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婉帶著綠苗回了一趟小院,便離開陸家直奔長公主府。

與姨母匆匆見一麵,陸清婉把地契、欠條和銀票全都交給姨母做保管,“我身邊有些不安全,過了這個風頭,我再來找姨母取。”

姨母吳甄有些遲疑。

她以為陸清婉找她是訴苦的。這麽冷靜,她一時還有些不適應。

陸清婉為之前耍渾的事道歉,“之前是我執迷不悟,沒懂母親的心。從今往後,絕不會再犯傻,就請姨母信我一次。”

姨母沉默片刻,才將盒子接過來,“昨兒在忠寧侯府的事,我也聽人說了,雖說有些魯莽,但也算你清醒了些。這物件我暫時替你保管,可你也要知道,你姓這個陸字,再怎麽厭惡,陸靖遠始終是你的父親。”

“但黃氏是不是母親,就聽天由命了。”陸清婉接了這後半句,姨母眼神驚詫,很是擔憂,“其實你拿著這些銀子離開鳳都也挺好,衣食無憂,吃喝不愁。”

“但我不信母親是病死的,不把此事查清,我拿著她的遺產逍遙快活豈能不燙手?”

陸清婉已經知道母親不是真的病死,她就絕不可能置之不理。

上一世她被囚禁莊子後,陸鈺蓉曾經去過一次。

那一次,陸鈺蓉居高臨下的嘲諷,陸清婉幾生幾世都忘不掉。

她說了黃氏如何從側室轉正、如何謀奪嫁妝遺產,還說了外祖留下的宅邸原本就是陸清婉的,而後被陸錦方霸占……這一切,不是因為黃氏的手段多厲害,全部因為陸清婉太蠢。

“倘若遇到危險,便往長公主府逃,我在公主殿下麵前還說得上幾句話,護你周全應該不難。”姨母想到亡姐,心中甚是悲憤。眼見外甥女要出手一搏,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名聲洗白之前,我不會經常給姨母添憂。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讓您看到不一樣的我。”

陸清婉抱了抱姨母,敘談幾句便帶綠苗離去。

隻是主仆二人並沒有馬上回家,而已在鳳都城內四處閑逛。

綢緞莊、胭脂鋪、茶館酒樓去了個遍,也便是煙花柳巷不容女人進門,否則陸清婉也會豪爽的一擲千金,去開開眼界。

“大姑娘,您今天有點玩的太瘋了,那趕車的劉二是夫人身邊陳媽媽的女婿,一定會給您告狀的。”主仆二人回到院子關起門,綠苗擔憂的提醒著。

陸清婉擺弄著買來的物件,笑眯眯道:“我就是為了讓他告狀啊,他告了狀,黃氏才會抓我的把柄去和父親說。”

“啊?您是故意氣老爺?”綠苗發懵不懂。

陸清婉想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說,“……總之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二人坐下還沒等喝口茶,外麵已經響起翠巧的傳話聲,說是老爺請大姑娘去一趟。

陸清婉和綠苗拿著大包小裹去主院,進門就見陸靖遠陰沉著一張臉。

“胡鬧!”

陸靖遠拳頭狠狠敲桌案,青瓷茶碗都掉了地上震碎了,“昨天你剛拿了侯府和……和我給的銀子,今天就出去大手大腳敗家?讓、讓外人知道如何看待我這個當爹的?成何體統!簡直太能胡鬧!”

“老爺您消消氣,大姑娘在祖宅長大,被老太太寵壞了。慢慢教規矩,還是能教好的。”黃氏在旁添油加醋,得意的樣子快忍不住笑出了聲。

陸清婉故作委屈的把手中物件放下。

“父親這話,女兒可得駁兩句。”

她讓綠苗把盒子拆開,皆是金貴物件,難得的極品。

“今兒早上弟弟妹妹們斥我不體恤家人,女兒想想的確心中慚愧,便帶著綠苗去街上買禮物給父親和兄弟姐妹們賠罪。都是精心挑選送給家人的,怎麽能是敗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