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著些許的眷戀

寧遠再次聽到她稱呼自己帥哥醫生,忍不住的內心輕歎她的小孩子心性,頗為耐心的回答:“不要急,一周後拆完線了就可以出院,但是這段時間你必須要配合醫院的治療,注意休息。”

原鳴仰望著他,陽光透過玻璃傾灑了一室的金華。縈繞在他身上,竟似在他的周圍氤氳了一層薄薄的光暈,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仿佛天生就是為了這個職業而生,身著熨燙平整的潔白醫生服的他,沐浴在陽光中靜默如萼,靜的幽雅,默的深邃。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已經排氣了,就可以吃一些流食,要進食一些好消化的,量不要太多,如果感覺腹脹,隨時可以找我,一會兒輸完液,你可以慢慢的走一走、活動活動,有利於腸蠕動,促進血液循環,防止腸粘連。”

原鳴的小腦袋聽話的點著頭,直到寧遠帶著實習醫生們離去,她才驚覺,她居然對自己的主治醫生犯花癡。原鳴在心中感歎,這個男人與她的天磊哥哥真是兩種不同的感覺,天磊哥哥永遠吸引著大家的眼球,他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而這位寧醫生卻是平易近人,如一縷煦暖的陽光,慢慢的注入人的心田,舒服愜意,讓人不知不覺中上癮。小女孩的心漸漸充盈,似有甜甜的蜜浸過,隱約間她開始期待下次的相遇。

耿天磊看著她的雲霧狀笑著調侃:“回神了,鳴鳴,你是不是對人家動心了。”

原鳴興奮的望著他,“天磊哥哥,這男人好特別,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清雅幽韻,寧靜致遠,就好似古書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耿天磊受不了的拍拍她的頭,“小丫頭,清醒些吧,翩翩公子可不愛你這樣的瘋丫頭。”

原鳴不服氣的瞪著他,“那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我能讓他愛上我呢?”

耿天磊望著她的雀躍,有些不忍心,“傻丫頭,你要是見過他愛的女人,你就會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了。”

原鳴的小臉頓顯失落,“原來他已經有了愛的人,也是,這樣美好的男人怎麽能沒有人喜歡呢?”

耿天磊忍不住笑出聲來,“不要泄氣,等哥哥我把他心愛的女人搶過來,你就有機會了。”某人看了看腕表,“好好養病吧,不要胡思亂想的。你哥哥馬上就到,我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來看你。”

原鳴望著某人離去的背影,不滿的嘟囔,“知道你本領大,可是搶過來,帥哥醫生豈不會很傷心。”

夕妍查完房回來,坐在辦公室裏揉捏著額頭,昨夜喝多了,早上醒來頭就開始作痛,她潤了口茶,回憶起昨天的種種,她有些茫然,是該做決定了,其實這段時間她也一直再說服自己,選擇師兄是對的:兩個人相識了十年,足夠的了解與默契一定會讓彼此相扶相伴地走下去的。

正思忖間,隱約聽見敲門聲,有人推門而入,夕妍一看竟是耿天磊,她有些詫異,“你怎麽來了,來取藥嗎?”

耿天磊坐在她身旁嘴角上揚,“女人,你不該是這個

表情吧,我們可是好幾天沒見了,你的心有沒有想我?”

夕妍笑著搖了搖頭,“最近太忙,沒有時間去想那些沒用的事。”

某人盯著她的臉,“看來你是有了好鄰居,想不起來我是誰了。”

夕妍好笑的看著他,“你對別人的私生活都這麽感興趣嗎?連別人的鄰居也調查,你累不累呀?”

某人捉住她的手,“這個人不是別人是我愛的女人,看著她每天與別的男人同出同進的,你說他應該怎麽辦?夕妍,你是在成心的折磨我嗎?”

夕妍的心一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好似我沒有承諾過你什麽。”

某人的眸子一暗,猛地把她拉入懷裏,狠狠地給了她一個懲罰的吻。

夕妍措手不及被吻了個正著,她有些微怒地推開他,“你瘋了,這裏是醫院。”

某人笑得壞壞的,“我是在幫你恢複記憶,想想我是誰,夕妍,我現你很有過河拆橋的本領,以後你再裝糊塗,我就用吻來懲罰你,不論在什麽場合,任何人麵前,不信你就試試看。”

夕妍壓抑著怒火,怒瞪著這個霸道的男人,“看來為了不造成彼此的困擾,我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了,現在我在工作,下班後我會去找你,把我們之間的所有問題都解決清楚。”

耿天磊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好啊,我來的目的就是約你一起共進晚餐,現在目的達到了,女人,你好好忙吧,我們晚上見。”

某人已離開,可是他的氣息還滯留在她的周圍,她的心煩亂起來,這樣的男人能接受她的決定嗎?能輕易的放過她,讓一切都恢複平靜嗎?

下午夕妍給寧遠去了個電話,讓他不用等她下班,晚上她約了人。寧遠撂下電話有些怔忡,隱約已猜到她是與什麽人約會,他的內心有些低落,現在他早已習慣了她的陪伴,這一個人的晚餐該如果度過?

下班時間某人高調的把車停在醫院門口,當著大家的麵把夕妍接走,望著同事們探究的目光,夕妍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直到坐在五星級酒店的豪華餐廳裏,她望著四周,語氣很是誠懇,“耿天磊,其實我們很不合適,就象這個餐廳,你已習慣了它的豪華舒適,你享用它帶給你的一切便利。可是我卻做不到,我與這裏格格不入,坐在這裏用餐,我會胃痛,會不自在,會吃得很累,你明白嗎?”

耿天磊笑得無奈,“夕妍,吃飯的地方並不重要,它說明不了任何問題。你看你不喜歡這裏,沒關係,你喜歡哪裏?那間火鍋店嗎?下次我們就去你喜歡的地方用餐。”

夕妍歎了口氣,不再回避直視著他的眼睛,“不光是吃飯的問題,我們之間存在太多的問題。我想和你說,我們不要再來往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再這樣下去,你和你的家人都會被我所影響,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計較,就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吧。我們回到各自的軌道,讓一切恢複平靜。”

耿天磊的眼裏溢滿了不可思議,他深深的望著這個語出驚人的女人,兩個人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她居然還能雲淡風輕的和他談分手。在他深深的陷了進去不能自拔、在他一心一意想娶她進耿家、在他不惜一切代價為她排清阻礙、在他對他們的美好未來滿懷希望時,她居然說要與他分手,不再往來,這個女人夠狠心、夠無情、夠冷酷。

夕妍望著他眼裏的震驚,心陣陣疼痛,“這樣對你我都好,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裏的人,硬是勉強在一起,會遭受很多不可避免的問題。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同樣會痛苦,會分開。我是過來人,我明白我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這個距離有多可怕,耿天磊,你明白嗎?”

耿天磊的視線掃過她落在繁複的桌布上,上麵富有雕塑感的垂花幔紋與渦卷紋,盡顯巴洛克高貴複古風格,奢侈而華麗。他緩緩抬起頭來,嘴角掀起魅人的弧度,語氣輕柔,“不明白,你說的我都不明白。不過不要破壞了用餐的好心情,我們先不談這個問題,飯後我們再繼續溝通。夕妍,今夜這麽美好,陪我好好的喝一杯吧!最後的晚餐,應該是盡興的。”

夕妍執起杯子莞爾一笑,“也好,我先敬你一杯,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麽多的事情。”

某人舉杯與她輕碰杯壁,輕脆的聲音輕輕劃過兩個人的心尖,**漾起絲絲漣漪。各懷心思的兩個人對美味都盡失興趣,某人與她不時的頻頻舉杯,理由層出不窮的理所當然。夕妍望著他熾熱的目光,心裏隱隱作痛,自己對他終究是動了心,就因為她現了這可怕的事實,才決定把這一切都結束。這麽展下去,她會拔不出來,她試問自己真的要嫁進耿家嗎?要去過一種自己不確定,不了解,不安心的生活嗎?

耿天磊注視著對麵的女人,臉若桃花,霞紅一片,杏眼裏醞滿了迷離的水霧。他淡然一笑,“飯吃完了,我們也該好好的談談剛才的問題了,樓上的酒吧不錯,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我們上去喝一杯吧。”

夕妍的頭有些跳痛,這紅酒看似溫和,後勁卻是十足,她望著他的目光,有些猶豫。

某人的笑意漸濃,“夕妍,你不是要把問題徹底解決嗎?怎麽,你後悔了?”

夕妍的心一動,緩緩點頭,兩個人來到頂樓的觀景酒吧,隨便點了些小吃,耿天磊特意給她點了份甜甜的飲品。這裏的視線能俯瞰全城,深邃幽渺的夜晚,浩淼迷離的星空,點點閃動欲迭欲墜,一切遐思都融化在蒼茫夜色中,縷縷飛濺,絲絲流離。他們談了很多很多,話題也早已離題萬裏。夕妍望著健談的某人,心裏愈現疼痛,她的頭也愈漸昏沉,她強挺著打起精神,“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某人釋然一笑,“啪”的一聲,擦了個響指,對前來的侍應生小聲的低語了幾句,隨後侍應生拿來瓶洋酒,利落地為兩個人開瓶,並倒入精致小杯中。耿天磊執起杯子望著對麵微顯醉態的小女人,“夕妍,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我誠心誠意地想娶你為妻。不過很遺憾,你的心太狠太無情,來吧,幹了這一杯,我如你所願,我們以後各走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