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王木生那麽的說著,李德光的心裏有些打緊了,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年輕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還真是麵麵俱到……

無亂是談正事,還是談人生,他都將兩者結合起來談。

更加令李德光想不到的是,身旁的這位年輕的省委書記對於政事和人生的態度,都有著一種至高無上的境界。

談吐舉止等等等,都是那麽的得體。

就算是一名政壇老將,也未必能做到他這個份上?

關於王木生的那種境界,他李德光也是可以達到的,隻是他心裏清楚,他早已抉擇了一條不歸路。

現在麵對這位年輕的省委書記,他李德光是回頭是岸好呢?還是……繼續破罐子破摔好呢?

這對李德光來說,是一次考驗。

其實,李德光這個人,並不是很壞的那種。

他在廣南省也是有著顯赫的政績的,比如說,他在廣南省海口城市明江市擔任市委書記期間,明江市跟香港的明港大橋就是他牽頭搞起來的。

打自明港大橋落成後,整個廣南省的經濟增速猶如騰飛一般。

所以,李德光還是有顯赫的政績的。

關於李德光此前在各市縣任職期間,都是有顯赫的政績的,這裏就不一一列舉了。

隻是後期,李德光的政治立場動搖了。

後來,慢慢的也就走向了腐化之路。

所以現在關於王木生的到來,對李德光來說,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就剛剛跟王木生聊的這麽幾句,李德光也深知,王木生的確是一位稱職的好黨政幹部。

他也不敢以年輕來評論他了。

隻是麵對這樣的一個年輕人,突然讓他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想想自己意氣風發的那些年,李德光的內心也是感覺到了一種慚愧。

之後,李德光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王木生一眼,說了一句話:“王書記,今晚……咱們一起喝杯酒,再聊聊吧?”

聽得李德光這麽的說,王木生忙是點頭道:“成。”

……

之後,當李德光回到自個的辦公室後,往辦公桌前一坐,忍不住點燃一根煙來,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隨著煙霧吐出了一口鬱氣來:“呼……”

此時此刻,李德光的心裏很亂。

因為他在考慮,是不是該回頭是岸了?

若是為了自己的長遠考慮,還是回頭是岸才是正途。

這一點,李德光心裏是清楚的,

……

王木生回到辦公室後,也是點燃了一根煙來,回想著剛剛跟李德光的談話,他感覺李德光也不是那種不可理喻的人……

至少在剛剛的談話中,彼此的立場有衝突的時候,李德光沒有以自己在廣南省的資曆來威脅他什麽。

還有就是,他也看到了李德光貌似心存焦慮。

由此,不難看出,李德光的心裏還是明白了自己做了不少錯事。

這對王木生來說,是倍感欣慰的。

因為他忽然覺得,廣南省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複雜。

若是能將李德光從垂危的邊沿拽回來,那麽麵對廣南省的事情就迎難而解了。

因為李德光是廣南省的老功臣了,他是深知廣南省的複雜情況的。

若是他願意出力的話,一切問題都好解決。

至於他們傳說廣南省的黑勢力有多麽猖獗,這對於王木生來說,不是什麽工作的重點,或者是難題。

因為黑勢力始終是黑勢力,所以隻要政|府出麵打擊的力度到位,是沒有他們生存的空間的。

隻要摸清黑勢力的情況,警力到位,什麽黑勢力不黑勢力的,那都是渣。

至於廣南省的地皮王張東強,隻要政|府想要介入的話,那麽政|府是絕對可以將南強地產集團歸編為國企的,關於張東強是完全可以受製裁的。

這些問題都不是什麽大的問題。

王木生心裏很清楚,隻要省裏的這些個骨幹人員自身素質過硬,沒有啥解決不了的問題。

所以,隊伍建設是隻管重要的。

現在身為廣南省省委書記,他王木生就是來這兒搞隊伍建設的。

隻有過硬的隊伍,才能打硬戰。

……

這會兒,廣南省副省長牛城東還覺著自己是個人物,正在跟張東強在電話裏吹牛皮。

牛城東說:“他姓王的個書記不算什麽的。強子,你別那麽氣惱。不就是請他吃頓飯,他不給麵子麽?你又何必這麽大氣呢?”

張東強仍是氣惱道:“媽的,在廣南省就沒有人不給我張東強麵子的。”

“是是是。這我知道。”

“草,實在不成,我他媽就直接做掉他個姓王的書記!”

“咳!強子,你這性格也太急了吧?你急什麽呀?再等等看吧。看看李德光是什麽態度吧?”

提起李德光來,張東強又是氣惱道:“媽的,你別跟我替行李的那個老東西!他是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那個老東西,我是挺煩他的!”

聽得張東強這麽的說,牛城東不由得皺眉一怔,忍不住說了句:“強子,有些話……你還是得好好想想再說。畢竟……李德光可是幫過你哦!”

“草!就知道你牛城東個狗東西會護著李德光!”

再聽得這句話,牛城東心裏有些窩火了,心說,麻痹的,這個張東強現在怎麽愈來愈狂妄了呀?草,尼瑪,老子好歹也是個副省長不是?不比你張東強牛呀?麻痹的,要是沒有我們這些人的幫助,你張東強成得了這麽大的事業麽?草,現在這個張東強是愈來愈不像話了,什麽東西呀……

不由得,牛城東很是不爽的皺眉道:“成了,強子,我這兒還有事呢,不跟你聊了。”

“……”

……

待掛了電話,牛城東心裏這個氣呀,就立馬給李德光來了一個內線電話。

聽得電話接通後,牛城東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句:“老李呀,張東強那個狗犢子現在太狂妄了!”

李德光忽聽這個,不由得皺眉一怔:“他都怎麽狂了?”

“草!你知道他剛剛在電話裏都說些什麽不?他居然在電話裏罵你又罵我的!他罵你個老東西什麽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對我就稱狗東西之類的!草,張東強這個狗犢子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聽得牛城東這麽的說,李德光心裏這個氣呀,就說了一句話:“張東強這個必治!”

“……”

……

待掛了電話後,李德光苦悶的點燃了一根煙來,愁眉苦臉的吸了一口煙,然後一邊吐出煙霧,一邊在琢磨,如果真收拾張東強的話,恐怕……有很多人都會被牽扯進去?

首先,他李德光自己就會被牽扯進去。

曾經,他可是收了張東強一千萬的禮金。

想著這事,李德光這心裏又膽怯了,又不敢去碰張東強了……

但,想著牛城東剛剛的匯報,李德光心裏又是窩火至極,覺得要是張東強這個人不收拾的話,恐怕……到時候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可是要收拾他的話,怎麽收拾?

如何收拾?

如何封住張東強的嘴?

這是一個問題。

……

張東強隻所以現在這麽狂妄,那是因為他心裏有底,他手頭有著他們這些官員的全部貪腐證據。

所以他們是不會引火燒身的!

所以,他就罵他們,他們也得受著,那是他們活該!

想著,作為廣南省,甚至是整個國內的地產巨鱷,他張東強腰杆子自然是硬氣。

因為他張東強也不傻,也知道,如果搞他的話,就意味著將整個南強地產集團給搞了。

鑒於這種種的因素,所以張東強心裏很清楚,就算是李德光,也是不可能輕易動他的。

張東強現在的目的就是盡管腐蝕王木生。

這位新來廣南省的省委書記,如果也上了他的魚鉤的話,那麽他張東強就是真正的‘南強’了。

張東強深知,這些官員一當被腐蝕後,那麽就是他張東強的天下了。

什麽省委不省委的,他張東強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裏。

……

李德光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很想給王木生去個電話,向省委書記匯報一下情況。

因為李德光心裏清楚,一般來說,像是這種事情,省委書記是不會輕易出麵的,基本上都是他省長去出麵擺平的。

因為省長就是主管全省政務工作的。

而省委書記主要是黨務工作。

所以,若是王書記放話,這事要他李德光去擺平,那麽這事就好辦了。

畢竟他李德光是廣南省的省長,所以他若是真想搞張東強,還是有辦法的,他也是可以給張東強製造一次意外身亡的。

再說,關於張東強的罪證在他手裏,所以搞死張東強後,他李德光拿著罪證說事,到時候也是沒啥大事的。

所以現在,李德光就在考慮,這事該怎麽向王書記匯報?

怎麽才會使得王書記親口對他說,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現在,李德光就在琢磨這個問題……

還有就是,他也是想要趁機表示他的政績的。

至少,既然要搞張東強,那麽他李德光多少也得從中撈點兒政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