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我是狙擊手(上)

.一架米17型直升機,靜靜屹立在停機坪上,那足足二十多米長,近五米高的機身,看起來就像是一輛空中巴士。

這種直升機綽號“河馬”,是俄羅斯“喀山”軍工廠出產,在1991年簽訂采購合同,首批二十四架進入中國,經過試用發現適合在中國平原地區使用,後來經過中**工廠的技術改進,適應了高原氣候,因其一次性能運輸二十四名士兵,還能運載包括裝甲車在內的重型武器,經過改裝後還擁有一定火力支援能力,成為中**隊輸運快速反應部隊的最佳手段。

可以預見,這種左右兩翼加掛了火箭發射器的空中客車,在他們加入夜鷹突擊隊後,會成為最常見的交通工具之一。

一群被淘汰的準特種兵一字排開站在直升機前方,在他們的前方,是淘汰賽中活到最後的蕭雲傑、孤狼及腦袋上裹滿繃帶,據說肋骨就斷了三根,卻依然能挺立在那裏的燕破嶽。

至於“笑麵虎”,他已經被送進醫院接受治療,就算是沒有受傷,在這裏也沒有了他的立足之地。

站在第二排的淘汰者們,雖然一個個臉色平靜,昂然屹立處處透出軍人的不動如山,但是看著站在他們前方的勝利者,羨慕和失落這兩種情緒,正不可抑製地在每一個人的心裏不斷滋生盤繞。

古龍在中曾經寫過一段話,江湖浪子,就要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拿最鋒利的劍,認識最漂亮的女人。相同的道理,既然當了兵,就要當最強的兵,用最強的武器,打最強的敵人,這才不枉自己進入軍營走了一遭!

他們原本有機會登上職業軍人的世界屋脊,看到一片更廣闊的天空,隻可惜他們失敗了,而站在他們麵前的那三個人,成功了。

郭嵩然背著雙手,在排成兩列的軍人麵前慢慢踱著步子,打量著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來來回回踱了兩圈後,他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跳過燕破嶽他們這些勝利者,直接落到了淘汰者們的臉上:“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們要先聽哪一個?”

四班長是淘汰者當中官職最高的一個,他理所當然代表所有人作出了回答:“壞消息!”

“你們在這場對抗賽中失敗了。十四人對三人,還是對付三個不能齊心合力的對手,你們占據著4︰1的絕對優勢,可是你們這些從一個師中挑選出來的精英,千裏挑一的兵王,拿出了一份什麽樣的答卷?”

郭嵩然放聲喝道:“在短短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裏,你們被幹掉了十二個,你們這支肩負著某項特殊使命的特種小分隊,已經從建製上被敵人殲滅,就算是燕破嶽和蕭雲傑活了下來,他們兩個人,能完成十四個人才能完成的任務嗎?你們輸了!你們不但輸掉了自己的命,更輸掉了你們的任務!”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這樣的戰績他們也真的無話可說,一時間他們附近,隻剩下各種戰車從遠方駛過時發出的隆隆聲響。

郭嵩然攤開手掌,在他手掌心裏,靜靜地躺著三枚銅製的鷹形勳章,郭嵩然向前一步,將第一枚勳章戴到了燕破嶽的衣領:“你小子膽兒夠肥的,那幾個煙霧彈一丟,看起來五顏六色的,也挺養眼。”

燕破嶽猛然立正,放聲喝道:“是!”

郭嵩然上下打量著燕破嶽:“真的會忍術?”

燕破嶽:“是!”

郭嵩然又掃了一眼燕破嶽放在腳邊的那隻木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又走到蕭雲傑的麵前:“我聽說,在原來的老部隊,你和燕破嶽有一個共同的綽號叫‘狼狽為奸’?”

燕破嶽放聲回應:“是!”

“作為兩個入伍剛剛半年的新兵,就能全師聞名,這本身就代表了一種實力。”郭嵩然凝視著蕭雲傑,“我已經見識到了燕破嶽身為狼的凶狠,卻還沒有見到你身為狽的狡猾。”

“報告隊長,”蕭雲傑放聲回應,“燕破嶽在演習中設置陷阱,引誘‘笑麵虎’出來決鬥,這個計劃所有部分,包括怎麽挑釁,怎麽一步步激怒‘笑麵虎’,如何打消他的顧慮,都是由我一手策劃製訂,‘笑麵虎’隻是喜歡偷奸耍滑鑽空子,而我平時不喜歡這麽做,但是到了必要的時候,我就是偷奸耍滑鑽空子的祖宗!”

“偷奸耍滑鑽空子的祖宗”這樣一個形容詞放在誰身上都稱不上是褒獎,但是郭嵩然卻滿意地點點頭,將手中第二枚銅製夜鷹勳章別到了蕭雲傑的衣領上:“繼續保持!”

蕭雲傑放聲回應:“是!”

郭嵩然又走到孤狼麵前,迎著孤狼靜靜投射過來的目光,占據絕對主導地位,一言就可以定他們這些準特種兵們生死的郭嵩然,卻似乎有了片刻的猶疑,他突然命令道:“孤狼,摘掉麵具!”

孤狼毫不猶豫地立刻執行,當他把頭上的麵具摘掉的時候,站在後麵的其他人受到視線限製,還能保持平靜,和孤狼並肩而立的燕破嶽和蕭雲傑,卻是一起瞪圓了眼睛。如果不是他們在軍營裏待了半年,已經漸漸養成了職業軍人臨泰山倒而不變色的特質,也許他們兩個人已經忍不住失聲驚呼,甚至會打上那麽一聲口哨。

孤狼如果不把麵罩摘下來,打破燕破嶽和蕭雲傑的腦袋,他們也不會猜到,孤狼竟然是一個女兵!

她看起來似乎擁有一點俄羅斯血統,臉上帶著東方人所欠缺的輪廓分明,削削的短短的頭發,顯得精練而簡潔;翹挺如劍的鼻子,說明她有著比男人更加堅毅不屈的性格;緊緊抿起的嘴唇,透出幾分嚴肅認真;在深深的眼眶下,一雙原本應該靈動的眼睛上麵,卻蒙著一層淡淡的薄膜,讓人無法通過心靈的窗戶,看到哪怕是一絲情緒波動。

一百七十四公分的身高,因為長期接受訓練,而略顯寬闊的肩膀,讓她就算是站在一群男性特種兵之間,都不顯得瘦小,但這絕對沒有影響她身上那股英姿颯爽的中性之美。

她扛著一支八五式狙擊步槍,在狙擊步槍下麵加掛榴彈發射器,這種絕對矛盾的組合原本已經夠奪人眼球,在她身上還背著一支自衛手槍和一支微型衝鋒槍,在目光可以觸及的位置,還有兩枚國產仿“闊刀”反步兵鋼珠地雷,和整整九枚整整齊齊插在背包兩側,經過特殊改造,既可以用榴彈發射器發射,也可以用遙控器引爆的槍榴彈。

這還不算,在她的身上,竟然還有一把足足六十厘米長的開山刀!

在和她交過手後,絕對沒有人敢認為,她身上背這麽多武器隻是擺設。而她能在戰場上將這些武器都完美應用,那就說明她是一個幾乎再無缺點的狙擊手。或者說,她是那種拿起自動步槍就是突擊手,拿起火箭筒就是重火手,操起班用輕機槍就是機槍狗,拎起衝鋒槍就能兼任特警,在每一個領域都出類拔萃,放在任何一個位置都能勝任的超級王牌!

隻可惜她太冷了,在她身上有著一層無形氣場,把她和周圍的人分隔開來,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遺世獨立的獨行者,哪怕身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也和她沒有半點關係,更休想侵入到她的內心世界中,揚起哪怕是半縷漣漪。

一個太過強大又不會放下“架子”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的軍人,她注定是孤獨甚至是受人排斥的,要知道,天才總會引來更多的關注和敏感,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女人,一個看上去很有中性美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