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仙劍四,其實就是主角化不可能為可能的傳奇史。比如修為隻有到了築基期才能禦劍,主角三人組就能夠打破這條鐵的定律,在沒有修煉任何內功心法的基礎上聽過口訣就能夠成功禦劍,完全不需要考慮境界和修為的問題;比如蘊墨閣重重禁製,如果沒有相應的令牌,連我都進不去,但韓菱紗就可以像逛街一樣逛完蘊墨閣,而且在幾百萬弟子的名單中發現沒有雲天青和夙玉這兩個人,不好意思,我記錯了,從入室弟子開始名單都是用特殊的玉簡寫的,沒有相應的手法根本讀不了,這麽看來韓菱紗肯定有祖先拜入我瓊華派而且至少是個長老,可我怎麽沒聽過呢;比如雲天河才剛入瓊華就可以下去打怪獸解決各種各樣的問題,而且在沒有穩定境界沒有認真修行四處東奔西跑的前提下花不到三個月修成別人用無數靈藥都無法邁入的金丹甚至是元嬰境界;再比如他們剛入門而且還是走後門進來的弟子要瓊華不要飛升,這就和剛進跨國公司的清潔工否定這個公司花了十年準備的項目一樣可笑,偏偏他們隻說不行,單方麵指責誰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這樣居然還被他們成功了……”明夕玦抱怨不已。

主神:“……你情緒不穩。”

“當然,一想到我這個最大的反派馬上要見到主角了,你說我能有什麽好情緒嗎?”明夕玦沒好氣,“縱觀所有小說遊戲,都是順主角昌逆主角亡,你看,雲天河一出現,整個瓊華都找了十九年的寒器都沒拿到的寒器就被他輕輕鬆鬆得了三樣;整個瓊華這麽多年都隻有一顆水靈珠而雲天河隻是和小槐妖聊了兩句天就得到了土靈珠,玄霄和夙瑤不聽他的結果被困在東海還不知道未來如何……作為一個BOSS,我很有壓力。”

“你實力比他們強。”主神說。

“這不是強不強的問題,是他們邏輯問題。”明夕玦說,“比如壽陽那一段,人類摘了他們的食物去當然不對,但槐妖可是殺了人的,慕容紫英替天行道完全正常嘛,從小槐妖的口氣中完全可以聽出來,它們對殺人可沒有任何愧疚,而且還覺得委屈,你看,你們采光了我們的食物我們才迫不得已嚇嚇你們,才咬死了幾個人,多麽善良啊,但隻因為雲天河他們三個先認識小槐妖,而且槐妖長得可愛還送了他們東西,所以到居巢國的時候就有了吵架的那一幕,雖然我的想法偏激了一點,但我仔細研究他們的對話,覺得那幾個槐妖貌似隻是對主角們好啊,仇不仇恨人類還有待商榷。還有幻瞑界,我們瓊華和幻瞑界都有死傷,隻因為瓊華沒有給雲天河他們好的待遇,當然,實際上我覺得夙瑤給的待遇已經相當不錯了,而且因為韓菱紗的身份要趕他們出去,而幻瞑界的少主和他們是好朋友,所以他們就直接說瓊華不對了。說起來,雖然十九年前是我們瓊華不對,但血海深仇已經結下,這次可不是什麽紫晶石的問題了,他們單方麵說瓊華不好……好吧我承認,為了體現他們的偉大,遊戲公司特意把現在的瓊華設定的很猥瑣,但我這些年冷眼看著,雖然外門弟子有些良莠不齊,但內門弟子、入室弟子、嫡係弟子和宗係弟子都很不錯哦,更不要說元熹了。”說到元熹,明夕玦的聲音低了下去。

元熹是小小年紀就被玄震帶上山的孤兒,大家也都默認了這個孩子拜玄震為師,成為下一任的繼承人。也正是因為這樣,夙瑤一直不收弟子,唯恐元熹身份尷尬或是日後出現什麽爭權奪利的事情,而元熹對幻瞑界可以說是深惡痛絕,更加仇恨雲天青和夙玉。他平日裏根本不出現,除了在瓊華宮幫助夙瑤處理事務之外,就是悶頭苦修,夙瑤見他如此,怕他走火入魔,所以偶爾會將靈光藻玉借給他,讓他來禁地請教明夕玦問題。結果元熹看見明夕玦落得如此境地,差點將牙咬碎,十九年前的時候,元熹九歲,已經記得很多事了,他生性聰明,兩相對比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便更是開始苦修,如果不是有明夕玦從旁指導,以他那種瘋狂的勁頭……

“你的道理也站不住腳,如果單單從遊戲來說的話,的確是一邊倒。”主神客觀指出。

“但我現在所在的是整個世界,不是單單一個遊戲。”明夕玦這樣說,“伏羲和帝俊仇恨太深,所有傳下道統的神祇都以斬盡殺絕作為結尾,而也因為這麽多年人族修士的瘋狂捕殺,讓妖族極為不滿,雙方可以說仇深似海也不為過。那些自己獨自修行的小妖們或許有一兩個善良之輩,但隻要和任何妖界有關的對人類都不會手軟。居巢國不過是妖族中的散修和普通妖物聚集的地方,根本不是妖界真正的力量,雖說我們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不對,但他們因為第一次見到的妖怪是好的,就能夠以偏概全說明全部嗎?”

“你這個態度也很不對,你對主角抱有強烈的偏見。”

“是,我對他們有偏見,不單單是我恨雲天青和夙玉,想到後來那些對話。”明夕玦閉上眼睛,回想當年的血戰,很是難過,“雖然我沒有經曆妖界之戰,但卻看到了玄震和一眾中了劇毒的弟子隕落,後來又經曆了正魔大戰,了解了戰爭的慘烈,回想劇情,我突然發現,本來我很喜歡的主角們,我卻開始有些討厭他們。”

主神靜靜地聽著。

“雲天河的原因我就不說了,瓊華作為天下第一大派規矩森嚴,偏偏他們仗著身份特殊屢屢闖禍我也不說了,這些都是小事。我最看不慣的,還是他們的自以為是和指手畫腳。”明夕玦講到這裏,情緒有些激動,“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他們沒有經曆過十九年前的大戰,沒有經曆好友摯愛在自己麵前死去的慘痛,沒有經曆過瓊華幾十萬年來最為危急的時刻。他們隻憑著聽來的隻言片語,不去做詳細的了解,就直接說,你們這是不對的,他們甚至連我們這次的目的的主次都沒有弄清——先是滅了妖界為十九年前死去的同伴報仇,然後再是飛升。我很難不認為,這是因為他們有個同伴叫柳夢璃,是幻瞑界的少主,所以他們就先入為主,而從來沒有體諒過,瓊華是不是有苦衷……站著說話不腰疼,誰都會的。”

“你是反派,所以你討厭主角。”

“玄霄是反派,但他討厭的是夙瑤可不是雲天河,我呢,很不幸地繼承了玄霄的心高氣傲和偏心,卻沒繼承到他對夙玉的感情,所以我可不會對雲天河有什麽特別的待遇。”明夕玦挑眉,“當然,為了符合劇情,凝冰決這個我辛辛苦苦創立出來的功法,還是要教的。”

“其實是你故意不去看玄霄和夙玉、雲天青的相處吧?”

“當然!”明夕玦一臉傲然,“背叛就是背叛,說什麽都多餘,雲天青在鬼界等我就是為了說一句對不起?可笑,難道他說完這句話,玄震就可以複活,因為沒有雙劍而在正魔大戰中戰死更多人的瓊華弟子就能夠回來,我這十九年的痛苦就能夠一筆勾銷麽?難道隻是他在鬼界等我,我就必須巴巴地去看他讓我平白又受一頓惡心不成?”

“你說話太狠毒了。”主神說。

“抱歉,當成冰棍這麽多年,我不大高興。”明夕玦隻是這樣解釋,然後又歸於沉默,他知道的很清楚,現在他情緒不穩,隻是因為“劇情”快要到來的原因,畢竟他還是新手,麵對可能負擔起這個世界穩定的使命,仍舊有些恐懼。

不過他也沒時間悲春傷秋加吐槽,因為夙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