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愛要怎麽說出口1

夢伊始的地方

你在向我招手

在那片我們熟悉的小樹林

你身影玉立

像一朵晨日的鮮花沾滿了澤露

那般清麗脫俗

我藏在一棵千年的老樹背後

用記憶的雙目攝下你的青春

翠的綠葉，香的花朵，飛的燕子，忙碌的蜜蜂…

都在這美麗的季節見證你我戀愛的存在

悄然出現在你身後

用溫暖的雙臂輕輕攬住你的腰身

帶淚的麵頰埋進你的長發

囈語著輕聲說愛你

這世界不能沒有你

你朝霞般的臉映著桃花的顏色

染紅了我滾燙的心

在跳躍的節奏裏

牽起你的手

將你緊緊擁住

隻想留下你

這才是愛情唯一的道理

很快和孟小琪確立了戀愛關係。

我愛她。

她愛我。

也許愛情就這麽簡單，一個愛字就可以將兩個原本不一樣的世界同化。

可愛情又不簡單，要同化兩個世界，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就是愛最幸福最脆弱的過程。

兩地相隔，愛情充滿迷離，迷離的滋味，也許直到今天也不知道我們是如何將心靠在一起的。

我是愛她的，就像雲朵對天空的依戀，那麽自然，執著。

同學蘇麗也對我說了許多話，可不論怎樣我都靠著感覺來判斷一切，雖然感覺並不一定都美麗，但我必須相信，相信愛情的存在，就像相信她存在一樣！

每天麵對同樣枯燥的生活和工作，讓我痛苦不堪，不論怎麽樣，都得堅持，雖然枯燥感覺很束縛，但這種枯燥和束縛可給我帶來一定空間的自由。自由是有代價的，孔子解釋過什麽叫自由，他說“隨心所欲不逾矩”，這就是自由。自由並不是絕對存在的，像動物的自由它還受到食物和天敵的限製，何況人乎。

我答應了小琪在六月時回安定小城去看她。所以每天雖說過得煩躁，但一想到與孟小琪之約，內心那份激動不言而喻，相信一切黑暗即將過去，燦爛而美好的明天定會到來。

每天想著怎樣才能減少她的寂寞和孤獨，我知道她呆在家裏比我更加苦悶，麵對浩瀚如海洋的文字和做不完的題目，沒一個朋友可以和她說話，就算午夜過後她依然會給我打騷擾電話，每當看到電話屏幕上閃著她的名字，我的心就覺得一陣幸福和淡淡的憂傷，這個天使賜予我的精靈，她的思想是屬於我的。

但不管怎樣，這個沉甸甸的愛字依然未能從我們口中蹦出，每次發信息我們都小心翼翼的，深怕說錯了什麽話，可麵對短信我們都多了幾分翹盼，我們敏感而平靜的生活著，日子過的好快。本以為時光會凝結在這枯燥的工作裏，讓身體接受煎熬，可神奇的時光總是給我們驚喜和悲傷。

剛開始的一個月，沒發工資，微薄的積蓄立馬告急，就算我將早餐全節省下來，還是頂不住漸漸消費巨大的電話費，粗略一算，還沒滿月，電話費就突破兩百了，天啊，這在我用電話的曆史中還是頭一次，我倍感愛情它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嗬嗬。

而這個小小的漏洞孟小琪也很快就發現了，她說要省著點兒了，這樣下去可不是事兒。我說這樣的“損失”是有意義的。至少讓我們在寂寞的時候有個相互靠近的康橋。

“不管怎樣，你都不許停機，絕對不能停機，知道嗎？”孟小琪打電話諄諄告誡我。

“停機了你就可以安靜一段時間唄。”我說。

“你是不是嫌我煩啊？是不是欺負你姐離你遠收拾不了你呀！”她裝作生氣的說。

“盡量吧，不過快到月底了，該扣月租啦，人家移動公司好像不是慈善機構哦。”我說。

“那怎麽辦呀？”她焦急的說，仿佛我電話一停，我們就徹底陌路天涯了。

“反正這是客觀困難，工地不給工資，我連早飯都省下來了。”我說。

“我的也快停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嘟囔著說。

“不過停了也好，我們可以靜下心來好好總結一下最近的生活。”我說。

她歎了一口氣，這聲歎息裏充滿著很多的感慨。這就是我們的處境，生活具體到我們的話費之上了。心裏也別有一番難過，我能給她的就是這樣緊緊張張的生活。至於愛情，我還沒資格說出口。

“怎麽了？”我說。

“沒事，就是覺得讓你壓力太大了。”她說。

“壓力也是一種幸福呀！”我說。

“你真的這樣理解嗎？”她笑著說：“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呀？”

“我可以保留個人意見嗎？”我說。

“不行，必須坦然。”

“等有合適的時間告訴你，這會有點忙。”我匆匆掛了電話，獨自坐在工地宿舍門前發呆。望著忙忙碌碌的工地，人們都忙得熱火朝天。想著我和小琪朦朧的關係，到底有沒有勇氣再踏進一步呢？也許隻要一步，但是，我怕這一步跨出去了，永遠就回不來了，感情的世界，那樣神秘，但唯一不變的，就是擔負起愛的責任。

黃昏的時候我走出了工地，在馬路上慢慢的踱著步子，每一步都有我纏綿著的思想。樹葉不知何時變得那麽濃密和青翠。空氣裏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如此時刻，如此環境，如此年輕的人，好像故事都會按著特有的姿勢進行。我希望在剩下來的時刻有個決定。給我們一個肯定的答案。讓兩個迷亂的靈魂有一個安定的歸宿。

孟小琪好像也覺察出了我的反常。她一下午也沒給我發信息打騷擾。這讓我有些隱隱的疼，我已習慣了被“打擾的生活”。

晚上回到工地，躺在**，輾轉反側。緊緊的握著手機。多希望它能發出點聲息，卻是異常的安靜。宿舍裏工友們在玩撲克牌，偶爾發出興奮的喊叫聲和爭論聲。窗子外，工地的燈光寂寞的散著光芒。猶豫再三，我拿出手機在鍵盤上打出了三個字：

“我想你！”

幾經深思熟慮，依然難下決定，好似我們之間已沒障礙，一切過度的那樣成熟，甚至好幾次那些熱血的話語將呼之欲出，心都快跳出來了···我們的關係僅僅停留在同學和朋友間，想要邁出關鍵性的一步，比登天還難，我又將這三個字刪了，重新又敲了幾個字：“你在幹嗎？睡了沒？”

短信發了出去，心就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很快的手機就響了。孟小琪回複到：

“還沒睡呢，這會我在想你在幹嗎？也在思考一些我不懂的東西。你今天好安靜，安靜的我有些受不了，不習慣，我以為你不理我了呢。”

我趕緊回複：

“你別誤會，我不想打擾你的學習，我怕這樣下去會影響你，其實，我多想每時每刻都聽到你的聲音，每時每刻收到你的信息。”

她回複：

“你沒有打擾我的學習，知道嗎？每次隻有你給我打電話，發信息，我才能真正的安下心來學習。不然我靜不下來。…”

我的心終於跳躍到了極限，我失去了理智，乘著這種迷蒙的勇氣，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就將“我想你”三個字發了過去。然後就等著命運對我的裁決。

好久好久，電話震動了，我微閉著眼睛，不敢看信息發的是什麽。麵對這樣一個未知的答案時，我多少還想讓原始的快樂和幸福在繼續一點點時間，哪怕幾秒鍾。

當我緊張的慢慢的張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條移動10086發來的信息，上麵寫著，你的話費餘額已不足五元，請你及時繳納話費，以免給你的生活和家庭帶來不便時。我自嘲著笑笑，心裏有些苦，我想著，她肯定生氣了，也許是我一直想錯了，將這純潔的友誼就毀在我的手裏了，我惶恐的想要趕緊解釋。就在我快要敲打鍵盤時，信息來了，震動的旋律仿佛從我心靈深處發出來的。

“你用什麽想我呀？嗬嗬，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麽顏色呢？如果你的心像你發來的文字一樣是真實的話，那我真的很感動，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對你的感覺，我也每天在想你，真的真的在想你！”

世界上沒有一種語言可讓我這樣相信，愛情如此美麗！

世界上也沒有一種語言可讓我相信，它可以超越死亡。

剩下來的時光是一種怎樣的跳躍呀，整個心處在一種不真實的狀態裏，快樂就像天使一樣在起舞。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生活的艱澀在這裏都化作了我奮進的力量，我用所有的感知來告訴我，這個世界是多麽的可愛呀。

我將自己生活的所有煩惱都化成了風，交給遠方的天涯，告訴它，即使我窮苦的隻剩下一顆心，我都要把這顆心奉獻給我的戀人。

手機停機了，手裏隻拿著一塊五毛錢，我想等著思念聚的最濃烈的時候給她打個電話，就聽聽她的聲音，長途一分鍾三毛錢，也就是我和她的談話隻有這短短的五分鍾時間。但我還是忍著。幸好弟的手機還通著，每次弟笑眯眯的走到我麵前就說是她發的信息，你要看就必須要好好表現，我說表現什麽呀？他說等工資發了請他吃飯。我為了看到她發的信息，無條件全部答應了，剩下的日子，我們就這樣傳遞彼此的思念和愛情。

弟說我瘦了，所有的人都說我瘦了。我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褲就更顯得瘦了。現在已想不起當初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了，反正我可以睡很少的覺，活力每一天。

她和一個小妹一起去了安定小城，買參考書，順便散散心，吃點好東西，她爸爸也答應給她辦一個移動卡了，聯通信號不太好，每次晚上打電話，都掌著手機使勁搜信號，但還是聽得馬馬虎虎。為了減少交流的障礙，她辦了移動，還說發信息可以優惠，每月送一百五十條短信呢。

“今天把我的腿都快走斷啦！”她在電話裏興奮的說：“蘇麗也在我家呢。”

“你們兩姐妹在說什麽呀？”我說。

“當然是在說你這個大豬頭呢。”她嘿嘿笑著說。

“你吃了點啥呀？把身體養好，照顧好自己。”

“啊呀，我這個月好像又胖了，現在是一百零八斤，可不能再胖了。”她唏噓的說。

“胖了可愛啊。”我笑著說。

“就怕你到時候抱不動！”聲音變了，是蘇麗接的電話，她有些誇張的笑著說。

“抱不動了我可以背呀！”我說：“你今天放假了嗎老同學？”

“是呀！放五一節呢，你們不放假嗎？”蘇麗說。

“隻要晚上不加班我就已阿彌陀佛啦！”我說。

“那麽辛苦呀！那現在你可要加倍努力哦，你肩上的負擔不小哦，一定要給我們家小琪幸福，不然我都不會放過你。”

“我爭取吧。”我歎了一口氣說。看來孟小琪將我們兩個的事都給蘇麗說了，從現在開始，可以說我們之間的愛情已非秘密了。它走向了灑滿陽光的大地上。

“孟小琪說你是一個話筒。”蘇麗笑著說。

“怎麽變話筒了呀？”

“你的話多唄。”蘇麗說：“你的嘴真能說，服你了。”

這段話是我用弟的手機接來的。她用新號打過來的。就在同一天我們的手機都停了，不光我和許峰的，工地上所有哥們的手機都停了。好像金融危機也波及到了我們這些工農底層了。而她這些天過的怎樣，我一無所知，我真的有些急了，每天的過去還是空空落落的，校園裏人家也不讓進去了，原因是工地上有些工人混進裏麵和人家一些女大學生打羽毛球，玩耍，讓學校發現了，為了避免發生不必要的故事和造成不好的影響和後果，學校采取了嚴禁管理，由保安全力監督，學校有兩個工地，都屬我們一個工程部的。我們技術工得到了特許，才能通過校園走捷徑，才能在兩個工地相互走動，而其他的工人要繞很長一段路才能在兩個工地來回幹活。但每當心情憂鬱時在校園散步的權利卻被剝奪了。最後我選擇了工地外的一條長長的馬路。那裏留下了我踟躕而散亂的腳步。

在這種煎熬的日子裏，渴望著工資趕緊發下來，時光在等待中慢慢翻過了一頁又一頁。我都記不得每一頁的過去都帶著我怎樣的思念和憂傷。我也不知這樣的時光它還會輪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