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十一座的金杯麵包車內部空間實在有夠大。

平時看新聞報道,同類型的黑車塞二十幾個人完全不在話下,所以驊哥他們兩輛車多塞了五個小盆友簡直就是小兒科。

兩麵包車前腳剛走不久,後腳警察就到了。

不能說警察不給力,隻不過從開打到麵包車離開,前後攏共不過三分四十秒,說訓練有素有點太過了,但給大飛這幫人腳底抹油的速度點個讚還是可以的。

到場的警察找不到人,僅看到地上的一些血跡,無奈之下隻好取了實中門口的監控錄像回去慢慢看。

驊哥所坐的麵包車上,他已換座到了最後一排:“黑屏,問一問這倆小子,他們老大是誰,現在人在什麽地方。”

“收到!”黑屏沉聲應了一句,抬腳就踩在了其中一個小混混的手背上,“喂,剛才驊哥問的話,你都聽清了吧?乖乖交代,饒你不死!”

“你、你們什麽人?”其實兩個小混混一被人丟上這車,心裏就在害怕,再一聽黑屏的口吻,就隻差沒尿出來了。

“草泥馬,是老子問你還是你問老子……啊!!!”黑屏發火的同時,已然一刀摟在了小混混的大腿外側,小混混比殺豬還慘的叫聲頓時充斥了整個車廂。

待慘叫聲小些,黑屏又用腳尖捅了捅另一個小混混:“別他媽裝死,你要不說你是跟的哪個老大,我就把你手砍下來!”

那小混混立馬慌了,哪裏還能分辨得出黑屏說的是真話、還是在嚇唬他,忙不迭將知道的全都說了:“幾位老大,我說、我全說……我們老大叫韓哥,腦袋上有撮金毛,具體什麽名兒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九十六中的,畢業會考過關以後就沒心思再讀書了……”

“你有沒有心思再讀書關老子屁事!”黑屏不知從哪兒又扯了把匕首出來,一腳踩住小混混的手,將匕首插在他的手指縫隙之間,擺成一副鍘刀的樣式,“我問你,現在那個叫韓什麽哥的在哪兒?”說著,匕刃已經壓緊了小混混手指的皮膚,似隨時都可能割破。

“我說、我說,就在新街,九泉酒樓!”

“真的假的?”黑屏似不太相信。

這時候,驊哥的手機響了起來:“喂,嗯,我知道了,把他們手機收掉,前麵拐角的時候車開慢點,統統扔下去就對了!”

等驊哥掛上電話,黑屏探問道:“怎麽樣?”

“奎子他們審的結果一樣,就是九泉……瑪德,那裏是老畢的地方,至於姓韓的,從來沒聽過啊!不管了,老子今天算是豁出去了,到時候那小子要是不承我這個情,嘿嘿!”

驊哥這話剛說完沒多久,車就開始拐彎了。

“把他倆給我扔下去。”

於是這處大馬路的拐彎處多了五個哀嚎連天的小混混,偏生此地還是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往前直走兩百來米就到新街口了,而往後一百多米是座家具商城的後門,每天僅有倆保安守著,還時不時的溜班。

九泉酒樓,二層。

“韓哥,這都快半個鍾頭了吧?瘸子他們怎麽還沒來電話啊?莫不是出了什麽紕漏……”

“閉嘴!”金毛韓哥瞥了眼有點坐立不安的詹嵩,“瘸子他們幾個這大半年在我手下,沒少砍人,會有分寸的。”

“可是……”

“再說了,這事兒要不是你二舅舅找上了我,我會給你辦嗎?”

詹嵩倒是會聽話聽音的人,見金毛這麽說,他立馬表態道:“韓哥你這麽說就見外了,隻要事成,尾款我付雙倍,這總行了吧?”

“我不說錢不錢的問題,關鍵還是……”韓哥眼底的喜色一閃而過,“行了小雙,你去通知桃子一聲,讓她先上幾個涼菜,咱們先喝著!”

“得嘞!”坐下首的小弟連忙應聲而去。

可小弟前腳剛走,黑屏就帶著賤人大飛七八個人呼呼啦啦闖進了這二樓通廳,見隻有詹嵩他們一桌人,立刻圍了上來。

“你們……”

詹嵩剛想站起來就被大飛摁趴在了桌上,而韓哥和他另一個小弟脖子上雙雙架起了明晃晃的西瓜刀。

金毛韓哥見勢不敢動彈,嘴裏卻道:“哥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黑屏沒搭腔,湊近韓哥,揪起他頭上的那撮金毛道:“金毛韓,對吧?”

被人叫出了名號,小弟就在旁邊,韓哥很清楚,他這時候要是認了慫,就再沒臉麵在道上混下去了:“沒錯,我是韓哥,可怎麽著就犯上你們幾位了?”

黑屏冷哂道:“既然已經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怕跟你明說,楊棠是我小兄弟,他又怎麽犯上你韓哥了?”

韓哥一聽,頓時明白了根由,暗暗叫苦不迭,卻很仗義地沒去瞟詹嵩。

詹嵩同樣聽見了黑屏的話,根本就沒注意到韓哥的“仗義”,直接嚇得尿了。

騷味滿堂。

反倒是韓哥的小弟鬆了一口氣,當場嚷嚷道:“我知道,我知道……”

黑屏用刀麵拍了拍他的臉:“你知道什麽?說!”

小弟用嘴努了努詹嵩:“就是他讓韓哥派人去砍那個楊、楊的。”

黑屏眼前頓時一亮,陰鷙地瞅著詹嵩道:“原來是你呀,濕褲襠!”

“不是、不是我……”詹嵩拚命想要掙紮起來,不過大飛的力道可不是吃素的,將他壓得死死的。

黑屏並未理會詹嵩的矢口否認,反而朝賤人示意了一下,賤人立刻捉住韓哥的一條胳膊,將它平攤在桌麵上。

“金毛韓,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到底是誰讓你去砍楊棠的……”黑屏從小弟手裏拖過把西瓜刀豎著立在韓哥的手背上,“我數三個數,你要不說,我先剁了你的手,回頭再砍你全家,一!”

韓哥聞言真是怕了,沒等黑屏數“二”,他就已經服軟了:“我說我說,就、就是他,他叫詹嵩,也是實中……”

“喲,誰他媽這麽大排場跑我這兒打秋風來了?”

還沒等韓哥交代完,一個瘦骨嶙峋的高個男人披著一件軍大衣,在一個妖豔女人和韓哥那個去點菜的小弟簇擁下,施施然走了過來,而後廚那裏隱約擁著不少人,一個二個手上都是銀光。

黑屏見老畢親自出馬了都,立馬收刀隨手遞給了小弟,另一手吊兒郎當地插進褲兜裏,接通了手機給外邊的驊哥報信,“原來是畢哥呀,你來得正好,這金毛韓是你手下吧?”

麻杆似的老畢湊近韓哥的臉左右瞧了瞧,發現根本就不認識,但對方眼底的淒苦哀求之色倒令他心頭一動,於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沒錯,他是我的人!”

“這麽說,他跟我們老大的梁子你打算接過去囉,畢老杆?”黑屏由於太黑,表情變沒變如果不仔細看誰也不清楚,但言語間,他對老畢的稱呼已經變了。

“是……可那又怎麽樣呢?”老畢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擺明了不怕黑屏的威脅。

“喲嗬老畢,幾天不見,你能耐見漲啊!”這時候,通廳大門處出現了驊哥的身影。

老畢一見,心頭頓時有點打鼓,忙換上笑臉迎了過去。

驊哥卻沒理會老畢的招呼,直接掠過他,來到餐桌旁,冷笑道:“哼哼,老畢,你說金毛韓是你的人,我看在你的麵子上,今兒可以放他一馬,但這兩個小子……”說著,他指了指詹嵩和那個小弟。

“行,我也看在你驊哥麵子上,不再認小弟了。”老畢道。

“這可是你說的。”驊哥直接一揮手,示意黑屏大飛等人放開了詹嵩和那小弟,“想必你們也聽見了,老畢不肯罩你們兩個,所以今天你們得拿出點誠意來……”

聞言,那小弟沒有吭聲,仿佛已經認命一般。倒是沒見過這種陣仗的詹嵩兩股戰戰,結結巴巴問道:“什、什麽誠意?”

“哐當!”

“哐當!”

兩把尺來長的西瓜刀丟到了詹嵩和小弟麵前,驊哥輕描淡寫道:“你們一人剁兩根指頭下來,就算誠意了。”

那小弟不覺意外,隻是臉色有些慘然。

但詹嵩就開始渾身抖個不停了:“各位老大,各位老大,我老爸是區的……”

驊哥和老畢兩個老大齊齊一愣,又齊齊哄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關老子們屁事啊,外麵街上連樹苗都見不到一根……”

“啊——”

正當詹嵩被驊哥等人笑得不知所措時,那名小弟已然手起刀落,把自己左手的小尾指和無名指給剁了半截下來,血流滿桌,看得人直反胃。

詹嵩更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可驊哥並未就此放過他,偏過腦袋朝黑屏歪頭示意了一下。黑屏立馬走上前去,啪啪兩耳光甩在了詹嵩臉上。

臉頰火辣辣的疼,還沒吐痛快的詹嵩卻不敢再吐了,跪地求饒道:“各位老大,老大們,給個機會啊……”

“行,就給你個機會,你要不想剁手指頭,那就從這邊的窗戶跳下去吧!”驊哥循循善誘地指了指他身旁不遠處正敞開的半身窗,“反正是二樓,也死不了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