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城西的宅子之後,劉基並沒有把自己準備去黔州戍邊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召喚出來的幾位武將,一切都等父親吃完了張大夫那副藥方再說。

劉基離開陳家之後,突然感覺自己答應去黔州戍邊有些太草率,倒不是他害怕去黔州,而是萬一那位張大夫的藥方對父親劉昊體內毒素沒有效果,事情就大條了。

當時自己應該要求陳家必須負責把父親劉昊的傷醫治痊愈,自己才會去黔州戍邊,可惜當時腦袋一熱,根本沒有考慮那麽多,隻希望張大夫祖傳的藥方有效果。

陳家的效率很快,當天就派了1名管家帶著幾名家丁攜帶黃金,騎著快馬趕赴州府滄同城購買黑犀牛角,而後第二天陳岩就親自把五錢的黑犀牛角送到了城西的宅子,不過陳家購買這五錢的黑犀牛角,卻花費了44o兩黃金。

隨後陳岩派人又把那位張大夫請到了城西這處宅子,藥方上其他的藥都配齊了,由張大夫的一名徒弟背著,張大夫看了看黑犀牛角,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就讓他的徒弟把五錢的黑犀牛角分成了5份,加入了5包藥材當中。

等劉昊在兩天裏喝完了5副湯藥之後,氣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高燒更是在喝了2副湯藥之後就退了,如今已經可以起身下床稍微慢慢走一會兒,張大夫又來到城西宅子給劉昊號了號脈,然後就宣布劉昊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幹淨,隻需要再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如初了。

劉基立即對張大夫千恩萬謝,雖然診費和藥費,陳家已經付清了,不過劉基還是塞給張大夫2o兩銀子,表示感謝張大夫對劉基父親的救命之恩。

這兩天一直待在城西這處宅子的陳岩,看到劉昊已經沒有了大礙,猶豫了一下就走到劉基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後天就是出去黔州的日子了,你外公已經做通了縣令王濟的工作,王縣令答應可以由你代替你大舅去黔州戍邊,並且還任命你為祁縣校尉,現在任命文書和祁縣校尉的腰牌都在我這裏,另外兩家商鋪的房契和2oo畝水田的地契,我也帶過來了,都在縣衙備過案,你隻需要按上手印,這些房契和地契就歸你們劉家所有了。”

“行,二舅你把東西都給我吧!後天我去哪裏集合?”

“後天你先到陳家祖宅那裏,和9o名我們陳家選出的士兵匯合之後,你外公會帶你去縣衙的,那裏還有其他祁縣豪強家族湊出來的71o名士兵,這8oo人都將會成為你的部下。”

劉基拿著陳岩給他的房契、地契、校尉的文書和腰牌,大致看了看就揣到了懷裏,隨後避開了劉昊和劉鐵,把華雄、陳浩、樂毅、尤通、劉辟、龔都和程軼召集到了一起。

這些天程軼依然在用著李卓的假名,不過程軼跟其他武將相處的都不錯,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對劉基也越恭敬。

這幾天劉基麾下這些武將互相之間切磋了一下,讓程軼大吃一驚的是,沒有想到這位劉家小少爺手底下竟然有如此之多的猛將,特別是華雄和陳浩,隨便一個如果在戰場上與自己相遇,也許自己連二十個回合都挺不住,就得身異處。

還有那個樂毅,武藝絕對不在自己之下,而劉辟、龔都和尤通三人的武藝,也僅僅比自己弱上了一點兒而已。

要知道程軼之前的身份並不簡單,他曾經是秦州邊境重鎮阜綏城最年輕的校尉,阜綏城是秦州阜綏郡的郡府,別看程軼年輕,武藝卻在阜綏城邊軍的將領之中,至少能排在前五位。

就是在阜綏城第一猛將張寶峰的手中,程軼也能支持四、五十個回合而不敗。

今年年初,草原上十幾個屬於契丹族的部落,突然聯合在了一起,聚集了大約15萬大軍,入侵秦州,並且很快就兵圍阜綏城,契丹聯軍準備這次把屢屢阻擋他們契丹族南下的這個絆腳石給拔除掉。

草原民族並不善於攻城,更何況是阜綏城這樣的堅城,雖然因為朝廷軍費的拖欠,邊軍官兵連吃飯都成問題,使得阜綏城大量的邊軍官兵逃亡,再加上大晉朝軍方將領普遍吃空餉的現象,本來滿編應該有4萬人的阜綏城邊軍,當契丹大軍圍城之時,卻勉勉強強隻有1萬人。

像程軼這樣的校尉,本來能統領一部兵馬大約1ooo人,可是實際上程軼麾下部兵馬隻有4oo餘人,不過這4oo餘人卻都是騎兵,同時也是阜綏城僅剩的一支騎兵部隊。

可就算阜綏城邊軍兵力不足,15萬契丹族聯軍圍攻了阜綏城半個多月也沒有攻破阜綏城,自身卻損失了接近8ooo人。

契丹聯軍隻好一邊圍困阜綏城,一邊搶掠阜綏郡其他地方,最終帶著搶掠的近五萬晉人,退回了草原。

在契丹大軍退兵之時,程軼帶著所部騎兵,被派出了阜綏城,按照上官的命令,他們需要監視契丹大軍,最後是否真的退回了草原。

在阜綏城的守城戰當中,程軼所部的4oo餘騎兵,並沒有參與戰鬥,阜綏城邊軍主帥可舍不得把手中唯一騎兵部隊,投入到殘酷的守城戰當中。

結果當程軼看到契丹人隨意斬殺俘獲的大晉百姓,頓時沒有忍住,帶著所部4oo餘名騎兵殺進了契丹大軍的後隊,而契丹大軍後隊的契丹騎兵數量,要遠遠多於程軼所帶的4oo餘名騎兵。

經過一番慘烈的廝殺,程軼帶著所部兵馬倒是殺死了近6oo名契丹士兵,不過因為遭遇了十幾倍契丹騎兵的圍攻,自身也傷亡慘重,關鍵是契丹騎兵早已經在後隊設下了陷阱,最終除了程軼一個人帶著傷逃出來之外,所部4oo餘名騎兵全軍覆滅。

程軼逃回阜綏城之後,阜綏城邊軍主帥頓時大怒,要知道程軼所部騎兵,可是他手上最後一支成建製的騎兵部隊了,而更讓主帥憤怒的是,程軼麾下1名軍侯還是他的親侄子,於是這位阜綏城邊軍主帥震怒之下,立即命人把程軼推出去斬,其他邊軍將領怎麽勸也沒有用。

就在程軼以為自己必死之時,程軼的好友,也是阜綏城第一猛將的張寶峰,突然衝到刑場,三拳兩腳把準備行刑的幾名官兵揍趴下了,然後牽過一匹戰馬,讓程軼趕快逃走。

程軼本來不想連累自己的好友,可是張寶峰說他不會有什麽事,他張寶峰可是主帥的心腹愛將,頂多事後被打一頓鞭子。

程軼是一名孤兒,被一名老道士養大,武藝也是跟老道士學的,老道士病逝後,18歲的程軼就加入了大晉朝的邊軍。

從阜綏城逃走之後,程軼沒有去處,隻能四處流浪,程軼又不願意落草為寇,最後卻為了吃一頓飽飯,機緣巧合成為了陳家招募災民當中的一員,後來被劉基招到了麾下充當了一名馬夫。

劉基把自己即將代替舅舅陳琦去黔州戍邊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7位武將,頓時讓幾位武將對陳家義憤填膺。

陳浩甚至惡狠狠的說道:“主公,你那個外公太不講究了,要不俺去幫主公把那個老頭的腦袋砍了!”

劉基擺了擺手說道:“陳浩,你別亂來,那怎麽也是我的外公,再說陳家確實也救了我爹的性命,大家準備準備,後天我們就得出了!”

隨即劉基扭頭對程軼問道:“李卓兄弟,我們馬上就要去黔州戍邊了,不知道你有何打算?”

“李卓兄弟,跟著咱們一起吧!”樂毅突然沉聲對程軼說道。

“是啊!李卓兄弟,大家一起去殺胡人,豈不痛快!”華雄也說道。

劉辟、龔都、尤通也紛紛勸程軼跟著一起去黔州,隻有陳浩撓撓頭,不明白大家都是主公的家將,為什麽李卓會不去黔州。

程軼咬了咬牙,突然對著劉基單膝跪地,“公子,我其實不叫李卓,李卓隻是我的假名,我的真名叫做程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