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剛才還兩個鮮活的人，轉眼間就血染衣襟，氣絕身亡。
“誰幹的！”秦觀仰天咆哮，猶如受傷的孤狼。
他能夠上位，能夠坐到現在的位置，完全是這兩人的點撥，然而現在卻轉瞬陰陽兩隔，讓秦觀如何接受，讓他如何承受！
“是自殺。”王安沉默了下，說道。
傷口的位置，以及臉上遺留的笑容，可以看的出來兩人死的時候似乎很開心，或者是得到了解脫。至於為何會如此，王安心中隱約有些猜測。
隻是這猜測，讓王安整個人更加沉默不語。
“自殺？好端端的人會自殺？”秦觀狠狠瞪著王安，“你當我是傻比還是逗比，兩位老爺子還能活大把的年紀，為什麽要自殺？”
樓頂砸下重物的聲音，以及秦觀咆哮的聲音，很快就吸引了部門的人出現。
當眾人看清楚兩具屍首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涼氣。在超武協管部門中，可以沒有局長，但是絕對不能沒有程老和黑老！可以說整個超武協管部門，完全是由兩人來支撐，失去了程老和黑老的超武協管部門，完全就是一個缺失源動力的機器。
“秦局，這到底是這麽回事？”有人憤憤地問道。
雖然兩個老頭整天在門口下棋，可是對於眾人，都不算壞，現在自家部門出事，有的是人跳出來展示自己的憤怒。
秦觀看了眼王安，又看了看上麵的天台，說道：“我和王少同二老在樓上聊天，當我們下來的時候，二老也就摔了下來，身受重傷。”
秦觀說的身受重傷，是指兩位老者身上的傷口。
“要不要報警？”有人提議。
啪——那人迅速被人一巴掌拍在了頭上，“蠢貨，我們根本就和那些人屬於一個體係，你報警誰說不定那些家夥還樂的過來看熱鬧呢！”
一時間，眾說紛紜，都在猜測著結果。
不是他們不曉得去追擊凶手，而是在超武協管部門的這棟樓，隻有一個上去的樓梯！
驀然，遠處傳來緊急的刹車聲，而後一個人高喊著：“不好啦，不好啦——”
王安抬頭，皺眉。
來的人，是程龍。
“不好了，我爺爺他說要自殺，我——”程龍突然不說話了，他已經看到了人群中，那個躺在車頂，胸口插著一柄刀的老者。
隻是，那個人再也不會訓斥他了。
“爺爺——”程龍喊著，手中的兩張紙就落在了地麵上。
王安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張，攤開看了下。
“是程老的筆跡。”秦觀麵色微微有些改善，“上麵寫的是什麽？”
信的起首，是王安的名字。
王安飛快地掃完信的內容後，遞給了秦觀，“你自己看。”
秦觀接過兩張紙後，眉毛瞬即擰在了一起。
程老似乎是知道程龍會偷偷拆看信，故而在信的最開始，有那麽一段話是寫給程龍的，大抵就是告訴程龍他要自殺了，希望在恰當的時間，程龍把這封信交給王安。
接下來的內容，則是寫給秦觀的
，隻是以對王安口述的身份寫給王安。
“小秦是個好孩子，這麽多年來，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有幹勁的年輕人，在這裏，我希望王老弟你好好保護下小秦，在未來的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裏，你們都應該有愉快的合作。隻是對於你們超武的世界來說，小秦太脆弱了。”
“我和老黑霸占超武協管部門要職三十多年，以前的幾任局長都是傀儡，不是我們不想放權，而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也沒有恰當的時機，甚至就算是那些進來的時候是熱血的少年，經過一段時間的打磨後，就會變得消極疲怠，根本不適合擔當重任。”
“小秦不同，小秦遇到了一個好的時機，也遇到了一個好的幫手。更重要的是，他有那份野心，敢想敢做，有一股子虎勁！在我和老黑執掌超武協管部門的這些年，遇到的人中，唯一一個能夠和那人相提並論的，也就是王宇宙一人。”
“王宇宙是江海王家的人，而那人也是江海王家的人！那個人隻是用一句話，就帶走了王宇宙，讓王宇宙成為了他麾下的第一高手！那個人一樣是出自王家，還和王老弟你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我和老黑都老了，也沒什麽膽量。上了年紀的人，就容易畏首畏尾，我們兩人在，就是相當於小秦麵前的河，過不過河就在那裏。我們兩人不死，小秦就永遠無法掌控超武協管部門的全部權力，也沒辦法給與你全力的配合！”
“於是，我和老黑決定讓小秦這顆卒子過河……”
過河的卒子，也就失去了退路，隻能一往無前。
看著看著，秦觀一膝蓋跪在了地上，仰天痛嚎。
王安撿起被秦觀又丟在地上的紙張，雙手一搓，那兩張紙就化為碎末，在風中飛揚散開，又飄落向遠處，伴隨著秦觀和程野的哭聲，遠走。
關於程老和黑老的來曆，沒有人清楚。程老這邊有個程龍，而起程野也是程家的人，但是關於黑老，似乎部門的人從來沒聽他提起過有家人。
在程老的辦公室收拾遺物的時候，秦觀又發現了另外的一封信，是寫給他的。
“加油！喪事從簡！”
隻有六個字，在信封的封麵上寫著秦觀親啟。
第二天下午，程老和黑老就已經被火化，而且也找到了兩人安息的地方，完成了一係簡短的程序後，一行人默默地站在墓碑前。
戲劇化的一幕，沒有人會想到昨日中午還在門口談笑風生的兩人，轉眼就躺在了冰冷的骨灰盒，隻能透過墓碑上的肖像來奠懷。
“接下來，你們準備這麽辦？”在墓前的人，隻有林劍、王安、秦觀、程野、程龍以及另外一個還算重量級的人物——章齊。
程野的問話，讓秦觀微微愣了下。
“接下來，就是掃**整個江海市的超武！”秦觀嘴角動了動，聲音壓的低沉，“所有不服的，統統以武力解決！江海市不需要超武，更不需要有超武在背後支持的黑色勢力！”
程老和黑老走後
，秦觀驟然發現他的權限大了很多，尤其是在超武協管部門的電子檔案中，能夠看到更多的關於超武的資料。
很顯然，在兩人走之前，已經給秦觀安排好了很多的事情。
“這樣傷亡會很大！”程野皺眉，目光卻是轉向了王安。“你在東城，那是因為沒有太多的高手！但是現在在江海不同，因為江海牽扯到的利益體太多了！”
“是麽？”王安麵無表情，“江海有很多高手？你能告訴我在那麽？隻要有那些所謂的高手的信息，我肯定會去拜訪切磋一二。”
程野歎了口氣，“我這是好心勸說，你既然不聽，也就算了。”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提醒。”王安冷然看了程野一眼。
當時程野剛到江海市的時候，程老對程野的態度可謂是相當的熱情，可是最後選擇送信的人卻是程龍，而不是程野！這一點，讓王安不得不暗自警惕。
交談不歡而散，程野也沒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程龍幾次想要上來和程野說話，最後還是沒來，直到程野走後，程龍才湊到了王安身邊，“王少，你要小心我這位小表叔，他的心機很深……”
“你有什麽內幕麽？”王安好奇地問道。
程龍左右瞅了瞅，發現程野確實已經走遠後，才壓低聲音說道：“你和明月之間的事，前兩天我爺爺給我說過，那個張紅背後，其實就是程野！以程野的實力，要碾壓張紅，可謂是分分鍾鍾的事情，你想想看，他自己都可以辦到的事情，為什麽要求助於你？”
當時的程野，麵對明月的時候可以說是一口一個女神。
隻是當時，王安自己沒有察覺程野隱匿了修為。
“你的意思是？”王安眼睛眯起，閃爍著危險的鋒芒。
“從東城的時候，他就已經頂上了你，關於你的一舉一動，都有監控！”程龍咬了咬牙，繼續說道，“這件事，就是我爺爺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因為我們程家不做這一行已經有很久了，現在的超武協管部門，有著自己的渠道監管，但是程野卻並不屬於超武協管部門！”
不屬於超武協管部門，那就是另外的那個體係。
在程老的信中，提到了王宇宙，但是對於王宇宙身後的人，隻字不提，關於王宇宙身後的勢力，同意絕口不提。
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
不過王安想到了另外一句話，那就是提及那個幕後的人，和王安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這個關係又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時間，王安思緒一片雜亂，就連程龍接下來說什麽都沒聽清楚。
程龍絮絮叨叨了一會，發現王安似乎根本不聽他說話了，頓時悄悄地閉嘴站在了邊上，實際上他要說的已經說完，後麵的不過是多碎碎嘴，好日後在王安身上套點零花錢。
“你是個窩囊廢，所以爺爺給你留的路，就是抱緊王安和秦觀，這樣你後半生可衣食無憂。”程龍的腦海中，則是閃過了養病的期間，程老給他在電話中說過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