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那是一個皮帶的扣子,如果加以壓力的話,是會發出一種極其可怖刺耳的怪叫聲來,任何人,不管他神經多麽堅強,隻要聽到了這種怪叫聲,都會錯愕幾秒鍾。

在緊急關頭中,那是足可以反敗為勝的了。

我所取的第三件武器,是一柄手槍,那是一柄小手槍,看來用普通的子彈,但卻是威力十分強大的小型炸彈,據那警官解釋說,若是七粒“子彈”,一齊射出的話,是足以使整幢大使館夷為平地。

我選好了武器,便被送到了牙醫處,這的確是一個十分高明的牙醫,他在我幾乎不感到什麽痛楚的情形下,拔去了我的一顆大牙,而將那通訊儀裝到了原來生長大牙的地方。

等到麻醉藥的力道過去之際,我才感到有一些疼痛,然後,我好好地休息了幾小時,等到我醒過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我振作精神,和拉達克會麵,到達了大使館對麵的一幢屋子。

那屋子可以看到我將要進去的暗道人口處——下水道的蓋子。

那大使館建築的每個窗子幾乎有燈光射出,但是每一個窗子,也都被厚的窗簾所掩遮著。

拉達克用無線電對講機下了一個命令,我立時看到一個大漢轉過街角,向前走來。

那大漢當然是官方人員,他來到了下水道蓋旁,幾乎沒有停留,但是我看到,他已用頂端有鉤的手杖,鉤住了那蓋子,將之提了起來,推開了半尺許,然後,他又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他的工作,可以使我在一衝出屋子之後,立刻從下水道蓋處鑽下去,而不必再花費時間去將鐵蓋提起來,這樣我被發現的可能便減少了。

而且,如果大使館方麵已經對那個下水道口表示懷疑的話,那人的行動,也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必然有人出來調查,我也得另打主意了。

那人走開了之後,等了半小時之久,街上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出了屋子,這時,我已將所有就緒的東西全帶在身上了。

由於我必須在下水道中行進相當長的一段距離,所以我衣服外麵,套著一層橡皮的防水衣服,我甚至還有氧氣麵罩,以準備我在汙水中潛行。

我閃出了門,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下水道口子上,然後一俯身,身子縮了進去,同時,我雙手托住了鐵蓋,使之不發出聲響來,放回了原位。

這一切,絕不會超過半分鍾。

第一步的經過情形十分好,下水道口子下麵是有著鐵梯的,我亮著了電筒,向下走去。

走到了七八尺之下,電筒照在緩緩流動的汙水上,反射出難看之極的黑色的光芒來,而那種中人欲嘔的臭味,更是使人難忍!

可是,那還僅僅是開始,我若不是淌著汙水向前走去,沒有可能到達目的地。

當我的下半身,浸到了汙水之中,在汙水的下麵,冒起了咕嘟嘟的沼氣泡之際,盡管我知道,汙水實際上碰不到我的身子,可是我卻仍然禁不住渾身都起了肉痱子!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因為若一不小心,跌進了汙水中,那就太不堪設想了。

走出了十來步,轉了一個彎,前麵的一段路,汙水比較淺一些,走起來也方便得多。

等到我又轉了兩個彎的時候,我已看到那個標誌了!

那個標誌是一個紅漆畫成的大交叉。拉達克曾告訴我,這塊大石是可以移動的,向前用力推,推開了大石,便到達大使館的地窖了。

我到了那塊大石之前,為了小心起見,我先將一具小型的微音擴大儀貼在石上,仔細地傾聽著裏麵有什麽聲音發出來。

因為若是我推開了大石走進去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地窖中的時候,就大為不妙了。

我聽了好一會,地窖之中沒有什麽聲音發出來,我才用力去推那塊大石。

推動那塊大石所需要的力道,遠在我的預期之上,我好幾次幾乎滑跌,才算推得那塊大石動起來,而當大石動了起來之後,推起來就容易得多了。

我終於在大石被推開的空隙之中,閃身進了地窖。

地窖中是漆黑的,我一亮電筒,便發現許多發光的小點,在迅速地移動。

那是者鼠的眼睛!

老鼠固然是極其令人討厭的東西,但是如今,在這樣的情形下,看到那麽多的老鼠,這卻反而使我感到十分高興。

因為老鼠多,這表示這裏是許久未有人到了,我可以從容準備一切。

我先將汙穢的橡皮衣除下來,再將大石推好,然後,我找量著那地窖。

地窖相當大,我第一件事,便是將一枝特種的“子彈”取下來,配上一個小型的無線電感應裝置,貼在地窖的牆上。

這樣一來,隻要我按動我的戒指,無線電波就會控製一枚針彈出,使那威力極大的炸彈爆炸。

然後,我才來到了那鐵梯之旁。

照拉達克的說法,從這道鐵梯通上去,就是大使館的廚房了。

可是這時,我看來卻情形不象,因為鐵梯的上端,雖然是一道門,但那道門卻很明顯地不知有多久未被人開過了。

如果地窖和廚房是直接相連的,那不應該有這樣的情形。

從地窖久無人蹤的情形看來,門外的地方,多半也是久無人到的了。

我走上了鐵梯,到了那扇門旁,向外仔細地傾聽著。

外麵井沒有什麽聲響,為了小心起見,我還是先不作向外去的打算,我退後了幾步,從門下的縫中向外張望,外麵的光線十分黑暗,根本看不到什麽,但那不是廚房,卻可以肯定。

我肯定了外麵沒有人之後,才取出了一柄鋒銳的小刀,在門上挖著,門上不多久,就被我挖出了一個洞,鎖也跌了下來。

我拉開了門,向外麵望去,外麵是一間很大的房間,卻堆滿了雜物。

那是一間儲藏室,這太合我的理想了,因為外麵若是廚房的話,我由地窖中進來,雖然秘密,總還容易被人家發現。

要是外麵是一間儲藏室的話,那麽,我等於多了一種保障了。

我又到了門旁,向外傾聽著。

這一次,我聽到了聲響,那是十分輕微的腳步聲——實際上,那並不是腳步聲,我相信地上一定是鋪著厚厚的地毯的,所以我聽到的並不是腳步聲,而隻是皮鞋在走動之際所發出的“吱吱”聲。

我聽得那“吱吱”聲漸漸遠去,才將一根小小的圓管,自鎖匙孔中伸了出去,那圓管子,實際上是一具小型的潛望鏡,當圓管的一端伸出了鎖匙孔之後,我用眼湊在另一端上,就可以看到外麵的情形了。當然,角度不十分廣闊。

我看到外麵是一條走廊,走廊的一端,通向一扇十分大的橡木門,另一端,則是一道樓梯。

我連忙對照我在拉達克處所獲得的圖樣,假定我所在的房間是廚房,根據圖樣,外麵應該是一間工作間,工作間之外,才是一條小小的走廊。

那也就是說,大使館內部的建築,完全更改過了,它已和我所獲得的圖樣,沒有一點相同的地方!

我收回了小型潛望鏡,我已找到了一個出了儲藏室之後的避身之所。

我所選擇的地方,是那道樓梯之下的一間小房間,那小房間的門鎖,我可以用百合匙在二十秒之內將之打開。

那也就是說,隻要有半分鍾的時間,我就可以正式地進入大使館了。

我用百合匙打開了儲藏室的門,然後,以最快的身法,向前奔出了兩三步,到了樓梯之下那小房間的門前,我立即用百合匙去開那扇門。

樓梯下的小房間,一般來說,用來推放一些常用的雜物,這樣的地方,我估計二十秒鍾可以將門弄開,已然是十分充裕的了。

可是,事實卻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以我的開鎖技術而論,忙了足足一分鍾,仍然一點頭緒也沒有!

這實在使我狼狽到了極點,而在橡木門的那麵,卻有人聲傳了過來。我無法可施,隻得又迅速地退了回來,退到了儲藏室的門後。

我將門關好,又利用潛望鏡通過鎖匙孔向外看去,我看到了兩個人,推開了橡木門,並肩向外走了出來,我立即認出,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就是那天跟在教授後麵,混進了研究室的兩個中的一人。

他們向前走來,一直上了樓梯。

等他們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了之後,我又出去開啟那扇小門。

這一次,我花了足三分鍾。

我仍然未能將那扇小門打開,但是奇怪的事情卻來了,我聽得小門內,忽然發出了“格格格”三下響。那三下響,我聽得十分清楚,而且,我還立即可以斷定,那是一種機器齒輪轉動的聲音。

這種聲音,發自一間應該隻是放置雜物的樓梯底下的小房間中,實在太奇特了,我連忙閃身後退了兩步。

我隻退出了兩步,便看到那小門的門把轉動了起來!

事情再明顯也沒有了,有人要在裏麵,打開小門,走到外麵來!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而且這時候,我想退回那間儲藏室去,也來不及了,因為就在那一個錯愕間,我看到那門已被推開,一個人彎著腰,走了出來。

當那人挺直了身子之際,我們正好是麵對麵地站著!

我相信在那一刹問,那個自小房間中走出來的人,和我同樣的驚愕,因為我是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一個陌生人:

但是我卻要比他占些便宜,我的驚愕,是在看到門把轉動之際到達最高峰的,等到看到他站在我麵前時,已經緩過氣來了!

而他的驚愕最高峰,卻是在看到我的時候!

所以盡管一開始,我們兩人都是呆立著,但是最先恢複動作能力的卻是我,這其間相差的或是隻不過是半秒鍾之微!但是半秒鍾也已經夠了,我的手肘突然一橫,肘尖重重地撞在那人的胸口。這一擊,是可以臻人死命的,但是在那樣的情形下,表不得不如此。

除了我的肘尖和那人的胸口接觸時所發出的那一下可怕的聲響之外,那人沒有發出任何別的聲音來,他的身子立時倒在我的身上。

我連忙頂著他的身子,向前走出了兩步,和他一起進了那小房間,將門拉上,那樣,使我暫時可以不致被人發現。

但是,我自然知道,既然會有人從小房間中出來,我躲在小房間中,也是不安全的,我著亮了小電筒,我所看到的一切,更令我愕然!

那小房間中,幹淨得一塵不染,而在應該是牆壁的地方,有著一扇鐵門!

毫無疑問,那是通向密室的第一道門戶!難怪我費了那麽多的時間,也打不開它的門了。而如果不是我選定了它作為藏身之所的話,隻怕是再也發現下了這一點的!

我將那人拖到小房間的角落處放下,那人顯然已經氣絕了,我將偷聽器放在鐵門上,仔細地傾聽著。

我的不到有什麽聲音,想打開那扇門,然而那扇門卻是平滑之極,在我電筒的照耀下,找不到任何開門的地方,我立即省悟到,那門是無線電控製的,我連忙去搜那人的衣袋,我找到了一隻扁盒子,看到了幾個顏色不同的按扭。

這隻扁平的盒子,當然是無線電控製儀了,我雖然找到了控製儀,但是我的心中,卻仍然十分躊躇。

因為控製儀上,一共有七個按鈕之多,那當然是控製七樣東西的,其中一樣,便是眼前這扇鐵門,可是,這扇鐵門是歸哪一個按鈕控製的呢?

如果我按錯了按鈕,會有什麽結果呢?我若是亂按的話,我隻有七分之一的機會,那太冒險了,可是我卻又不知道那一個按鈕是我需要按的。

我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不應該將那人打死。

如今,我既不能冒險,自然隻好等著,反正我本來就是準備在這裏藏身的,這個目的,總算已經達到了。

我縮在角落中,我知道那鐵門中一定會有人走出來。

我屈著身子等著,姿勢就象是一頭在黑暗中伏著,等候撲擊獵物的黑豹一樣。我等了約莫半個小時,我又聽到那種格格的聲音。

接著,鐵門向上,升了起來。

那扇鐵門是向上升起來的,這一點十分出乎我意料之外,本來,我是準備在門一打開之際,便立即閃身門後的,但如今門既然是向上升起來的,這個辦法自然也行不通了。

我看到門向上升起來之後,一個人向外跨了出來,他一跨出來之後,門又降了下來。

那人絕未曾注意到有什麽不對頭,他直向前走去,手已握住了小門的門把。

也就是在那時候,我突然向前跳了出去。

我已經盡量不使我的行動發出聲音來了,但那人還是立即覺察,他呆了一呆。在他呆了一呆之後,必然的動作,當然是轉過身來。

我不等他轉過身來,已經到了他的身後,我一彎手臂,已經將他的頭頸,緊緊地箍住,同時,我的槍已抵住了他的額角。

我以十分低的聲音在他的耳際道:“別動,別出聲。”

那人隻掙紮了一下,便不再動了,我慢慢地放鬆了手臂,讓他喘一口氣,才又低聲道:“你聽著,我要你完全聽從我。”

那人點了點頭。

我又低聲道:“那很好,首先,你要帶我進這道鐵門去,我相信你們真正的行動的中心,就是在這道門之內,是不是?”

那人咕嚕著:“沒有用的,你進去是沒有用的。”

我道:“那不用你操心,你們這裏的總負責人,我相信不是大使,是不是?”

那人不出聲。我又問了一遍,那人仍然不出聲。

這使我的心中,陡地疑惑起來,可是我仍然不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好運氣,我試探著道:“這裏的總負責人是你,對麽?”

我最後“對麽”兩個字,聲音說得比較大些,而且是直對住他的耳朵講出來的。

那人的身子突然又震動了一下,他雖然未曾承認,但是我已經知道,我真是極好的運氣!

我笑了笑:“那樣,事情就好辦了,你先將我帶到你的辦公室中去,我們要詳談。”

那人伸手在衣袋中,摸出了一隻無線電控製儀來,按了其中一個鈕掣,那扇鐵門又向上升起,可是,鐵門升起了之後的情形,卻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

那真正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因為我這時,正在高興頭上,以為製住了這裏的頭子,事情便可以一直順利下去的了。可是這時,我卻幾乎昏了過去!

門一升起來,首先,強烈的光線,向外射來。

向外射來的光線,令得我在刹那間看不到任何東西,但那隻不過半秒鍾左右。

接著,我看清了眼前的情形,約莫有七八名大漢,各自手中執著手提機槍,對準著我!

我在製服了那人之後,一直未曾轉身,而那時,我看到了鐵門被打開之後的情形,也是轉過頭去看的,我見機極快,一看到了那樣情形,我身子立時一轉,將那人擋在我的前麵。

這時,我唯一的希望,便是被我製服的那人,真是這裏的特務頭子,隻有這樣,眼前這一批殺人不眨眼的凶漢,才會不敢胡亂開槍!

當我疾轉過身來之際,我果然看到他們幾個人的臉上,都現出了一絲驚惶的神色來,手中所握的槍,槍口也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

我正在暗忖得計,可是也不在此際,“砰”地一聲,我身後的小門也被打開了。

我的背後立時響起了呼喝聲,而且,幾乎是在同時,我的後腦、背心、腰際都已被三枝硬管頂住,不消說,那是槍口了。

而在我背後的呼喝聲則是:“放開人,將人舉起來,拋下手槍!”

因為我前後受夾攻,是絕沒有反抗的餘地的,但是就在那一瞬間,我腦中卻迅速地閃過了一個念頭:我不能放開那人!

隻要那人真是這裏的頭子,那麽隻要我仍然製住了他,其餘的人,便都投鼠忌器,不敢對我有不利行動。

而且,頂在我身後的槍口,顯然不是普通的槍械,而是威力強大的手提機槍,若是一發射,子彈毫無疑問地穿過我們兩個人的身體,使我們兩人一齊死亡。

在短短的時間內,我已定下神來,我轉過頭去,看到我後麵有五個人,三個的槍抵著我的身子,其中原來對準了後腦的槍口,這時離我的眼睛,隻不過半寸!

我吸了一口氣,冷冷地道:“我看你們還是將槍取開一些的好,如果不小心,一粒子彈,是可以殺死兩個人的,你們看不出來麽?”

我身後的五個人,神色相當尷尬,我以手中的手槍,在被我製住的那人的額上,輕輕敲了一下,道:“你認為是不是?”

那時,我的手臂箍住了他的頸,我的膝蓋頂住了他的腰際,他絕沒有反抗餘地,而且,我的大拇指也開始壓入他的頸中,使他感到相當的痛苦,而發出十分難聽的呻吟聲來。

他叫得聲音最大的時候,我放鬆了大拇指:“這些人一定全是你叫來的,你該知道怎樣處理。”

那人低吼道:“你再不放開我,他們會射死你1”

我甚至大聲笑了起來一一其實在那情形之下,是一點也不好笑的,我硬裝出來的笑聲,聽來也不怎麽自然:“是的,我會被亂槍射死,但是,你也該知道自己的結果!”

那人猛地掙紮起來,可是我將他箍得更緊,他約莫掙紮了一分鍾,便停了廠來:“好,你們退開去。”在我身前後的大漢都陸續向外,退了開去。

我當然不會樂觀到以為他們真的是遠遠避開去的,我知道這些人隻不過是退到了我看不到的地方而已,事實上仍然有無數的槍口對準我的。

那人道:“好了,夠了麽?”

我立即道:“當然不夠!”

而直到這時,我才有機會來打量眼前的情形。

鐵門裏麵,是一問相當大的房間,正中放著一張長桌,看來是一間會議室。

這時候,會議室中空無一人。那人道:“你還要怎樣?”

我想了一想:“到你的辦公室去!”

我必須和這家夥好好地談判,而且,是要在沒有人監視的情形下進行談判,那麽,最好的地方,當然是那家夥的辦公室了。

因為那家夥既然是這裏的頭子,他的辦公室自然是防守得最嚴密的地方,不會有什麽人監視,而且也不會有偷聽設備之類對我不利的東西。

那家夥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道:“太過份了,那未免太過份了。”

我冷笑道:“一點也不,你帶不帶我去?”

那人的身子挺了一挺,終於不再出聲,向前走了出去,穿過了會議室,走過了一條通道,從一道回旋型的樓梯走上去,又經過了一個穿堂,才到了一間房間的門口,他一腳踢開了門,憤然道:“這就是了!”

我向內看去,巨麵是一間十分大的辦公室,也十分華麗。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現在,我們開始談判了,第一,你命令你的手下,將你的手下在大學研究室搶到的那金屬片交到這裏來。”

那人的頭仍然被我箍著,等他開口講話,聲音始終含糊不表,他竟想完全不認帳:“什麽金屬片,我不知道。”

我冷笑了一聲:“如果你要做戲的話,我可以先射一槍,射去你的耳朵,那麽,或者可以使你做起戲來,更逼真一些。”

那家夥尖叫道:“那你先得放開我。”

我考慮了一下,我手中有槍,就算放開了他,他也不會什麽反抗的機會。

而且,我始終箍住了他的頭,對我來說,也有不便之處,是以我冷笑了一聲:“好,可是你如果想出花樣,那是自討苦吃!”

我手一鬆,但是隨即一抬腿,膝蓋重重地頂在那人的尾夙部分,令得他的身子猛地向前跌了出去,伏在地上,但是他立即一個翻身,跳了起來。

他麵上的肌肉扭曲著,狠狠地望著我。

我則擺了擺手中的槍:“現在,你可以叫你的部下送那金屬片來了。”

他向辦公室走出了一步,我立時射出了一槍,那一槍的子彈,恰好在他的麵頰之旁,掠了過去,嵌入了後麵的牆壁。

子彈的掠過,使他的臉上,多了一道血痕,他的麵色劇變,人也呆立在當地不動,怒問道:“這,這算是什麽?”

我拋了拋手中的槍:“這是一個警告,告訴你我會突然發槍,而且我的射擊技術十分高妙,你沒有機會躲得過去。”

他麵上的肉抖動了幾下,滴下了一串鮮血,他也不去拭抹,又望了我片刻,才走到辦公桌之前,按下了對講機的一個掣:“七號,將‘飛鷹行動’的勝利品帶到我的辦公室來。”

我聽不懂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已退了開來。我忙道:“什麽叫‘飛鷹行動’的勝利品?”

他冷冷地道:“那就是你所要的東西。”我冷笑道:“如果你玩什麽花樣的話——”

想不到我還未曾講完,他已雙手一攤:“我有什麽花樣好玩?你不是槍法又好,發槍又快麽?我有什麽反抗的餘地?”

我冷笑著,身子突然向前躍去。在他還未曾明白那是怎麽一回事之際,我已經抓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臂,猛地一扭,扭了過來。

同時,我身子一轉,已轉到了他的背後,而我手中的槍,也抵住了他的背心。

我如今雖然占盡了上風,但是我卻是身在虎穴之中,那家夥既然講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而又不肯好好地解釋,我就不得不小心一些了。

我重又製住了他之後不到半分鍾,便聽得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那人道:“進來。”

門被推了開來,一個人連頭也不抬,低著頭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提著一隻扁平的公事包,道:“飛鷹行動的勝利品。”

那人道:“放在桌上。”

進來的人將公事包放在桌上,立時又退了出去,在退出的時候,帶上了門。

那家夥道:“好了,你要的東西在這裏了。”

我向那公事包看了一眼,它的大小,倒剛好可以放得下那金屬片。但是,他們自始至終,都是稱那為“飛鷹行動的勝利品”,這一點;卻令得我的心中,十分起疑,我一鬆手:“好,那就麻煩你打開來讓我瞧瞧。”

我在鬆開他手的時候,是又用力將他推了出去的,他站定身子的時候,恰巧是在桌旁。而他卻突然像是桌上有著成打的響尾蛇一樣,立時向後跳了開來!

他跳開了幾步,兀自在喘著氣。他雖然沒有講什麽話,可是他的神態,卻是再明白也沒有了,那公事包是碰不得的。

我冷笑了一聲:“看來,你若不損失一隻耳朵,是不肯和我合作的了。”

那家夥雙手連搖:“不,下,你要的東西,的確在公事包之內!”

我道:“那麽,你替我去取它出來。”

那家夥歎了一口氣:“我不能,你不知道,我不能夠。”

我道:“我當然知道,你一打開公事包,就會喪生,是不是?”

那人忙道:“不是,真的不是。”

我冷笑道:“你以為你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情形來,我就會信你了麽?”

那家夥道:“你可以不信我,我……是說,那金屬片,屬於一個有著神奇力量的人所有,他曾警告我不可去碰它,而隻是命令手下奪得它,等他來取。”

“那麽,你得到什麽好處?”

“一筆大酬金。”

“哼,這筆酬金是你私人得的,是不是?你利用你們國家的特務,來為你自己找外快,哼,這種事,若是被你們的組織知道了,會有什麽結果?”

“這……”

那家夥更是麵無人色了。

我手中的槍向上揚了一揚:“你放心,那金屬片並沒有什麽神秘力量,為了證明你並沒有搗鬼,你要去打開公事包。”

那這又遲疑著,向前走去,他終於走到了那公事包之前,可是,就在他伸手想打開公事包之際,變故突然發生了!

兩雙手,不知它原來是藏在什麽地方的,突然出現!其中的一隻,抓住了公事包,迅速地向門口移動,另一隻手則拉開了門!

我大叫一聲,身子陡地向前撲了出去,那是鄧石的雙手,毫無疑問,因為其中的一隻手,還滿是傷痕,我必須將那公事包追了回來。

可是,也就在我向前撲去之際,那特務頭子也突然向我展開了攻擊!

他側身向我撞了過來,我不得不身子一縮,避開了他的這一撞,同時,對準了他的小腹,狠狠地一腳踢了出去。他怪叫一聲,向後跌出。

我估計這一腳至少要使他在醫院中躺上七八天。

但就算我這一腳,可以使他終生躺在醫院之中,又有什麽用呢?鄧石的兩隻手,已經提著那隻公事包走了,我連忙趕到門口,已什麽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