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錢幣刺刀(3)

"他們搜捕土匪,"陳立說他路過老爺廟時見到幾十具屍體,"說是戰東洋綹子打劫了軍車,全部被打死。"

"四十幾人,手持火燎杆(土槍)去伏擊日軍配有機槍武裝押運的汽車,結果會怎麽樣?拿雞蛋往石頭上磕。"

"還真有人跑出來。"

"總共跑出一個,其他人全被打死。"

"一個?"

"隻大櫃戰東洋帶傷逃出來。"

陳立驚異,日寇興師動眾封山隻為搜捕一個人。他不知道土匪大櫃對日軍有多麽重要。僅僅是一條性命嗎?當然不是。

"我先躲在山裏,小鬼子抓不到我,有些東西你帶回去交給索顧在。"於印清說,"小鬼子正搜山,你跟我走,老在外麵別給特務、密探看見。"

"去哪兒?你有藏身地方?"

"有!"

巧合,於印清住的地窨子就是陳立睡過的那個地倉子。陳立說:"我在這裏住過,你找到了。"

"不是我找到的,是他。"

"誰?"

於印清沒回答,拉開地倉子門,他們進去。由於是白天,透進來的光還可以看清裏麵的東西,他指著一堆草說:

"他在那兒!"

烏拉草蓋著一個人,僵直地躺著說明是死人。

"誰呀?"

"戰東洋!"

說陳立多驚訝就有多驚訝!兵警滿山搜捕的人竟然躺在這兒。

老爺廟前血拚,準確說一場屠殺。土匪冒著小雨進入寺廟,將僧人趕到一個房間內,土匪沒有想到住持劉和尚是日本特務,和尚中有兩三個特務,麵對槍口他們想轍逃出去報信,其實就有一個特務在隱蔽監視點的-間房子裏,土匪未現他,但是他肯定現滿院的土匪。

"爺爺,我……"井上勇夫嚷著要解手。

"雜毛子(道士)也尿尿啊!"看押他們的土匪語不恭地說。劉和尚在三江可有名,善男信女尊敬他。

井上勇夫裝出的可憐比可憐還可憐,為迎合土匪而達到目的,也說起粗話:

"爺爺,憋不住了,要尿褲子啦!"

"挽個勁兒,係個疙瘩。"土匪糙話道。

井上勇夫耐性地央求,爺長爺短地叫。土匪陡然受到和尚尊敬,還不是一般的和尚,老爺廟的住持啊!土匪說:"看你平常為保佑老少爺們的麵子上,去撒尿吧!"

"阿彌陀佛!"井上勇夫念叨道。

土匪跟著他,怕他跑掉。大櫃叮囑看死這幾個和尚,一個也不準跑出院,不聽話的用槍教訓。井上勇夫對付草莽土匪不費吹灰之力,他不直接去廁所,三轉兩轉路過秘密監視點,做了一個特別的動作,向暗中的特務傳遞信息,他們遇到麻煩,想辦法去報告。

時間到了上午九點,日軍卡車帶著五十萬法幣路過白狼山卡口,埋伏的土匪起攻擊,一度占領了卡車,他們開不走金屬家夥,大櫃命令動手搬車上的箱子,準備弄上馬背帶走。這時,大隊日軍從天而降,是廟中的特務溜出去報的信,山本五十六帶隊伍趕到,四十二人的綹子隻跑出去大櫃戰東洋,背著一隻箱子,身體多處負傷流著血,他還是堅持走到這裏來,被於印清撞見。失血的他臉色蒼白,蒼白的臉上的笑讓人毛骨悚然,他說:

"排長,我財啦!"

"滿堂,你背著這麽大箱子……"於印清不能理解的是,命眼看都要沒了,不顧命還顧這個箱子。

"錢,一箱子錢,真錢!"季滿堂說。

土匪大櫃戰東洋沒說太多的話,血流盡死啦。他告訴於印清日軍汽車拉很多錢。於印清指著一隻木箱子對說陳立:

"你看吧,嶄新的錢!"

"炮彈箱子裝的滿滿一箱子法幣,我帶回來幾捆。"陳立說。

未用過的嶄新法幣,麵額五元、十元兩種,散著濃鬱的油墨味道。土匪打劫軍用卡車上搶得它們,車從膫子山開出,證明一個事實:日軍在偽造貨幣。

"憲兵、警察滿山搜查戰東洋。"陳立講了他在地倉子裏見到土匪大櫃戰東洋的遺體,"他曾是於印清偵察排的二班長,真名叫季滿堂,當土匪後報號戰東洋,取義要跟日本鬼子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