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棠聞言把手一攤,歎氣道:“爸,既然您都幫我訂好時間了,還廢話幹嘛?”

“沒有……具體時間沒定,就定了日子。”

楊棠嘟囔道:“那還不一樣……”結果撞上楊爸瞪眼,他立馬不吭聲了。

“反正你考慮考慮,午飯前給個回話。”說完,楊爸自顧自離開了餐廳。

中午,楊棠回了楊爸的話,說是約明天下午戈壁修行之後好了。楊爸聽後,皺眉問為什麽,楊棠答曰,不為什麽,就明天,總之今天沒空。

其實楊棠有空,畢竟京大已經放暑假了,不過他能猜到羅老高老找他幹嘛,所以想讓二老多心焦一陣,算是惡作劇報複。

也隻能是這麽小小的報複一下了,二老都親自給楊爸打了電話,如果隨後向楊棠提條件,他怎麽也得答應一部份,不然就是不給自己老爸麵子。擱古代的話,這就是不孝啊,雖然隻是頂虛頭巴腦的倫理帽子,但楊棠並不想戴,隻能妥協!

再說了,對於一些名聲呐麵子啊看似不著邊際的東西,華人的人文理念卻恰好看重這個,楊棠前世今生也接受過此種理念的熏陶,會受影響並不奇怪。

下午午休過後,醒來的上官茗欣驚異地發現,楊棠一家連帶著陶妤妃都不見了,楊家兩幢別墅裏就剩一些傭人跟保鏢。

找到海棠卻沒問出個所以然的上官茗欣有些氣悶,心中憂心著大洋彼岸被軟禁的母親,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會走專業鋼琴師道路的她隻好拿楊媽媽新買的鋼琴撒氣。

楊家的琴房很大,鋼琴也很專業,但更專業的是鋼琴的音質和音準,這些都是由有“絕對樂感”的楊棠專門調過。隻不過最近這項工作,楊棠把它轉給了覺醒了超級聽覺的陶妤妃,這樣不僅他省事了,還可以錘煉陶妤妃對超級聽覺的精微控製能力。

彈過一曲《暴風雨下的夜幕》後,上官茗欣心頭的煩躁氣息總算緩解了一些,這時她才留意到,鋼琴的琴鍵後是夾得有一本樂譜的。

抽出樂譜,放在手上翻看,上官茗欣很快訝然失聲:“居然是手寫的?而且這些曲目看起來都好陌生啊……”

這是廢話!

樂譜看上去是手寫的,但實際上卻是由兌換掌機以一點功德之力具現化而成。要知道,掌機利用功德之力可具現化世間一切物品或力量;當然,有時候掌機會因為楊棠兌換的物品從而節約一些功德,例如他從掌機那裏購買一座中世紀城堡,這時掌機就會利用功德之力讓城堡在楊棠選定的地塊上拔地而起,而不是直接具現化一整座城堡擱置在楊棠指定的地塊上;如此一來,掌機就能省掉一部份功德(罪孽)。

具現化的樂譜,其字體是楊棠的手寫瘦金字體,也不會有人看穿它不是手寫的。更關鍵的是,樂譜裏的曲目都是此世沒出現過的楊棠前世的名曲,比如《水邊的阿狄麗娜》《野蜂飛舞》《唐璜》《第三鋼琴協奏曲》等等。

“這《唐璜》……”光是看樂譜,然後想象一下鍵位指法,上官茗欣的頭皮就在發麻,“究竟是誰譜的曲子啊,這個難度……還有《第三鋼琴協奏曲》,這根本就不是單獨一人可以用來練習的嘛!”

好在整本樂譜裏也有簡單曲目,如《水邊的阿狄麗娜》,上官茗欣看了一遍譜子,默了一會兒,然後上手,便有略顯滯澀的琴音出來,之後漸漸變得流暢,琴聲也悠揚起來。

“譜子雖然很簡單,但以前根本沒聽過,看來多半是原創了,可是楊棠一家不像搞藝術的啊?”隨著對整個曲目的熟練,上官茗欣邊談邊腹誹,“但也應該不是陶妤妃那妮子寫的樂譜,因為她完全沒必要把樂譜拿到楊棠家裏來啊!”

不管樂譜怎麽吸引了上官茗欣的注意力,遠在西北大戈壁上,楊棠一家和陶妤妃總算完成了今天的修行。

回到膠囊別墅內,楊棠當著爸媽的麵跟陶妤妃提出了玄武真血畫符的事情。

陶妤妃聽後羞赧不已,聲若蚊呐道:“能不能別畫背上啊?”

“那裏想畫哪裏?”楊棠反問,“屁股?”結果話一出口,遭到爸媽同時惡瞪。

陶妤妃繼續細聲道:“小腿側麵可以嗎?”

楊棠搖頭道:“不行,由於這個符篆是護全身的,所以必須對稱壓在人體中軸線上。”

“啊?那、那好吧!”陶妤妃咬咬銀牙,一狠心,到底是答應了。

楊媽媽卻在這時候發話了:“不行,我得看著你小子,不能趁這個事情占人家妃妃的便宜!”對於這話,陶妤妃既不反對也不讚成,隻是把螓首埋得更低了。

楊棠不置可否,聳肩道:“反正是在背上畫,有老媽您在,還可以幫忙做些前期的準備工作。”頓了頓又道:“等老媽您熟悉了,咱們還可以給爸畫。”

楊爸擺手道:“我不需要……我不喜歡紋身!”

“爸,這不是紋身,是保護,您就當它是件防彈衣。”楊棠苦口婆心道,“到時候等你弄妥了,還得反過來配合我給媽畫。”

“什麽?!我才不要咧!”楊媽媽聞言強烈反對。

楊棠還想勸說,楊爸也先一步衝他叱道:“這事不能辦!讓你媽把後背露出來,你一個當兒子的在上麵篆畫,成何體統?”

“那妤妃……”

“妃妃是你未婚妻,性質不一樣。”楊媽媽道。

楊爸此刻又擺了擺手:“照我看,妤妃也別畫,小宏你就給我畫得了,她們倆再想轍。”

楊棠聽了有點傻眼,卻還真不好反駁老爸的決定。好在他想了一陣,改口道:“那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隻給爸畫,然後把畫符的這一整套東西都傳給海棠,讓她來幫老媽還有妃妃畫,怎麽樣?”

楊媽媽剜了他一眼,道:“這還像句人話!”

於是,就在膠囊別墅的偌大浴室裏,自木陽後,楊棠給自家老爸的後背上也描篆上了玄武真符。

是夜,楊棠把阮清怡和海棠找來自己的別墅,很快在兩女後背上同樣篆畫上了玄武真符,並教會了她倆怎麽畫符。

第二天上午,超能訓練完的楊棠隔門監督著海棠和阮清怡分別給老媽還有陶妤妃畫妥了玄武真符。這樣一來,楊家一家再加上陶妤妃扛著百萬當量級別的核爆逃生是不存在問題了。

中午吃過飯,趁著有空,上官茗欣忍不住拿出複印的手寫樂譜問楊棠:“這本譜子怎麽會在你家?是誰創作的啊?真想見見作者!”

楊棠隨手拿過複印樂譜翻了翻,道:“這就是我平時隨記積攢下來的樂譜,你複印也就複印了,但千萬別到處亂散,畢竟都是些還沒注冊認證的曲目。”

聽到這話,上官茗欣嚇了一大跳,好懸沒把樂譜扔地上。關於是楊棠原創這一點,她已隱約猜到,所以雖然有點驚訝,卻不至於被嚇到,關鍵還是楊棠所說的,整本譜子裏的曲目都還沒有認證過,這就嚇死個人了嘿!

就好像越是棋力高深的圍棋手越能夠準確判斷出棋盤上的形勢,從而乖乖投降、中盤認負,而不是像那些下手一樣,跟沒頭蒼蠅似的,硬要下完一盤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棋局;鋼琴師也是這樣,像上官茗欣就是曾經入了鋼琴師門的,雖然達不到鋼琴家的標準,但判斷一首曲目的好壞,那水平是盡夠了。

正因為如此,她清楚地知道她複印下來的整本手寫樂譜的份量,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她這就把樂譜拿去注冊認證到她名下,那麽這輩子享之不盡的名譽、地位、財富都會滾滾而來。

意識到這一點的上官茗欣卻完全沒有考慮這個選項,深心裏隻是對楊棠的信任感動不已,甚至忽略了楊棠對樂譜並不重視的那種態度。

沒錯,現如今的楊棠的確不太在乎樂譜了,他隻是隨便具現出來討心血**想學鋼琴的老媽開心的。反正現在有條件,既然自家老媽有興趣學些陶冶心情的東西,當兒子的自然要滿足。

“我保證不會外傳,至少在我幫你完成所有曲目的注冊認證之前……”

“你要幫我注冊這個樂譜?”楊棠愕道。

“對啊,既然是你的原創,幹嘛不注冊?”上官茗欣不太理解楊棠的心態,“就算你沒有時間,我說了我幫你嘛!”

楊棠遲疑了一下,旋即揮手道:“隨便你吧!”頓了頓又道:“行了,快到點了,一起去吃飯。”麵對邀請,上官茗欣自然滿心歡喜地應了。

吃過午飯,大約一點的時候,楊爸的手機響了,他接通聊了幾句,然後遞向楊棠道:“是羅老,他想跟你說話。”

楊棠接過來,走到角落,以念力場護體後才道:“老羅啊,不是約好的下午四點半嘛,你這麽早打電話來幹什麽?”

電話那頭羅老苦笑道:“你隻約了時間,地點呢?”

“就我家,我自己那幢別墅,掛了!”說著,楊棠還真就把電話給掐斷了。

走回去的時候,楊爸一臉懵的看著楊棠,老半天才道:“說完了?”

“說完了。”楊棠攤手。

“都說什麽了?我們怎麽沒聽見?”楊爸問。

楊棠理直氣壯道:“保密電話,你們聽見幹什麽?”

楊爸頓時不吭聲了,就連邊上想要插嘴的楊媽媽也欲言又止。

下午,大戈壁上,一家人照常修煉完。

等回到膠囊別墅,休息一陣後,楊棠表示要先走,同時讓爸媽還有陶妤妃多待半個鍾頭:“我收到實時天氣預報,最近三小時內,戈壁上這一片頂多四級風,你們就多歇會兒唄!”

“那你呢?”楊媽媽問。

“約了羅老在綠野別苑見麵,所以得過去跟他聊聊,你跟老爸最好別露麵。”楊棠說完這句便離開了膠囊別墅。

同時,這一次,膠囊別墅周圍不止木陽和易梅兩個保鏢,連黎東等好些保鏢都出現了。

四點半,楊棠準時出現在自己別墅門口,羅老高老的車也不早不晚地開到了院門口。

二老的隨行人員先下了車,在羅老的示意下,他們並未進院,而是就在院子周圍布控起來。之後,二老才下車,就站在院門外與楊棠遙望。

楊棠示意了一下身邊的洪南,他立刻快步到院門口,對二老發出邀請道:“兩位領導,我家老板有請。”

羅老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高老指了指身邊的國字臉道:“他可以跟進去麽?”

洪南很隨意地瞟了一眼國字臉:“這位女士把身上的三把冷兵交出來,就可以進去。”

這話一出,國字臉平胸西裝女子頓如炸了冒般,一雙眯縫眼瞪得跟杏核那麽大,死死盯著洪南,仿佛要將他看穿。

羅老也很是詫異地打量了一下洪南。要知道,國字臉可是精銳中的精銳,雖然現如今已不是七鳳的對手,但在當初,完全能夠一個打七鳳三個,並且第一次出現時,連羅老都以為她是個男的,可偏偏沒逃過洪南的眼睛。

院門口一陣短暫的靜默。

“你叫洪南?”高老適時打破了沉默,“聽說你是巴哈馬華裔?”

“有什麽問題?”洪南淡淡道。

“巴哈馬有華裔嘛?”高老質疑道。

“你去過巴哈馬?”洪南反問道。

“沒去過……”

“那你怎麽肯定沒有?”洪南哂道,“又或者你手下人報告你說沒有?你手下的人就可信?還是說巴哈馬方麵的話可信?”

高老:“……”

一連串反懟之後的洪南卻跟沒事人似的,再度比出朝裏邊走的手勢:“幾位請吧,老板還等著咧!”

羅老高老互望一眼,當即進了院。國字臉女人將身上的冷兵掏出來交給同伴,追在二老身後也進了院子。

洪南則沒動,就杵在院門口守著。這是楊棠的吩咐,同時洪南也不懼國字臉女人能對自家老板造成什麽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