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破碎的滋味

夕妍從昏迷中蘇醒,鼻息強烈充斥著藥水味,她眩暈疼痛的大腦漸漸清晰,驀然她的心一縮,猛然的掙紮要起來,旁側的耿天磊急忙摁住她,幫她調整了個舒適的坐姿,“夕妍,不要激動,會牽動你身上的傷。”

夕妍的眼淚湧出來,她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寧遠呢?你告訴我,他現在怎麽了,他沒事對嗎?”

耿天磊望著她擔心的目光,柔聲的哄著她,“他還在搶救,夕妍,不要擔心,他一定會沒事的。”

夕妍緊緊地閉上雙眸,淚水不斷的往外湧淌,她慢慢地睜開眼睛乞求地望著他,“你帶我去看他好嗎?”

耿天磊心疼的看著她,他怎能忍心讓她知道那個男人的情況,她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嗎?正在僵持著,佳瑩推門走了進來,夕妍焦急的望著好友,“佳瑩,你和我說實話,師兄他到底怎麽樣了?我求你快告訴我。”

佳瑩緊緊握住她的手,眼淚滑落下來,“夕妍,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激動。師兄的情況很不樂觀,手術剛剛結束,他已被推進重症監護室,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醫生說,他腦組織挫傷,局部出血,現正深度昏迷,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就算是度過了危險期,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也很大,想要完全恢複正常,除非奇跡出現。”

夕妍傻傻的望著她,仿佛沒有聽懂她的話,她茫然的搖著頭,喃喃低語,“怎麽可能?一定是你們弄錯了,他不會死的,我們還有好多的事沒有做,他怎能就這樣的離開我,一定是你聽錯了,他不會扔下我一個人的,他不會……”

耿天磊眼眶酸痛,他心疼的俯下身來,輕撫她的臉,“夕妍

,不要難過,我已經聯係了國內這方麵的專家,晚上就會到,我們一定盡全力的來救治他。”

夕妍直直的盯著他,冷凝的雙眸裏流淌著近似絕望的悲傷,那痛楚越聚越多,女人的胸口強烈地起伏著,無色的菱唇剛要說話,一口鮮血便從嘴裏噴出來,嫣紅的血液不斷的從嘴裏溢出來。耿天磊和佳瑩臉色大變,他們剛要過來扶住她,夕妍就眼前一黑,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醫生快趕過來,護士們緊張的急救著吐血昏迷的夕妍,耿天磊站在那裏淚流滿麵,他的心陣陣絞痛。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生了,盡管他在小心地保護著她,可這場車禍來得太突然。交警還在進一步調查事故原因,表麵上是寧遠違章越線車,與正常行駛的吉普相撞。可是以他對寧遠的了解,他不會做這種冒險的事情,這裏麵一定有事。”

搶救後的夕妍安靜地躺在那裏,毫無生氣,仿佛永遠沉睡不再醒來似的。耿天磊握著她的手,靜靜的凝視著她。夕陽西下,暮靄沉沉,濃濃的夜色彌漫開。床邊的人如雕塑一般靜止不動,忽然**的人開始出現異常,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柳眉緊鎖,額頭不斷地滲出細密的汗水。耿天磊從沉思中驚醒,修長的手指心疼的為她擦拭著額頭,耳邊不斷傳來女人夢魘的話語,淩亂而破碎的囈語著。耿天磊把耳朵俯在她的唇邊,聽了數次,終於聽明白她在說什麽,她在反複的低語:“刹車失靈了。”

耿天磊的臉色驀然一沉,他站了起來往外走去,正好與從寧遠病房回來的佳瑩碰了個正著。他的聲音急躁而不耐,“你先照顧她,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她醒來後,麻煩你立即通知我。”

佳瑩點著頭,有些詫異的望著某人匆匆地離去,她疲憊的坐在床邊,臉上滿是哀傷。她注視著好友,這最堅強的女人也被這現實所打倒,可憐的夕妍怎麽去承受這一切?那邊還躺著生死未卜的師兄,溫潤如玉的男人卻變成重度昏迷的植物人,佳瑩此時恍惚的就象活在夢中一樣,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富貴花園高級住宅區裏,瑤母正在品著咖啡,這個年近半百的女人,臉色紅潤,姿色撩人,豔麗的衣裙襯的她膚色白嫩滑潤。

茶幾上的手機響起,塗滿丹紅的纖纖細指拿起手機,看到來電,快摁了接聽鍵。聽著對方的話語,眉頭不悅的蹙起,柔媚的聲音盡顯責備,“一群廢物,她怎麽會沒事,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對方在極力解釋著什麽,她的眉頭漸漸舒展,語調慵懶,“沒有留下什麽麻煩吧,不要讓人查到這裏來,那兩個人離開了,就不要再回來,走的越遠越好。”

通完電話,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精心修飾過的彎眉微蹙,這咖啡涼了,口感就會大打折扣。她放下杯子,把身子陷進沙裏,手指玩捏著衣服上的流蘇,這女人真是命大,每一次都讓她僥幸逃過。

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一遍遍的被人摁的沒完沒了。瑤母喊了兩聲保姆,沒有回聲,她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門鎖剛開就被耿天瑤焦急地從外推開。天瑤小心的鎖好門,有些緊張的望著母親。瑤母彎起唇角,“緊張什麽?天還沒塌下來呢?去臥室說吧。”

臥室裏,耿天瑤煩躁不安地來回踱著步,瑤母搖了搖頭,“瑤瑤啊,你不要再走來走去的,晃得我頭都痛,還沒怎麽著呢,你自己就先亂了陣腳。”

天瑤抓住母親的手,“媽,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著急,我說這方法行不通,你偏要去做,現在耿天磊正派人查這件事情呢,搞不好警方也會介入此事,媽,哥哥他是不會善罷幹休的。”

瑤母隨手挑出一根煙,點燃後狠吸了一口,“做事情的人已經離開此地,這警方能查出什麽,頂多能查出刹車是被人為損壞的。可是這又與我們有什麽關係,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我們做的。再說,老頭子還活著,還輪不到他一個小孩子張牙舞爪的,你不用怕,你是他親妹妹,他能把你怎麽樣?”

耿天瑤聽了母親的話,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望著母親,“媽,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低調些吧!不要再出狀況了,那女人真是走運,這麽嚴重的車禍她都能平安無事,這分明是老天都在幫她。”

瑤母笑了起來,“瑤瑤,你以為那女人現在還有心思做耿家的兒媳婦嗎?在醫院裏躺著的可是她的師兄,她一定會心生愧疚,而守在他的身旁,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