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銳銘從秦家離開,秦家的司機非要送他,他執意不肯,獨自一個人開車上路,一路上滿腦子都是離開時秦雨桐那淚眼婆娑的樣子。

還有秦雨桐那個青梅竹馬。

潘銳銘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總之很煩亂就是。

當方嘉豪說出他和秦雨桐的關係的時候,他就明白,他是比不了的,就像沒有人能磨滅白影在他心中的地位一樣,就算莫思思,就算秦雨桐,他就算是真的動了心,用了情,而在他心底,終究有一個地方是屬於白影的。

那是誰也觸及不了的地方。

既然這樣,他不願意去觸及,既然他和秦雨桐都有屬於自己不願意觸及的地方,那麽他們何不理智一點。

就像他此時,知道比不過她的青梅竹馬,那就不去比了。

可是為什麽心底依然很疼,尤其是想到秦雨桐要嫁給另一個男人,他有一種想要抓狂的衝動。

潘銳銘狠狠的踩下腳下的油門,一直溫潤淡漠的他第一次顯得這麽急躁,胸口像是被什麽緊揪著一般,難受的他喘不上氣來。

一直溫和的雙眉也不由的緊緊皺起,下意識的深深歎息了一聲,這口氣還沒來得及舒出來,看著前方突如其來的車子,頓時慌了手腳,混沌的思緒也在這個時候出來作祟,本是想要點急刹的他,一腳踩在油門上,最後的意識裏,他隻聽到耳邊一陣duang duang的聲音。

秦雨桐接到喬律電話的時候隻覺得腦子一懵,整個人直接跌坐在自己房間的**。

電話裏喬律的聲音還在不停的說著什麽,似乎是很急切的樣子,秦雨桐已經聽不到了,整個人怔怔的坐在那裏,呆愣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驀地回神,她抓起桌子上的包包,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向樓下衝去。

樓下一片寂靜,秦父秦母似乎正坐在沙發上一陣為難,女兒這件事是他們做的不地道,當年確實已經答應了兩人的婚事,現在方嘉豪來找他們興師問罪也是理所應當。

可是女兒現在明顯不情願嫁

啊,這讓他們怎麽跟死去的舊友交代。

秦雨桐匆匆下樓,直奔門口的位置,抓起門口的車鑰匙就要開門衝出去。

“桐桐,你要去哪?不是說了你今天不能出門嗎?”

秦母看到秦雨桐下來,就慌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臉不滿的喝住她。

看著她急色匆匆的樣子,她就能想到一定是出去見潘銳銘,她一開始確實很看好潘銳銘,但是今天看他說的話,她真替女兒不值。

秦雨桐頭也不回出門,臨走之前埋怨的丟下一句。

“媽,潘銳銘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若是他真的留下後遺症什麽的,我也認了,我伺候他一輩子。”

她的話讓秦母聞言不由的心底驚顫了一下,聽到“車禍”兩個字隻感覺後脊一陣發寒。

怎麽會這樣呢?

她明明安排了司機去送他的啊,怎麽還會出車禍。

“桐桐,你別著急,路上開車慢點,有什麽事情打電話回來,別自己撐著。”

秦父終究是心疼女兒的,見她神色慌亂,不由的出聲提醒。

秦母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他卻還是訕笑著伸手拉過她,慈祥的臉上帶著安慰的神色。

“兒孫自有兒孫福,其實雖然今天下午我對潘銳銘真的有意見,但是誰讓咱閨女喜歡啊,桐桐啊,和當年的你一樣,一根筋到底,不會輕易放棄的。”

秦母皺眉,秦父的話怎麽聽著都不對勁,驀地反應過來,嗔怒的推了他一把。

“去你的,說誰一根筋呢。”

秦父見秦母臉上露出略帶嬌羞的笑容,像極了當年她答應嫁給他的時候,心裏一陣歡心,眉宇間更是染上了一抹欣慰。

這些年所有人都以為他懼內,殊不知這是他能給她的最大的寬容,她縱然脾氣不好,還總是板著臉,一副說教人的樣子,但是在他眼裏,她也依然有她小女人的一麵。

所以他也希望女兒能找到幸福,但是方嘉豪他還真是有些擔心,且不說這麽多年沒有音訊,這一回來就是要

娶他女兒,這怎麽都透著怪異。

如果他是對桐桐真的有情,那麽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聯係?

秦雨桐趕到醫院的時候問了好大一圈才找到病房的,喬律沒有告訴她在哪個病房,不過也可能是她沒有聽到。

當時一聽到他說潘銳銘出了車禍,她就慌了,後麵的話根本來不及去聽。

病房裏有一個護士在為潘銳銘處理傷口,他傷的是額頭,還有前胸被震碎的玻璃碴刺中,幸好沒有在要害。

看到病**躺著的潘銳銘,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昔日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此時卻是緊緊的閉著。

秦雨桐的心驀地一陣緊揪著,一抹沉痛從心底蔓延。

心疼不已的站在床邊看著他蒼白的容顏,驀地看到他眉心毫無意識的淺蹙了一下,似乎是小護士弄疼了他的傷口。

秦雨桐的心也跟著疼了一下,當他再次看到他微微皺起的眉頭的時候,慌忙一把拉開那個護士。

“你怎麽不輕點啊……算了,你告訴我怎麽弄,我自己來好了。”

小護士看著秦雨桐這樣小題大做的驚呼,不滿的瞪了她一眼,索性將手裏的東西交給她,不屑的開口。

“那你自己弄吧,傷口處理幹淨,一天塗4次,記得先消毒。”

她丟下東西轉身離開,完全不顧此時的秦雨桐疑惑的目光在那些藥物和患者的傷口間來來回回的流連。

其實秦雨桐開口之後就後悔了,可是看小護士的態度,她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剛剛是自己惹得人家不高興。

她有些笨拙的伸手拿起小護士留下的棉棒,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遲疑了好久,還是沾了一些藥向他額頭上的傷口塗抹。

然而她手裏的棉簽才剛剛觸碰到他的傷口,他的眉頭就再次皺起,甚至剛剛更疼一些。

秦雨桐見此慌忙張口輕輕的在他的傷口上輕吹著,潘銳銘卻驀地睜開眼睛,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她,良久終於啟唇喊了一聲。

“影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