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奇聽了謀士唐焱的分析,最終在心裏同意了在攻打蒼龍城的同時,讓留守東南的宿州廂軍,趁機奪取蘇州、杭州、浙州和福州的計劃。

張明奇說道:“攻取蘇州、杭州、浙州和福州的事情,就由趙連晉和陳洪昕去負責,就如唐先生說的那樣,奪取這四個州,軍事隻是一方麵,盡量對朝廷軍隊的一些將領進行拉攏,才是最重要的!”

謀士唐焱立即說道:“主公英明,攻取四州應以攻心為上!”

隨後宿州廂軍的大將周繼陵對張明奇說道:“主公,如今蒼龍城四周還有七個關口控製在朝廷軍隊的手裏,不如分兵把這七個關口也攻占下來,那樣的話,蒼龍城才算徹底與外界斷了聯係。”

周繼陵話音剛落,謀士唐焱就點頭說道:“周將軍說的有理,如果能把蒼龍八關其他的七個關口都攻下來,那麽蒼龍城的糧道才能真正被徹底切斷。”

張明奇考慮了片刻,隨即對周繼陵說道:“攻打蒼龍八關其他七個關口的事情就交給繼陵了,本官把第十三衛、第十四衛、第二十六衛和第二十七衛調給你,有這四個衛的兵力夠不夠?”

周繼陵拍著胸脯說道:“主公放心,有這四個衛足夠了,繼陵保證把那七個關口拿下來。”

如今宿州廂軍在整個蒼龍城地區,一共有二十二個衛,這二十二個衛在之前與朝廷軍隊的幾天大戰中,損失了大約六十萬人,不過這幾天從東南又有五萬人補充了過來,所以現在宿州廂軍的二十二個衛,總兵力大約在二百二十萬左右。

第十三衛、第十四衛、第二十六衛和第二十七衛在之前的大戰當中,雖然有一些損失,但是並不算大,這四個衛的總兵力加起來大約在四十二萬左右。

大將劉豐寶隨後向張明奇問道:“主公,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攻城?”

張明奇毫不猶豫的說道:“明天開始,就派遣各衛輪流攻城,哪個衛能先破城,哪個衛的統領就封世襲侯爵!”

張明奇話音一落,帷帳內眾多宿州廂軍的將領,不禁個個摩拳擦掌起來,一個侯爵不算什麽,但是一個世襲侯爵可就非常難得了,那是可以傳給子孫後代的,是一個家族昌盛下去的保障。

從大晉429年一月二日,宿州廂軍就在一邊攻打蒼龍城的同時,一邊分兵對蒼龍八關的函穀關、白雲關、廣成關、大穀關、金門關、孟津關和鎮原關展開了攻擊。

此時蒼龍城內的禁軍、家丁部隊以及二十二路平叛軍的軍隊,總計大約有一百七十萬,比宿州廂軍預料的一百五十萬還要多出二十萬,征調的青壯也有大約一百萬人,如此之多的守城軍隊,甚至在人數上還要超過圍城的宿州廂軍,再加上朝廷軍隊有城牆之利,所以宿州廂軍對蒼龍城猛攻了幾天,除了損失幾萬人之外,並沒有對蒼龍城構成太大的威脅。

而朝廷軍隊在函穀關、白雲關、廣成關、大穀關、金門關、孟津關和鎮原關,卻表現的有些詭異。

目前朝廷軍隊在七個關口各駐紮了三萬餘人,全部由禁軍以及家丁隊伍組成,如果各個關口的朝廷軍隊拚死抵抗的話,就算宿州廂軍占據著絕對的兵力優勢,宿州廂軍想要奪下任何一個關口也不會容易的。

可是讓人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宿州廂軍僅僅對七個關口發起試探性的進攻,白雲關和廣成關的守將就下令打開了各自關口的城門,選擇向宿州廂軍投降,而這兩個關口的守將,甚至還都是十三世家的子弟。

白雲關和廣成關的陷落,好像引起了連鎖反應一般,很快其他五個關口的守軍,在宿州廂軍的猛攻之下,也並沒有堅持多久,先後主動打開了關口的城門,選擇向宿州廂軍投降了,這五個關口的守將同樣也是十三世家的子弟。

張明奇對七個關口朝廷守軍的主動投降,感到萬分高興,對七個關口的朝廷將領們進行了大肆獎賞,特別是對七個關口投降將領裏麵,屬於十三世家的子弟,張明奇更是給予了重賞,而七個關口內的朝廷軍隊,則被分散到了宿州廂軍的各個衛當中。

大晉429年一月六日的晚上,在蒼龍城兵部太尉竇岩府邸的一間書房內,竇岩一臉疲憊的對自己侄子車騎將軍竇秉苦笑說道:“如今蒼龍八關的其他七個關口都已經落入宿州叛軍的手裏,蒼龍城真的變成孤立無援了!”

車騎將軍竇秉猶豫了一下說道:“大伯,七個關口陷落的太詭異了,守關口的將領們按理說,不應該如此輕易就向宿州叛軍投降的,這些將領絕大部分可都是我們十三世家的弟子啊!”

兵部太尉竇岩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些守關口的將領們,之所以會如此輕易就向宿州叛軍投降,是因為他們接到了家族的命令,並不是所有十三世家的人,都願意與宿州廂軍在蒼龍城玉石俱焚,很多人已經開始找後路了。”

車騎將軍竇秉一臉震驚的問道:“大伯,你的意思是有十三世家的人,已經準備投靠宿州叛軍和張明奇了?”

兵部太尉竇岩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就連我們竇家,也有一些人背著我,向竇家在七個關口的禁軍將領,下達了投靠宿州叛軍的命令,如今京城的局勢,使得一些人準備把寶壓在宿州叛軍的身上,讓七個關口的守軍向宿州叛軍投降,不免有一些試探宿州廂軍統帥張明奇的意思在裏麵。”

車騎將軍竇秉有些激動的說道:“大伯,我們蒼龍城兵精糧足,這幾天宿州叛軍的攻城,能登上城牆的人都寥寥無幾,他們怎麽能想要投靠宿州叛軍呢!一旦讓張明奇掌控了大晉的權柄,對我們十三世家來說,很可能是一場滅頂之災,張明奇還能允許我們十三世家這樣的勢力存在嗎?”

兵部太尉竇岩苦笑了一下說道:“有些人並不這樣想,他們認為張明奇掌控了大晉權柄之後,家族投靠了張明奇依然能逍遙下去。”

“大伯,那些人不會想把蒼龍城也獻給張明奇吧?”車騎將軍竇秉皺眉問道。

竇岩搖了搖頭說道:“目前他們還不敢,可是如果蒼龍城被宿州叛軍一直圍困下去,可就說不定了,畢竟城內的糧食最多也就夠城內軍民吃半年的。”

頓了一下竇岩對竇秉又說道:“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老夫已經做了一些安排,就算有些人想要用蒼龍城換取整個家族的榮華富貴,也得先過了老夫這道關再說!”

竇秉臉上露出了黯然之色問道:“大伯,如果宿州叛軍一直圍下去,我們竇家怎麽辦?”

竇岩沉聲說道:“征虜將軍劉基已經答應會盡快結束對西域高昌國的進攻,帶兵來救援蒼龍城,想必半年的時間,破虜軍的援兵一定能趕到蒼龍城的,隻要破虜軍的精銳抵達蒼龍城,宿州叛軍也就不足為慮了!”

竇秉隨即有些擔憂的說道:“大伯,周太後和先皇接連遇害,而襄城公主又是劉基的正妻,萬一劉基因為周太後和先皇遷怒於我們十三世家,也許劉基比張明奇更加可怕。”

竇岩歎氣說道:“如今能有實力救援蒼龍城的兵馬,也就隻有破虜軍這一支了,畢竟有實力的地方軍隊,基本上都加入了之前的平叛軍,現在京城裏麵就有二十二路平叛軍的兵馬,除了破虜軍之外,其他的地方實力派,就算再派出一些軍隊來救援蒼龍城,麵對數以百萬的宿州叛軍,也隻是杯水車薪而已。”

竇秉苦澀的點了點頭說道:“也隻能指望破虜軍了,但願劉基是個能顧全大局的人。”

竇岩接著說道:“對了,朝廷已經任命劉基兼任黔州州牧之職,希望劉基能滿意這份提前預支的報酬!另外你一定要掌控好手中的羽林右衛和還剩下的八萬竇家家丁,不管以後的形勢怎麽發展,隻有我們竇家手中還有軍隊,就不至於被人給徹底吃掉了!”

禁軍一共有十六個衛,分別是金吾前衛、金吾後衛、金吾左衛、金吾右衛、羽林前衛、羽林後衛、羽林左衛、羽林右衛、府軍前衛、府軍後衛、府軍左衛、府軍右衛、虎賁前衛、虎賁後衛、虎賁左衛和虎賁右衛。

除了驃騎將軍蕭素所在的蕭家,驃騎將軍何光宗所在的何家,以及驃騎將軍李弘所在的李家,作為十三世家裏麵的將門,各控製著兩個衛的禁軍之外,其他十家則各掌控著一個衛的禁軍部隊,竇家所掌控的就是羽林右衛。

“大伯放心,我會盡量減少羽林右衛和竇家家丁的損失。”竇秉沉聲應道。

就在竇岩、竇秉這對伯侄密談之時,在吏部尚書吳子豫的府邸一間書房內,也有幾名朝廷重臣正在密商要事。

除了吏部尚書吳子豫之外,書房內還有戶部尚書張順然、刑部尚書陳斯凱和驃騎將軍蕭素。

吏部尚書吳子豫沉聲說道:“宿州廂軍已經接管了函穀關、白雲關、廣成關、大穀關、金門關、孟津關和鎮原關,七個關口的守軍也全部被宿州廂軍收編了,其他世家雖然沒有明確支持我們這次的決定,但是也沒有設置什麽阻礙,就算竇家也沒有讓他們家族在七個關口的子弟弄出任何事端,如今那些竇家子弟也照樣加入了宿州廂軍之中。”

戶部尚書張順然跟著說道:“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的道理,並不是隻有我們幾家明白,如今宿州廂軍的大勢已成,其他世家也有明白人的!”

驃騎將軍蕭素冷哼了一聲問道:“那我們接下來還需要做什麽?難道真的把蒼龍城也獻給張明奇?”

刑部尚書陳斯凱斷然說道:“我們不可能現在就把蒼龍城交給張明奇,與張明奇搭上關係隻是為了給我們十三世家留一條後路,有一絲機會能保住蒼龍城,我們十三世家也不應該把蒼龍城獻給張明奇。”

吏部尚書吳子豫點頭說道:“與張明奇搭上這條線,也是迫不得已,蒼龍城絕對不能輕易就讓給張明奇,別看張明奇對我們十三世家投靠宿州廂軍的子弟還不錯,但是誰也不能保證蒼龍城落入張明奇手中之後,他對我們十三世家是什麽態度。”

驃騎將軍蕭素這時黯然說道:“如今蒼龍八關全部丟了,使得蒼龍城內人心浮動,就算我們不把蒼龍城獻給張明奇,也不知道蒼龍城能堅持多久?”

其實驃騎將軍蕭素心中並不同意把函穀關、白雲關、廣成關、大穀關、金門關、孟津關和鎮原關,以及二十多萬朝廷軍隊,還有七個關口內囤積的大量糧食,如此輕易的就送給張明奇,這七個關口丟掉之後,蒼龍城就等於徹底失去與其他各州的聯係,成了甕中之鱉。

不過蕭家家主同意了這份與張明奇搭線的計劃,蕭素也隻能硬著頭皮去照辦。

刑部尚書陳斯凱看了驃騎將軍蕭素一眼,隨即歎氣說道:“我們在函穀關、白雲關、廣成關、大穀關、金門關、孟津關和鎮原關,各駐有三萬餘人,憑借每個關口的三萬多軍隊,是很難擋住兵力占絕對優勢的宿州廂軍,不如借著這七個關口,與張明奇搭上一條線,如今看來情況還是不錯的。”

驃騎將軍蕭素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吏部尚書吳子豫這時說道:“如今我們四家既然已經做出了第一步,就需要繼續做下去,接下來我們可以通過投靠張明奇的各家子弟,進一步與張明奇取得聯係,探查張明奇對我們各世家到底持有什麽態度,如果蒼龍城真到了無以為繼的地步,為了讓家族繼續存在下去,有些事情就算我們不願意幹,也得咬著牙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