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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一腳踢開自己辦公室大門的趙興邦那滿臉的寒霜,雲非愕然地盯著這老貨。?.

很久沒有見到這家夥,至少,跟軍方的合作,這個老家夥都沒有出現,雲非還以為這家夥被擼掉了,現在看來,還真的被擼了,要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大的火氣。

自己這是哪裏得罪他了?

“老趙,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咱們都大半年沒有見麵,那液壓工作站我這廠裏麵也沒有生產,你這怒氣從何而來?”短暫的驚訝之後,雲非滿臉好奇地問著趙興邦。

“尼瑪,你個王八蛋,有你這麽搞的嗎?明明知道咱們九院很多工廠裏麵都處於虧損狀態,你給你手下幹活的工人工資開那麽高幹啥?錢多了燒的?”外麵的天氣很熱,雲非辦公室裏麵好幾把風扇吹著,趙興邦直接站到一把正在呼呼地往外吹著強風的落地風扇前麵,掀開衣服給自己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的身體降溫。

絲毫沒有了一絲上位者的風範,把個雲非那是看的目瞪口呆。從來在自己麵前都無比注重自己個人形象的老貨,也沒有接觸幾次,現在居然在自己麵前爆出了粗口!

這老貨,究竟受到了什麽刺激?一直注重的形象問題,都沒有了。這要是放到以前,打死雲非都不會相信,至少,不會相信趙興邦這個有著少將軍銜,據說馬上就要再加一顆星星的老貨會在自己麵前露出這種模樣。

“我說,小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見著我這樣前來視察工作的上級領導來了,不僅不起身迎接,連杯水都不倒?”帶上身涼快之後,趙興邦走到雲非的辦公桌前麵,端起雲非的杯子,就猛地往自己嘴裏倒水,一口氣全把杯中已經涼了的白開水全部倒進自己的嘴裏,才對著還在看著自己發呆的雲非說道。

趙興邦表麵上做出憤怒的狀態,心中卻在狂笑。要想從鐵公雞的身上拔毛,無異於虎口奪食,雖然這頭老虎並不知道自己是老虎,把自己當成了刺蝟,也沒有想到身後站著的老虎,不過趙興邦卻不能不把他當成老虎。老人現在還健康著呢!

在整個國內經濟形勢都不是很好的時候,要想從這小子手中分到一些利益,不放下自尊,不讓自己變得比這小子還賴皮,根本就無法從他手裏拿到自己想要的。

“老趙,又是坐飛機來的吧?你這是浪費我等納稅人的錢呐。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你老人家,來找小子何事,別拐彎抹角!”等到趙興邦坐定之後,雲非才親自起身給趙興邦倒了一杯水。

體製內的人,說話都喜歡拐彎抹角,雲非最煩的就是這點。所以,從來他都不願意跟體製內的人打交道。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躲,他絕對不會自己跟那些政府的人打交道。或許也知道他的這些習慣,蓉城市裏麵的一些領導,除了謝和平,其他的人要是來九一重工,一般都是直接找那些他們已經熟悉了的負責人。

“我這是找你求救來的,原本在破產邊緣的9327被你搞的如此紅紅火火,其他廠的工人不幹了,都要求讓我找人來承包,要求改製,咱們好多的廠,生產的可都是軍品,這個讓我怎麽搞……”趙興邦也知道雲非這小子的習慣,索性直接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聽了趙興邦的介紹之後雲非才知道,大山裏麵九院的工人開始造反了,各大廠的廠長都幹不下去了,效益最好的9321廠裏麵的工人,鬧騰的最歡實!尤其是原來那些屬於9327廠,卻被雲非給哢嚓掉的人,新安排的崗位,都是閑的蛋疼的,天天沒事就圍著管理委員會的人要求給個說法。

憑什麽以前在比他們級別還低的人一個月最少都能領五六百的工資,而他們一個月隻能領不到兩百塊錢?

大山裏麵的人都知道,九一重工廠裏麵那些從9327廠出來的工人,都是由九院的人在管理,他們認為,九一重工的人事方麵,也是屬於九院在負責。這次九一重工在全國各地導出高薪挖人,對他們不理不睬,他們如何能夠甘心?

聽到這些,雲非陷入了沉默。

“小雲,既然你的工廠要擴建,你的招工名額給我一點唄,我要求不多,給七八百個就行了……”趙興邦見到雲非陷入沉思,以為這小子終於良心發現,他這樣對他爺爺以及父母兩輩人奉獻了一生的九院,是錯誤的,一臉賤笑地說道。

“老趙,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都七老八十的人了,還學萌妹紙在這裏裝乖賣萌,你好意思?你對得起你肩膀上扛著的那顆閃著光的星星?”雲非被趙興邦的話給氣樂了。

這次招工招的人太多了,自己現在都還還在頭痛應該如何安置這些經驗豐富的熟練技工。短時間內要想把九一重工擴大一倍的規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況現在又缺錢。

雖然趙興邦這話有著玩笑的味道,雲非知道他並不是在開玩笑。大山裏麵九院的工廠,大多數都是為軍方服務的,現在國家的重點就是搞經濟建設,對於國防事業的投入,很少。僅僅隻有那些高科技,比如新一代戰鬥機、潛艇、軍艦這些最前沿的裝備的研發在有控製地投入。

連陸軍裝備的九五突擊步槍,都已經研製出來好些年,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始大規模的換裝。

“你打算對九院進行改革?”見到趙興邦嚴肅起來,雲非認真地問道。

現在要想對九院下屬的十多個廠進行改革,很難。如果趙興邦真的打算強行這麽幹,他肩膀上即將加的那顆星星,絕對就沒有了。

大山裏麵的基地進行改革,比其他的國營工廠都還困難,阻力還大。大山裏麵,數萬人下崗,這些人如何安排,在這個經濟形勢並不是很少的年代,的確是讓人頭痛的一件事情。

趙興邦沒有回答雲非的話,而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大山裏麵基地,改革,迫在眉睫。隻有精幹了隊伍之後,才能把每年數百萬上千萬的資金節省下來,永遠新裝備的研發以及對整個基地的設備進行逐步的更新換代。

雲非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事情,他還真的幫不上什麽大忙。

一時間,會議室裏麵陷入了寂靜之中。

“靠,我這是幹什麽!”趙興邦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把正在想著應該如何幫趙興邦這個老貨一把的雲非給驚醒了過來。

“咋了?”疑惑地問著趙興邦,雲非不知道這老貨今天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從哪裏看,都覺得他太反常了。

事之反常即為妖!

“今天來你這裏,主要不是來說這個事情的,快點跟我走,有人請你喝茶,順便晚上一起吃個飯……”趙興邦突然站起來,拉著雲非就向著外麵走去。

“停,老趙,你沒有發燒呀,咋今天如此反常?”如果是任誌國這樣的表現,雲非絲毫不覺得奇怪,眼前這可是趙興邦。

即將成為中將的少將!這老貨今天太反常了,這還是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威嚴嚇得自己雙腿發顫,不敢直視,連話都不敢多說的神秘的趙興邦?對於趙興邦的身份,雲非一直沒有搞明白,問任誌國,那貨也是支支吾吾地不願意說,索性後來就不去管了。

不管這老貨是什麽身份,都不可能會有如此反常的表現。雲非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這個老貨發燒了,燒壞了腦子。

不然,解釋不了這老貨的反常。

“你才發燒了呢!”趙興邦一把打掉了雲非放在自己額頭上麵的手,不滿地對著這小子說道。想想也覺得自己今天太反常了。

“今天,你不解釋清楚,休想我跟著你走。我跟你,可不是很熟,至少,你跟我,沒有任誌國跟我熟……”雲非甩開趙興邦拉著自己的手,認真地對著他說。

尼瑪,你今天這麽反常,要帶我去見誰?難道是想要讓我放血?門兒都沒有!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當初為什麽咱們談好了的事情,到你即將開工的時候我會厚著臉皮變卦嗎?然後在你們九一重工第一台數控車床實驗機製造完成之後,銀行拒絕給你們貸款,國內一夜之間就湧現十多個品牌的數控車床,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推動?”趙興邦如同一個用棒棒糖哄騙萌妹紙的怪叔叔。

“不想知道!”雲非原本還一臉好奇地表情立馬就被冰霜所籠罩。

尼瑪,到現在,居然還不死心。想想也明白,自己的九一重工就如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自己又沒有絲毫的背景,絕對會讓那些二代三代們當成一塊肥肉。

雖然好奇,為什麽當初連續出手了兩次都沒有什麽後續動作,原來在這裏等著自己呢。

“他們要見你!”趙興邦也收回玩笑的表情,嚴肅地說道。

“不見!”雲非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

“你非見不可!我給你透露一點,今天他們來找你,不是為了你的花數股份,也不是為了你的九一重工,他們是想要跟你化敵為友。難道你願意以後天天提防著他們?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那些小王八蛋,可都是閑的蛋疼的主兒……”對於雲非的反應,趙興邦絲毫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