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灜國從建國初始,已逾五百年,王位更替十二記,雖大多王者秉承了開國之王瑞曦的賢明英勇,但血灜國卻依然猶如蟲蛀之錦木,外雖華麗,實已內裏開始腐將起來。

臣服於王城的三城四郡諸侯城主們,內心早已不滿足於這尺寸之地。

而一百年前魔族肆掠,雖聯合神界將魔族驅進幽冥界,封印住了魔王之魂,使大地恢複了百年寧靜,但是魔王雖封印,魂氣卻不息,幽冥界的封印之口愈漸鬆動,導致血灜國常伴隨出現地震、洪水、風暴等天災,使得百姓流離失所,流民逐年上升。

日複一日,民間對王城的怨言再起,使得登位不久的王憂思不已,幾次想集齊七血魔再次拯救血灜國,但是自從上次與魔族的聖戰之後,七血魔存活於世的隻剩四大血魔,另三大血魔的胎體本該早就降世,然曾收集血魔三魂七魄的天女在尋找胎體途中卻無故失蹤,這一消失便近上百年,導致三大血魔遲遲不能降世。

新王登位時曾讓祝神師向神界上達聖意,但神界卻對三大血魔的魂魄去處一無所知,因此讓王更是憂心不已。

已孕六月的王後見王如此愁思難解,總是寬慰,但也無濟於事,她隻能盼著肚中孩兒能早日出生,為被陰雲避蓋的血灜國帶來祥瑞之氣,也希望這孩子將來早日成人為父解憂。

然不出三月,又是洪水來襲,暴雨連下七日,使得整個血灜國都仿佛置身於水下之城。

王甚至出動了禦衛隊保護王都不被洪水吞沒,但是泄洪之勢卻如崩山來襲,天災又如何阻擋得了。

王整日整夜難以入眠,苦思對策,詔令天下,但凡有天賦異能者,讓大雨止歇,紅日徐升,便可封官拜將,然詔令下了幾日卻無一人敢應榜,王召來祝神師,問其有何良策,祝神師卻是歎道:“七血魔之一的掌管著天地風雨日月更替的紅魔聖尊魂魄不知所歸,所以才導致天地風雨變換,日月失輝,隻有聖尊降世,方可解血灜之危,但是…”

王知道祝神師所指,他此刻卻是氣急敗壞:“本王封你為祝神師,便是讓你能上達天意,而你幾十年來都不曾有果,本王何來這等無用之人,還不如廢你神祇,再拜賢能者,以免誤了我蒼生。”

祝神師一聽,嚇得麵色發白,廢除神祇,自己便如同廢人一般,他噗通一聲拜倒在地,顫聲道:“王且息怒,臣雖無用,不過我今日方才一卦,傾盡畢生靈力算得聖尊之魔即將降臨人世,隻是罪臣修為有限,卻無法算出其何時降世又降生於何處?還請王降罪。”

王一聽,臉上頓時有了一絲喜色,竟不顧自身身份,幾乎小跑著到祝神師麵前:“當真?”

祝神師聽得此語氣,知道自己性命已保,稍微鬆了口氣,但依然拜伏道:“不敢有瞞,臣看天象,又感應聖尊魂魄氣息,竟已感應到了,說明其魂魄已在世間,不久便會降世。”

王一聽沒有確切時日,依然焦躁,長袖一甩:“好,本王便暫留你性命,你且細細推算,看究竟降世於何家何地,推算出後速來通報本王。”

祝神師叩頭領命,跪伏著退出了正殿。

年輕的隆慶王得此訊息,自然心稍寬慰,但想即便血魔降世,那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眼下之急,還是免除水患要緊。

即使此時已是三更,但他卻毫無睡意,讓侍從呈上奏章,批閱郡縣災情並調配人馬救災,一時間幾道詔令連夜發出,希望能救萬民於水患之中。

直至天將明時,侍從傳王後拜見,隆慶王才起身相迎。

但見王後一襲素衣,未加施粉裝扮,麵色多有倦意,雖然困乏,卻也掩藏不住其傾國之色。

她此刻已是十月懷胎,即將臨盆。

王見到她此刻還四處走動甚是懊惱,微怒道:“王後不好生歇息,卻到此處作甚?莫的動了胎氣,傷了王兒,你快回寢宮,本王稍後自會來相陪!”

王後命侍女奉上薑茶,此茶中滴入了她的血液,她乃出生於神鹿族,擁有世間最純淨的靈力,而王卻一半是人類血統一半是神鹿族血統,所以靈力自然不及於她,因此她在茶中滴入血液,希望以自身靈力能調節王君日漸消瘦的身體。

王嗔怪了一句:“本王身體無恙,王後何須費神?”說著間還是領了王後一片心意,他見天色漸明,自己也是一夜疲憊,也不願王後為自己憂慮,因此便扶著王後回了寢殿。

兩人雖隻是按照天令結姻,但隆慶王卻在第一眼見到幻化成人形後的王後若凝時,便為之傾世容顏所驚豔,再加上她性情溫婉柔和,又事事為自己著想,因此二人婚後也甚是恩愛。

隆慶王從未納妃,雖然天令有命需以神鹿族女子為正妃,但若王想立人間女子為側妃卻不受拘束,隻是所生子嗣無繼承王位資格,即便成人也隻能為輔政王。

雨不停歇地下著,擊打著屋簷;冷冽的風,吹得窗戶咯吱作響,電閃雷鳴之下,整個天空都明晃如白晝。

如此天氣,又怎教王能安心歇下,他見疲乏困頓的王後也是久久難以入眠,這對即將臨盆的她極是不利,便召喚靈力形成結界將王後護在結界中阻隔外界的幹。

得到寧靜的環境後,王後不到片刻便沉睡過去。

隆慶王實在無暇歇息,便退出了寢宮回到偏殿繼續處理政務去了。

雨夜中,一股黑色妖異的黑影如雲煙一般從窗欞中閃入,最後停落在王後的床榻前凝聚成人形,隻見此人一身黑色的衣袂,一頭黑色的秀發鋪落腰間,曼妙腰姿在黑色裙衫下若隱若現,即便未見正顏,卻已如黑色玫瑰一般散發出冶豔而詭異的氣息。

隻見此人右手一揚,便將隆慶王布下的結界解除。

睡夢中的王後頓時驚嚇而醒,睜眼見到這黑衣來客,不免驚懼,欲朝外呼救,那黑衣女子右手一揚,一股黑氣朝王後撲麵而來,頓時王後便昏暈過去。

黑衣女子走近王後,坐在床榻前,撩起芊芊素手撫摸著王後秀麗的麵頰,言語幽怨:“曾你們賦予我的痛苦,今讓你們的孩兒也來承受。”說完後便將一個發散著紅光的靈體召喚出,隨後念動咒語,便將靈體打入王後的腹中。

頓時間,紅光滿殿,照亮了整個都城。

而本被烏雲遮蓋住的天幕漸漸亮了起來,傾盆而下的大雨也隨著紅光突然止歇,不到片刻,已經月逾未見的初陽從山邊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這一切,都伴隨著嬰兒的一聲啼哭發生著巨變,仿佛如祥瑞一般為血灜國帶來了生機。

而那黑夜中神秘而鬼魅的黑影,卻在紅光中消失,仿佛從未來過,又仿佛早已走遠。

而這幼小的生命,卻讓正在占卜的祝神師大驚失色,坐在蒲團上的他因為卜靈之氣的衝撞使得他麵色慘白,差點從蒲團上栽倒而下,他從蒲團上慌亂地站了起來,推門出了卜靈台,卻見滿天紅光,旭日初升,此番景象透著祥瑞之氣,但祝神師卻眉頭微皺,他知道,這光芒中卻還透著一份妖冶之氣。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但是顫抖的手卻告訴他,這或許便是事實,他也不管有何後果,急步下了卜靈台,對侍從急呼:“快快備轎,我要進王宮麵見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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