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談延期給銀子,那就痛痛快快讓黃氏滾。

否則六萬兩一個銅子兒不許少,她拿了銀子便走人。

其實陸清婉心中清楚陸靖遠拿不出這麽多錢,所以她就是在逼陸靖遠休妻。

陸靖遠笑容僵硬,有些拉不下麵子在找借口,“我也知道她有錯,可她如今是忠寧侯世子的丈母娘,外麵那麽多雙眼睛瞧著呢。”哪能說攆就攆?更別提休妻。

陸清婉早已幫他想了主意:“女兒也沒要父親馬上休了她,祖母一直都在祖宅守著,身體越發不好,她當兒媳的,難道不替父親回去孝敬孝敬麽?”

陸靖遠眉毛一挑,陸清婉眼神肯定。

今日鬧這一番,臨走時侯爺理都沒理陸靖遠,忠寧侯府他恐怕很難指望得上。

指望不上親家,便隻能指望錢。

現在最有錢的就是陸清婉,陸靖遠即便再恨她,也隻能懷柔政策,把她穩住。

“為父忙碌在外,迎來送往應酬不休,家中貌似吃喝不缺,其實手頭也緊的很。”

陸清婉直截了當道,“我都容了忠寧侯府慢慢付,還能苛責父親不成?那銀子父親也可以先付一半,剩下的五年還清。”

陸靖遠鐵公雞拔毛,壓根兒不想割肉,“一半也要三萬兩,是不是太多了?”

“夫人肯定拿的出,她名下收租的鋪子有六間呢。”

陸清婉貌似“隨意”把黃氏有小金庫透露出去,果然陸靖遠聽到此話,臉色大變。

“多年沒回祖宅探望你祖母,的確是我不對,那就讓夫人去祖宅侍奉幾年。”

到了祖宅黃氏是不孝婆母被休、還是受不了寒冷苦病早逝,那就都是另說了。

“父親體恤祖母,祖母一定不會怪你。”

“至於你的嫁妝銀子,父親先拿給你一萬兩,其餘的慢慢攢,待你出嫁時,一並給你補上。”

“多謝父親疼愛,父親待清婉真好。”

手中四萬兩銀票,陸清婉已經是鳳都城內屈指可數的小富婆,其餘的錢她也不著急,反正會慢慢收回來。

父女討價還價吃了飯,陸清婉拿了銀票才出門。

今晚月黑風高夜,連顆星星都沒有。

陸清婉圍了厚厚的披風,也要坐在院子中。

主院陸靖遠與黃氏爭吵嘶喊,黃氏被打罵的哭嚎聲隨風飄來,即便聲音極其難聽,陸清婉也聽的心情舒暢,悅耳心怡。

綠苗害怕她凍著,一杯接一杯的送熱茶。

“夫人真會被送回祖宅嗎?”

綠苗有小小期盼,卻又害怕失望。

陸清婉嘴角輕揚,“祖母良善,雖然會嚴厲對待黃氏,她還不至於丟了命。但若黃氏賴在鳳都不肯走,我就很難保證了。”

綠苗有些驚,隻覺得大姑娘與往常不一樣,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兒。

但冷靜總比固執好。

之前就是太善良,才會被黃氏拿住把柄,吃了暗虧。

一個時辰過去,黃氏哭聲漸漸弱去,陸清婉也有些累,與青苗各自洗漱,便回了屋中睡覺。

上床熄了燈,她撩起被子便碰到一隻手。

剛要尖叫高喊綠苗的名字,溫陌寒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聽你繼母哭嚎能聽這麽久?你若這麽恨她,我幫你殺了便是。”他在屋中睡了醒、醒了睡,她卻還在院中不進來。

陸清婉被嚇得魂兒都出了竅,氣的狠狠咬了他一口,“溫陌寒,與我繼母相比,我更希望你先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