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塵醒來的時候,逐漸看清麵前幽暗的燭光,她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一時也沒想起究竟是怎麽回事,隻感覺到頭昏沉沉的。

好一會兒她都在努力的回想著,這裏究竟是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好半晌之後,她的頭腦清楚了一些,有些記憶也在慢慢的恢複,眼前好像還是在方才與粟耘一同喝茶時,對了,她去了晗祥殿,與粟耘一同喝了茶。

“耘哥哥。”朵塵輕喚了一聲,也不確定粟耘是否還在自己身邊。

“我在。”粟耘淡然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朵塵繃緊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粟耘沒事,實在太好了。

朵塵又適應了一下亮光,已經能夠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這是一間十分簡陋的屋子,空空如也,隻有牆壁上掛著一盞油燈,將屋子照出幾許亮光來。

朵塵轉身回頭去看粟耘的方向,漸漸的看清坐在角落裏的粟耘,朵塵起身要去粟耘的身邊,奈何身體還有些發軟,便爬著去了粟耘身邊,“耘哥哥,你沒事吧?”

粟耘搖頭道:“沒事,你呢?”

“就是頭還有些暈,身體有點兒軟,使不出力氣來,耘哥哥,咱們這是在哪裏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朵塵四處看著,這才發現,這裏整個就是一個封閉的房間,不但沒有窗子,就連門都不曾瞧見。

“咱們被人抓到這裏的,這不是顯然易見的嘛。”粟耘仍是那一直的淡淡口吻,完全不在意的感覺。

朵塵卻很震驚,“什麽?咱們被人抓了,為什麽?被誰抓了啊?為什麽要抓咱們?”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粟耘,而後扶著牆壁站起身來,在屋子裏查看起來,她幾乎將光禿禿的牆壁整個都摸過了一遍,但仍是不放心,於是又摸上了第二遍。

粟耘也不阻止她,知道說了也沒有用,隻有等到她沒了力氣,也就自然會放棄了。

果然,一個時辰過去了,朵塵終於肯放棄了,她癱坐在粟耘的身邊,“耘哥哥,什麽人要抓咱們啊?難道咱們要在這裏活活的餓死嗎?朵塵可不想死,朵塵好餓啊!”

粟耘看著她哭喪著一張臉,著實像個孩子,忍不住輕撫了一下她的頭,微笑道:“放心吧,他們大費周章的把咱們從宮裏抓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要把咱們餓死的。”

朵塵咬著嘴唇想了一下,最後讚同的點頭,道:“這個倒是的,這麽想想的話,他們費勁的把咱們抓來,就這麽餓死了,好像是不太劃算,可是就這樣被餓著,也實在很難受啊!”

粟耘正欲安危朵塵幾句,就聽到了有磚牆挪動的聲音,兩人的視線被吸引了過去,牆壁上又一塊轉頭突然朝外挪動著,朵塵瞬間就來了勁兒,一躍而起,跑向那麵牆。

牆壁上的一塊轉最終被人從外麵取了下來,一個食盒被從那空了的牆壁上被送了進來。

“喂,這裏是哪裏?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我們?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快放我們出去。”朵塵大叫著,方才拚命叫著餓了的她,現在卻沒有伸手去拿食盒,而是一直在大喊大叫著。

外麵自然是沒有人理睬朵塵的,食盒就那樣放在牆壁中慢慢的向內推進,外麵又被頂上了一塊石磚。

粟耘從朵塵身後走上來,將快要從牆壁的洞口中掉下來的食盒拿了下來,拉著朵塵回到方才坐著的地方,“你省點兒力氣吧,不是說餓了嘛,來吃些東西吧。”

朵塵很不甘心,眼看著牆壁又恢複了方才的模樣,這個屋子又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她起身又跑上去,拍打方才開了的牆壁,現在已經完全找不到一絲縫隙了。

“耘哥哥,這裏怎麽會一點兒打開的樣子都沒有呢!”朵塵著急的在牆壁上不停拍打。

“你就過來吧,他們不想放咱們出去,自然不會讓你找到逃脫的機會。”粟耘將食盒打開,裏麵是四菜一湯,兩葷兩素,還有兩碗飯,飯菜都是新做的,聞著很香。

朵塵早就餓了,現在聞到飯菜的香味,肚子更是嘰裏咕嚕地叫了起來,她捂著肚子嘟著嘴朝粟耘這邊走了過來,坐在了地上,“耘哥哥,這些飯菜看著好好吃啊!”

粟耘將一碗飯和一雙筷子放到朵塵手中,“看著好吃就吃吧。”

“可是真的能吃嗎?你就不怕他們在飯菜裏下藥嗎?”

“他們若是要對付咱們,在宮中的時候也可以下藥,何至於到這裏來在飯菜中下藥呢,就是從方才那個牆壁的洞中,放些毒氣進來,也夠對付咱們的了。”粟耘說著已經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豆腐放進嘴裏,“嗯,味道還不錯,你若是不快些吃,被我都吃光了,你就隻有餓肚子了。”

朵塵知道粟耘是故意逗自己的,不會真的都吃光,但還是著急的拿起筷子夾菜吃了起來,主要還是肚子太餓了,粟耘說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更為重要的是,朵塵不想在這裏餓死,她還等著有人來救他們呢!

放下碗筷,朵塵狠狠地瞪著對麵的牆壁,“他們到底想把咱們關在這裏多久啊?”

“放心吧,不會很久的,他們是為了引皇上前來。”粟耘靜靜地坐在牆角,一副了然一切的樣子。

突然空中傳來了笑聲,“粟耘,你也太過自信了吧,你就這麽相信,櫟陽曖晗會來救你嗎?”

“你是什麽人?有本事出來說話,這麽鬼鬼祟祟的算什麽,你是怕了我耘哥哥吧,所以才不敢出來的。”朵塵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朝著空中大喊,希望用激將法逼得對方顯身。

“小丫頭,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我就是不出來,你又能拿我怎樣?”對方說罷是一陣囂張的狂笑。

“朵塵,你莫要與他多費口舌,他是真的不敢出來的,不敢出來的理由是怕咱們認出他。”粟耘微微一笑,對朵塵道。

朵塵想了一下,問道:“耘哥哥,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咱們認識他?”

“我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相信你小的時候應該也曾見過他,現在是否認得出他,這個我是說不準的,但你見過他之後,肯定很快會想起他是誰。若是他這次的計劃失敗,而他的臉又被你看到了,那麽他日後就不好再隱藏身份了。”粟耘道。

朵塵仔細的想著粟耘的這番話,她也知道對方這話其實並非是說給自己聽的,而是說給這個藏頭縮尾之人說的。

好半晌空中在無聲音,似乎被粟耘說中了心思,一時不敢再開口了。

“原來如此啊,耘哥哥,你這樣說的話,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什麽人抓了咱們啊?你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朵塵欣喜的道。

粟耘卻隻是笑著,沒再開口。

“你們少要一唱一和的騙我,這根本就不可能,粟耘,你是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的。”那人雖然怒氣衝衝的說著,卻能聽出心虛之色來。

“我是否知道,你不是心中早有定奪嗎?我之前查到了多少人,你也早該知曉了,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將我掠到這裏來,難道你沒有做了最後一搏的準備嗎?你難道真的還打算給自己留條後路,在最終失敗的時候,讓任何人都不要知曉你的身份,你就繼續做你的駙馬爺?”粟耘最後說出了對方的一重身份。

“駙馬爺?”朵塵拚命的想著,駙馬爺會是誰,可是想了良久也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如何知道的?”對方追問粟耘。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不是也早知道我所了解到的事了嗎?所以才抓了我,也早已想好了後麵的路了吧,那就毫不猶豫的去做吧,難道你是怕自己會輸嗎?從你得到聚翼的那一天,不就是在等待這個時候嗎?”粟耘不緊不慢的道。

朵塵卻是有些懵了,她發現她幾乎是什麽都聽不懂。

“哈哈哈!你果然是什麽都知道了。”空中響起爆笑的聲音,“粟耘啊粟耘,你就是太自以為是了,總覺得自己是最聰明的,聰明人是活不久的。”

“聰明人是會被你們這些人嫉妒的,因為自己不夠聰明,所以嫉妒別人聰明,甚至要毀掉那些比你們聰明的人,對吧?”粟耘笑著道。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你說這些話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嗎?”空中響起對方狠辣的聲音。

“我現在對你來說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你現在自然是不會殺我的,不過隻要你的目的達成,你自然會殺了我,不管我怕還是不怕,你都不會對我心慈手軟的。”粟耘說著緩緩起身,“既然我也早已知曉你的身份,你不如就出來大家見上一麵吧,我們之間必定是隻能活著一人,那麽見麵的話也什麽不可以的吧。”

“你說得沒錯,我們之間確實隻能夠活一人,而那個人必定是我而非你。到時我會將這個小丫頭也一並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