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水鎮位於仁安縣西方,坐班車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達,私家車的話半個小時也許都不到。因為跑這種短途的汽車除了過年那幾天,幾乎沒有交警檢查,所以每輛車都會在半路上撿很多人,走走停停,半個小時的路程活要一個小時才能到。幾乎可以和城市裏麵的公交車相媲美。

陳澤九點鍾就在車站上了車,說是車站,其實也就是個很空曠的平地,沒有售票部之類的,有車來了就上。從北水到仁安的車有很多,十五分鍾就有一趟。

現在都是臘月二十四了,還有五天就過年了,所以趕車的人很多。在北水鎮上車還比較好,因為這是起點站,至少還有座位,隻要車一開出北水大橋,再上車的人就隻有站著了。陳澤上車後坐在了後麵靠窗的位置,把窗子打開了小小的縫隙,車上的空氣實在不怎麽好,吹點新鮮空氣進來,精神要好很多。可是,即使隻留了很小的一條縫,還是被一位中年婦女給關上了。

冬天人們坐車總喜歡把車窗關的很緊,一絲縫隙都不留,見不得一點冷空氣。陳澤無言以對,也不好和中年大媽理論什麽,也無法說過她。

一路上也沒什麽景色,冬天,樹葉都落光了,片山片野的荒涼,陳澤隻好閉目養神。

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都快擠得人透不過氣來,可是售票員的阿姨還是在不停地拉著客人,也不管坐不坐得下,隻要看見路上有人在等車就會叫師傅把車停下。

過了十多分鍾,陳澤都快要睡著了,突然被一陣吵雜聲鬧醒。

“你這老太婆怎麽回事兒,站不穩還坐什麽車啊!”

一個把頭發弄得根擺根、爆炸頭一樣的年輕人對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太婆指手畫腳道:“你看你整的什麽事兒,我發型都給弄亂了。”年輕人邊罵邊用手不停地整理著自己的發型。

“對不起啊!小夥子,我年老,剛才刹車我沒站穩。”老太婆滿臉討好道。

“對不起就行了啊!我這發型花了我十元錢,把錢給我就算了。”年輕人趾高氣昂地說道。

鄉鎮裏麵不比大城市,坐車肯讓位的人很少,再說就算城市裏肯讓座的人也沒有多少。

剛才售票的阿姨把這位老太婆扶上車收了錢後,問了一句有沒有人給老人讓下坐啊!看見沒人回答就去繼續收錢去了。老太婆把手扶到年輕人後麵坐的椅子上麵,一個急刹車,老太婆沒站穩,就撲到年輕人身上,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幕,雖然有不少人在旁邊指指點點,但沒有人上去幫老太婆說話。

“老婆婆,你來這裏坐下吧!”陳澤看見後趕緊把老太婆扶到自己座位上坐下,雖然陳澤不敢自封為好人,但這點素質還是有的。

“謝謝了啊!小夥子。”老太婆道謝到。

“沒事兒。”陳澤笑著回答。

“你小子怎麽回事兒,這老婆子還沒給我錢呢?你把她叫走,你幫她給錢啊!”這時爆炸頭終於站了起來。

“我自己給,我自己給。”老太婆連忙說道,就從腰間扯出用線栓著的布袋子,這時很多農村老年人裝錢的方式。

“不用了,老婆婆,你給他他也不會要的。”陳澤抓住老太婆的手說道。

老太婆明顯不怎麽相信,眼睛望了望陳澤又把目光轉向爆炸頭。

“你小子是有病吧!我不要,我屁事才不要,你說是吧!靜靜。”爆炸頭轉向他旁邊座位的一位女孩,笑著說道。

“哦,是嗎?你確定你自己要這錢,不是騙人的吧!想清楚了嗎?”陳澤走過去用一隻手挽住爆炸頭的肩膀。

“我草。”氣勢洶洶的爆炸頭突然沒了聲音,兩秒鍾過後清晰可見他的額頭有汗水劃過。

“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要錢嗎?”陳澤麵帶笑容,人畜無害,和藹可親。

“大哥我錯了,快放手啊!我的手快斷了。”爆炸頭聲音打顫地說道。

“你還沒回答我呢?還要錢不啊!”陳澤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不要了,堅決不要了。”

“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錢,怎麽就突然不要了呢?”

“大哥,我真的錯了。”爆炸頭已經帶著哭腔。

“既然不要了,那就過去給那位老奶奶道個歉吧!”陳澤放開了爆炸頭,這時的他已經汗如雨下。

“剛才對不起了啊!”爆炸頭臉如豬肝色,再看了陳澤一眼,發現他笑眯眯的,沒有再追究的意思,鬆了一口氣,走到了司機台前。

“師傅停車,我要下去。”爆炸頭對著開車的師傅說道。

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爆炸頭突然轉過身來,對著陳澤一陣臭罵:“我%¥#¥%¥¥%¥#¥%¥¥……”然後飛奔著跑下車,下車後繼續跑著,害怕陳澤從車裏追出來,引得車裏人一陣爆笑。

別讓我下次再碰到你,死爆炸頭。陳澤心裏一陣鬱悶,早知道就應該再給他點苦頭吃。

爆炸頭下車後,便空了個座位出來,站著的人也沒誰還意思去坐,陳澤當仁不讓的坐了下去。

坐下後陳澤才看清了旁邊坐著的女生,也就是剛才爆炸頭喊的“靜靜”。

這麽美的一朵花不會被那頭豬給拱了吧!天理何在啊!陳澤暗想道。這個叫“靜靜”的女孩長得相當的標致,蘿莉臉蛋吹彈可破,身材發育得卻相當的猛烈,據陳澤目測,胸前那一對應該算了,目測不出來,反正很大就對了。這可是陳澤高中大學時色狼同胞們的最愛啊!準確的說應該是廣大同胞的最愛,不然日後的空老師也不會火成那樣了。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陳澤坐下感歎一番後就準備繼續閉目養神,美則美矣,卻沒有去搭訕的興趣。

“哎,你還挺厲害的嘛。”陳澤不想搭訕,旁邊的女孩卻主動和陳澤說起話來。

“你男朋友下車了,你怎麽不跟著下車啊!”陳澤坐著換了個舒服的位置。

“誰說他是我男朋友啦,你什麽眼光啊!他配的上我嗎?”叫做靜靜的女孩反著白眼說道。

陳澤閉上了眼睛,明顯是不想多說話。

“哎,你這人怎麽回事兒啊!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麽睡起來了。”女孩搖了下陳澤的肩膀。

“我又不認識你,幹嘛要和你說話啊!”陳澤睜開了眼睛。

“我叫王小靜,你呢?”

“陳澤。”

從接下來的交談中陳澤知道了這位叫王小靜的女孩家住仁安縣城,讀初中二年級,才14歲。14歲?陳澤看了她一眼,心裏對此抱著懷疑態度。

“剛才那個爆炸頭是你什麽人啊!他都親切的叫你靜靜了,你男朋友?”

“他是我的一個網友,平時聊天時他很幽默,又把自己說得多麽多麽的帥,所以考完試今天早上我才偷偷的跑來跟他見麵的。”王小靜不屑地說道。

“沒想到現實和理想之間的差異竟如此之大,他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見了麵我就準備回家,是他自己死皮懶臉的要跟著我走,說是自己要去縣城,我正苦惱怎麽甩掉他呢?”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見什麽網友,就你這樣,你信不信他把你賣了估計你都還要幫他數錢。”

“對啊!所以上天才派了陳澤哥你來把我解救出來嘛。”王小靜笑著說道。

又過了二十多分鍾,終於到了縣城。今天用的時間比往常要少些,因為車開到半路時就已經裝不下更多的人了,所以售票員阿姨使勁的叫開車師傅開快點,看見路上那些等車的人,售票員阿姨就像看到路邊有錢沒法撿一樣,看得人直心慌。

下了車陳澤拿著書包就趕緊離開了,終於擺脫了,陳澤長長的吐了口氣。一路上王小靜對陳澤露出了極大地興趣,問東問西,多大,住哪兒,讀幾年級,去縣城做什麽,像調查戶口的一樣,就差問陳澤祖宗三代了。陳澤被搞得不勝其煩,在心底不由說了聲蘿莉凶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