掙紮,好像並不滿足,我隻能壓抑,加上工作的事,工地還沒開,工作還沒具體著落,我幾乎每天除了睡覺就是不斷孤獨出入校園之中,抱著一本書就是一下午,沒人可過問,校園裏的保安也壓根分不清我是學生還是工人。我在校園裏領略了愛情在大學裏的溫暖,讓人臉紅心跳。同時也對他們的愛情觀有了一個不錯的猜測,感受著年輕的**和力量。因為我還沒有愛情帶給我的溫暖和甜蜜。早些的那些感情是那樣青澀,別說親吻了,連牽手也是觸電似地。因此看到他們躲在柳樹背後,花叢影裏接吻的場景總是讓我狼狽的逃跑,但是心裏的節奏早已被這種情景所撥亂。後來聽一個工友調侃,一天晚上他在加班,塔吊高高在上,他不經意間看到在操場遠處的角落,兩個**著身子的戀人在享受著月光浴。自從那天開始,我們的眼睛成了校園夜晚唯一的搜索器和監控攝像頭。嗬嗬。

我實在呆不住了,弟和席明在工地上給人家清理垃圾,而我上來一個禮拜也沒事幹,心裏無比焦躁。這樣呆著可不是好事,我必須找到工作,我衡量了一下,再不勞動,生活立馬就可以將我淘汰掉,馬上就會餓死。每天在工地蹭飯吃。弟和席明每次打飯都會多打些,然後每一人給我碗裏勻些,就這樣我生活了一個多禮拜,但某一天聽見工地某負責人問我是幹啥的,常呆在工地幹嗎?然後弟就說我是他哥,沒工作,沒出著落,不過很快就會找到工作,馬上就會離開。我明白他們每次打那麽多飯,人家肯定有所察覺了。當聽到這樣的話,心裏還是酸酸的,這就是我的生活,一個真正漂泊的人,還不如人家一個乞討者呢。席明的腳被模板上的釘子給刺傷了,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還繼續堅持上班,每天早忙晚忙,為的是那微小的六十塊錢,汗水浸濕了青春的皮膚,浸濕了一雙雙充滿了夢想的眼睛。

為了不使自己寄人籬下,看別人臉色,我決定到新市區看看有沒有工地,結果跑了大半個新市區,問了一家又一家工地,最後還是拖著疲憊的腳步行走在城市的街道。天已很熱了,雖是三月的光景,可太陽對一個饑渴者來說已夠厲害了。我連喝一瓶礦泉水的錢都舍不得花,心裏默念著那句孟子的經典語句: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性佛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沒想到幾千年過去了,此話還如此勵誌,在失落中重拾力量和方向,我認為這是上天對我生存能力的一種挑戰。

坐在人行道的石階上休息,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心裏滿滿的都是困惑和無奈,但一個人的身影還是經意和不經意的掠過我心靈的天空,這時候我的心就會有種特別溫暖的氣流流經全身百脈,舒服之極。我發了一會兒呆,一抬眼居然在一家新華書店的門外,我走了進去,對著琳琅滿目的書籍一陣大攻略的全麵掃**,我幾乎興奮的從各個角落裏都看到了,突然發現了一本好書,是關於解讀心靈的百科全書,我記起了孟小琪的話,她說以後遇到什麽好書了就給她挑一本,讓我看了之後解讀給她聽,她說她非常喜歡聽我講話,我的話總有一陣無形的力量在鼓舞著她的精神,她逗趣的說還喜歡我綿軟的有些女性甜美的嗓音。而我說如果遇到好看的書就買下來,給她寄回去。她說書很貴,讓我抽時間看看,然後講給她聽就行了,我這樣答應著,心裏盤算著,等我掙了工資,一定將它買下寄給遠方的她。這本書的名字也挺好聽,叫【幸福是一種心情】。我看了一下,像這種書全書店唯獨剩下兩本了,我怕等我有錢了,再來時賣完了,因此就將書藏在了一摞很多書的後麵,然後拍拍手,舒了一口氣。在書店呆了兩個小時。出的門來時已下午五點半了,其實我是讓人家管理人員提醒之後才走的,說他們下班了,讓我下次歡迎光臨。

重新來到街道,刺人的陽光變得溫和多了,心情也為之一震。感覺肚子好餓好餓。但我還是忍著,路也好長,不知坐幾路公交,打車又貴,我隻好辛苦自己的雙腳拖著我已快透支的身軀向工地走去。

路兩旁的樹青青蔥蔥的,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兒,天空中飄**著幾片美麗的晚霞。整片城市沉浸在晚風的吹拂之中,顯得安靜和美。如此景致還是打動了我這個感性的人,一下子將所有的煩悶和雜亂都忘卻了。此時特想與人來分享我的這種快樂和小小跳躍的思想。我順其自然的打通了孟小琪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孟小琪暖暖的聲音。

“你在幹嗎呢?”她開心的問。

“壓馬路。”我說。

“啊呀,你多浪漫呀,是不是帶著人家的美女大學生在感受愛情和生命的樂趣。”她笑著說。

“愛情是什麽我還不懂,但此刻有綠色的樹和遠處飄來的花香味兒更勝過愛情百倍。”我說。

“你說話為啥每次都這樣動人?你別**我的耳朵了,我真的想來你這兒看看,看看這語言中無比詩意的城市。”她歎了口氣說:“我在家裏都快急死了,每天除了你的電話能給我帶來點新意外,我完全被寂寞和書本包圍著。”

“那你現在幹嗎呢?”我問。心裏隱隱的有種苦澀湧過。這受束縛的青春,並非我一人。

“做飯呢,我擀的麵條,你吃不。”她說。

“我吃啊,可是嘴長莫及。”我笑著說:“你做的飯真香,我都饞你做的土豆絲啦。”

“是嗎?那我以後有機會了給你再炒一頓。”孟小琪開心的說。

“我打算吃一輩子呢,你還會給我做嗎?”突然我臉一熱,覺得話說的有些曖昧,心也突突跳了起來,電話那邊一陣沉默,我更是惶恐不安。我剛要解釋,孟小琪突然說:

“就怕時間長了,你就不愛吃了。”她還笑著說。而大腦一片空白直接就說:

“我愛吃!就算吃一輩子我也吃不夠。”

心跳繼續,手機在手中快要抖得像篩糠。孟小琪在電話那頭短暫的笑了,然後發出一陣很長的歎息。

“今天看到了一本書,很好看,過幾天給你郵過去,你也看看,希望可以給你解解悶。”我趕緊掩飾的說。

“你看了給我講講就行了,太遠了,也很貴,你掙錢不容易就別太浪費了。”她說:“你這樣能給我打電話我已很開心很滿足了。”

“送人玫瑰,手有餘香嘛,隻要能給你帶來快樂,那就不是浪費。”心跳延續,我不懂今天是怎麽了,總是說些毫無防備的話,而且句句見血。

“謝謝你,你也要開心,有你這些話,我已很開心了。”她的語言有些顫抖。

“謝什麽啊,我們是好朋友,再說你還是我姐呢。”我立馬將這麵盾牌拿出來擋在了我們之間,我怕說了這麽多“莫名其妙”的話,她一時無法消化,反而不美。

她笑了,沒有說啥。好半天她才說:

“工地上要照顧好自己,吃好,把身體養好,知道麽?”

我使勁點著頭,忘記了她看不見我這種反應,無言的感動梗塞於喉。

“那姐做飯啦,等忙完了再給你發短信。”她笑的很開朗,仿佛剛才那些曖昧的話語都被她爽朗的笑容所溶解,不知怎麽的,心中無法描述的情愫在漸漸生長,發芽。

掛了電話,五味摻雜,思考著剛才的對話,不知她會怎麽想?或許這隻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對話,是我想得太多了吧?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夕陽也在我的歎息聲中隱匿了它最後一抹光彩。大地瞬間暗了下來。像我的心情一樣。

電話再次響起,弟打來的,問我吃了沒,我說還沒,兜裏沒錢,這會正往工地走呢,弟說給我留飯了,知道我沒錢,怕我餓著。掛了電話,對著即將被夜色籠罩的城市歎氣,心想,啥時候我才能真正的實現自由,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可我喜歡什麽呢?無言。

懷著忐忐忑忑的心情回到了工地,工地千瓦管發出明亮的光芒,也不過百米範圍,我像這燈光一樣,厚重的黑夜,我獨自沉默和無奈。

我喜歡的事就是去照顧她,想到這一層事時還真嚇了我一跳,什麽時候開始的想法呀?輪回之前吧?

渴望的自由就是給我一種魔法讓我可擁有世間的一切力量去拯救我喜歡的小琪,讓她幸福快樂的生活,不用再去努力向命運爭取,我將守著她,給她最大的幸福和安全感。然而這種想法很快就被無情的現實所粉碎。

我吃著已涼的飯菜發呆。弟和席明在一起討論著工作的事,弟說這兒明天就要開工了,可就兩台塔吊,還多了一個人,他們說的是我,席明說要不趕緊再聯係吧,說不定這幾天活還是挺多的,又聽席明說要不他先回公司看看,畢竟非常時刻,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兄弟們都流落街頭,但他也不想去公司,公司太忙而工資低,根本掙不了幾個錢。他們倆就這樣掙紮著,歎息著,小小的年紀,臉上隱約掛著生活的風霜,清澈的眼睛裏看不到孩子般閃亮的光澤。我們這些來自邊緣地區的孩子,早早的就承擔起了生活的重擔,為著茫然而微小的夢想奮鬥著,失去的似乎比得到的還多。

看著校園裏同樣年紀的少年,我們的眼裏總是露出羨慕的神色。同樣的年紀,世界是不一樣的。生活的具體性使我們不得不放下青春的驕傲,用汗水和眼淚換取我們明天不可知的幸福!

吃完飯,躺在**,懶懶的倍感舒服。夜風從紗窗裏吹進來,仿佛帶去了勞累一天的疲憊和迷茫。宿舍很大,住著八個人,除了我們仨,五個都是打零工的,年紀四五十歲左右,他們靜靜的抽完幾支煙後,開始進入了夢想,勞累的生活使他們的身體特別喜歡睡眠,隻有在這此時,他們的臉上才會掛起久違的笑容,嘴角上翹,臉色安詳,也許他們在夢裏見到了自己的親人,期盼他們回家。

“許超,你還出去麽?”席明回過頭來問我。

“不了,今天轉了一大圈,累死了,想睡覺。”我說,伸了伸腰,打了個哈欠。

“其他什麽地方都沒什麽活嗎?”他問。

“有開的呢,人家不要人了。我沒啥認識的人,隻能這樣瞎等著了。”我無奈的說。

“那你怎麽想的?”

“如果實在沒活,那我打算去蘭州,到那邊再說吧。”我說。

“大老遠來了,再等等吧,說不定明天就會有轉機的。”席明說。

席明,一個憨厚而可愛的男孩子,年齡比我小四五歲,為人卻很機靈,小小的個頭,胖乎乎的身材,一雙充滿活力的眼睛,他初中都沒讀完開始在外打工。後來發生的事讓我對這個小子有了一個不錯的認識,年紀最小,卻是我們幾個當中結婚最早的一個,他的愛情故事充滿著離奇的色彩,現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當然這是後話。

他們倆出去了,我獨自留在**對著手機發呆。

很想給小琪發個短信,說說我的處境,現在真的很無助,在生活麵前如此微小,像一粒沙,風一吹就很難在茫茫世界裏找到我的存在。是啊,多麽現實的微小,我怎麽可以這樣微小?

我到底能做什麽?怎樣做才能改變我這種被動的處境?

這是我考慮最多的問題。從來沒覺得我會是如此無措,直到今天,饑腸轆轆的我第一次深刻考慮自己。這些年爸媽的照顧,使我沒考慮過生活會這樣難,而我對爸媽的不理解曾多麽幼稚,記得那時別人家都有彩電了,我們家還是老牌子的黑白機子,我說該換了,這麽小一點怎麽看啊?而且黑白的放家裏來客人了也丟人。爸爸每次都說換,可換了兩年還是黑白,那時我就大哭大鬧的說爸媽沒本事,連個電視都換不了,更別提買其他東西了。

後來那黑白電視還是我淘汰的呢。當初買電視時爸爸還是反對,說有的看就行了,沒那麽多講究。當時我已體驗到了掙錢的辛苦,就沒怎麽怪爸爸思想多固執啊!老一派思想階級觀念,不接受新時代的產物。媽媽卻責怪起了爸爸,說爸爸將錢看的重,又圖了個啥?人這一輩子要說長長,說短短,何必看的那麽遠。

是啊,有時將生活看的太遠,會與當前的幸福擦肩而過。

在我們極力的開導下,爸爸勉強同意了,這樣我們告別了黑白時代,而這樣的事發生在我的雙十年華。嗬嗬,真的難以想象當時的生活水平。但從此我下定了一個決心,哪怕不管有多難,我都要從根本上改變現狀,給爸媽帶來幸福的晚年生活,即使命運不會輕易讓步,我也要站在鬥爭的一麵去爭取!

一路追憶,從思想朦朧階段到想著如何改變如現狀之時,電話響了,一條短信。我依然決然的將沉重的思想包袱丟棄在一邊,信息是孟小琪發的。我已經意不經意的有種感覺,那就是,我的腳步已邁進了另一個美麗的世界。

短信問我在幹嘛?吃了嗎?想什麽呢?給我說說可以嗎?我的心幸福的笑了。感覺被人關心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個姑娘這樣每天噓寒問暖,有事沒事總想著和我交換思想。我趕緊回複了一句:

“我可以給你打個電話嗎?”

一會兒有消息就來了,說:“等十點以後你再打過來,這會我爸媽在呢。記得一定打過來,我等你電話,嘿嘿。”

望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文字我眼睛裏泛起了淚花。

夜好靜,校園裏響起輕盈的腳步聲,這樣的腳步聲一直會持續到午夜時分才回歸安寧。

我也習慣了這樣的腳步,充滿著青春的力量。

我開始期盼時間很快就過去吧,將天使的聲音帶到我的耳邊,我的心靈需要這樣的聲音,它能帶給我勇氣和力量,麵對這多舛的命運和生命。

弟和席明回來了,同時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們說又找了一個活,問我去不去,如果我不去,席明說他就去。

我興奮極了,我說我就留在這兒幹吧,已經熟悉這兒了,我怕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下子適應不了,席明也很仗義,拍著胸脯說:

“你們倆兄弟呆一起也好有個照應,隻要大家都有活幹,就行了。”

我很感動,說:“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我一定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