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定王自盡

次日一早,定王府果然傳出了噩耗,定王自盡於書房,具體原由,不得而知。

定王妃當天就哭昏過去了兩次,而李元勳則是完全就處於了一種呆滯狀態,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之前都好端端的,怎麽父王一下子說沒就沒了?

是因為之前與英王結盟之事?

應該不是,若果真是因此,皇上不可能拖到了現在才發難。

李元勳越想,越覺得他這個所謂的親王世子,根本就是如同被置於了懸崖邊上。

隻要有人稍微推上一把,他就會徹底地墜入深淵,萬劫不複了。

定王的喪事不曾大辦,甚至是,隻是按了普通皇室的規製來辦,而平王和靖王都是在最後發喪那日,才露了個麵兒。

他們二位王爺的態度,直接決定了京城其它貴族對定王府的態度。

連喪事的規格都如此,可見,定然是定王做了什麽罪大惡極之事,否則,皇上不會如此地氣憤。

定王下葬之後的次日,宮裏便傳來了旨意,李元勳被召入宮,再回到王府的時候,整個人的腿都是軟的。

“世子,您沒事吧?”

李元勳無力地搖搖頭,“去,請母妃到我這裏來說話,我身子不適,實在是過不去了。”

“是,世子。”

定王妃因著定王過世一事,已是十分傷心疲累,如今聽到下人的傳話,心裏自然是陡然生疑。

王爺一直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想到了自盡?

不僅如此,之前王爺的那些部下,也都不曾來參加王爺的葬禮,難道是軍中出了什麽事?

“勳兒,怎麽了?皇上召你進宮,可是有什麽事情吩咐你?”

“母妃,我們定王府有大難了!”李元勳說著,人已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定王妃的身前,眼淚嘩嘩地往下流,那樣子,當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別急,孩子,先起來,先跟母妃說說,到底出什麽事了?”

“母妃,父王會自盡,那是因為父王做錯了事,若

是他不自盡,我們定王府隻怕所有人都得跟著陪葬。”

定王妃的臉色陡然大變,“你說清楚了。你父王一直為皇上分憂,何曾犯過什麽大錯?”

“母妃,兒說的都是真的。不敢欺瞞母妃。”

“那之前你父王的那些下屬?”

“如今是死的死,關的關,沒有一個是過著太平日子的。”

定王妃這才是真的有些慌了,當初定王在外的時候,的確是曾做過一些個不光彩的事情,莫不是這些陳年舊事,都被皇上給翻出來了?

如今皇上這是氣極,又不願意讓自己背上罵名,所以才會讓定王自盡?

“皇上可還說了什麽?”

李元勳抹了一把淚,“皇上說,如今定王府隻有兩條路可走。其一,定王府的封號不變,隻是降為普通王府,而非親王府了。隻是若要保住定王府,那兒臣及兒臣的兒孫,都不得再朝中任職,隻要有這爵位,朝廷便照樣會有俸銀支付,也餓不著咱們。”

俸銀這東西,對於他們這等的家業來說,誰能看得上?

定王妃抖了抖嘴角,“還有呢?”

“其二,便是提早降爵位,由定王爵,降為國公爵,隻兒子一代不得再入朝為官,隻是到了您的孫兒時,將要再降為侯爵。”

定王妃的身子也跟著一軟,麵色蒼白,整個人的狀態與當初定王過世時,相差無幾。

“咱們大雍朝可是有著明文規製的。但不是親王,可享三代王爵,之後,方為普通爵位那般一代代降了。可是同樣的,大雍也有鐵帽子王,世襲不變的。就如靖王府,便是世襲不變。若是你降爵的旨意一下,兒啊,那咱們在興城,隻怕將是再無立足之地呀。”

“可是兩條路,咱們隻能選一條。母妃,無論是哪一條,兒子都覺得咱們定王府是要敗了。”

“那就先保定王府,好歹是在興城,隻要咱們還是皇族人,皇上總不至於讓咱們的日子過地太不像樣子了。”

“可是如此一來,兒子便要先離開朝堂了。”

定王妃怒其不爭道:“

糊塗!如今你父王犯了這樣大的錯,你還想著入朝為官?皇上不曾滅了咱們全家,就已經是看在了皇族血脈的份兒上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什麽官位,而是保住咱們定王府上上下下呀。”

李元勳當然也明白這一點,隻是,就這樣讓他遠離權勢中心,心裏頭總會有幾分的不甘罷了。

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皇上的動作竟然如此迅速,如此利落。

早先的那些部下,基本上已是全部被清理,想想那些人的下場,他們定王府,現在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母妃,兒子明白了。您放心吧,兒子不會讓您受苦的。兒子明日就上折子請辭。”

納蘭茉莉被困在了定王府,走也走不了,留下來又是一肚子的委屈惡心。

如今定王府遭此大難,她就更加地看不上了。

原本就覺得這個李元勳是個無用之人,如今聽說他竟然被免去了所有官職,不過,倒是順利地襲承了定王的王位。

用納蘭茉莉的話來說,就是,空有一個王爺的尊號,有何用?

手中無權,誰會真的拿你當王爺看?

納蘭茉莉的人,始終在關注著南梁的動靜,期盼著王爺,能再傳來一些好消息。

很快,再有信鴿落在了院子裏,婢女將信箋取下之後,快速地打開來看了一眼,難掩眸中的失望。

隨後將信箋卷好,再畢恭畢敬地送交到了納蘭茉莉的手上。

待她打開一看,頓時色變。

“不可能的!父王怎麽可能會要求我留在定王府?父王難道真要我嫁給那個李元勳?”

“郡主,如今南梁的情勢未明,而大雍的皇上又是明顯站在了納蘭雄這一邊,您若是不能在興城找到一個依靠,隻怕,再無客人的尊貴身分了。”

一語,倒是道破了事實。

的確,納蘭茉莉現在的身分,就等同於是大雍的敵人。

大雍的皇上,怎麽可能會允許一個敵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過得太過順遂了?

哪怕她隻是一名女子,也是大雍的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