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醫生並沒有怎麽攔著孟謙，孟謙順利的跟著孟凡來到了實驗室。

今天還真的是實驗室的設備維修日，不過並不影響看資料。

孟謙在這裏看到了有些雜亂的桌麵，寫滿筆記的一堆本子，還有電腦上上百個G的資料，真正意義上的資料。

一時間，孟謙似乎看到了孟凡每天在這裏的生活，他偷偷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好像有點怕自己的兒子，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孟謙心裏一直都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好父親，至少今天之前算不上。

孟凡先帶著孟謙看了一些他的數學推導，孟謙嚴肅的頻頻點頭，也隻能頻頻點頭，因為他根本看不懂。

還是看實驗記錄和虛擬影像比較直觀一些。

孟凡能做出葉世界模型，是有一些實驗前提的，就比如說疑似引力子的新發現，前幾年大風集團牽頭跟歐洲搞了幾個企業間的大科學項目，其中就包括世界上首台超高靈敏度的激光幹涉儀，是全世界這一領域最高級別的設備，目前全世界也隻有一台，畢竟造價太高，一般人也用不上。

正是靠著這一設備，科學家首次觀測到疑似引力子。

之所以說是疑似，是因為觀測結果再次對之前的猜想產生了一些偏差，所以物理學家隻能說是疑似，但是大家認為至少比1978年那次間接證實再進了一步。

而孟凡正是從這偏差出發，提出了四平衡態的概念，也就四大作用力的平衡狀態，其實從宏觀來說四平衡是一個常態，因為不平衡世界早就亂了，但是為什麽平衡，怎麽平衡，這才是關鍵。

畢竟四大作用力始終沒能統一，孟凡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叫做物質支點態理論，認為物質在高維世界存在基本物質單位，這一基本物質單位是一個不會被任何外力打破的支點態。

也正是通過支點態理論，孟凡進一步提出了界弦理論，通過在11維之上的數學推導，找到了一個可能的物質基本單位，並稱其為界弦，就像之前說的，界弦，是波粒統一性的基本載體，是四大作用力的支點態，是場的共量單位，是物理世界中最小的物理單位。

此外，孟謙看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概念，物理邊界。

這在觀察整個模型演示的時候極為關鍵，孟凡提出將世界比作葉子，其實是為了方便大家去理解，但是在他做出來的虛擬模型中，每一個葉世界並不是真的像葉子一樣一片一片明顯分開的，而是所有的葉世界都融合在一起，整個高維世界就是一個整體。

世界的獨立性是表現在世界特征之上的，並不是體現在外在的形態之上。

這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理解的狀態，所有的世界既一體化，又獨立化，這就需要用到孟凡提出的物理邊界，每一個世界通過物理邊界保證獨立性，保證不出現直接的接觸，物理邊界本身也是一個能量體，具有切割維度的特殊屬性。

再看這個大世界的形態，很像一片汪洋，裏邊流動著，翻滾著，生生不息。

而下一個關鍵就是世界之間的互作用力，孟凡將其稱為第五作用力，叫做高維力，在孟凡的猜想中，高維力是導致世界出現相似性的關鍵。

高維力也是唯一可以穿破物理邊界的存在，至於不同世界之間如何互相影響，如何形成相似性，應該是和數據有關，而且這裏很可能跟生命有關。

在對孟凡的猜想有了一個更深入的了解後，孟謙不禁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發表你的猜想？”

孟凡卻搖了搖頭，“整個猜想還缺少幾個關鍵數據，而且別說葉世界猜想了，界弦現在也隻不過停留在猜想階段，最起碼得先證實界弦理論吧。

現在隻能算是一種自我娛樂吧，要到發布猜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孟謙卻笑著搖了搖頭，“都說是猜想了，缺乏一些論證不是很正常，我覺得這個猜想是有價值的，至少是有討論的價值的，而且我覺得你這個猜想，很有可能真的。”

“為什麽？”孟凡好奇的看著孟謙，自從自己對量子力學，直到現在是對整個物理學產生濃厚興趣之後，孟凡就從來沒有得到過孟謙的指導。

他始終都覺得父親是嫌自己不夠聰明所以懶得教自己，這一刻，孟凡突然覺得父親可能要教自己一些幹貨了，心裏的期待瞬間爆發。

孟謙緩緩道，“因為……看起來挺像那麽回事的。”

孟凡，“？？？”

就這？

被媒體評為全世界最聰明的人的父親，說出來的話就這點水平？

孟凡徹底懵了，父親到底是不是天才啊？

看著孟凡臉上寫滿的失望，孟謙輕咳了兩聲，“我的意思是說，我跟你有過類似的猜想。”

孟凡眼神又重新亮了起來，“也就是說，我跟爸你想到一塊去了？！”

孟謙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板，“是的，而且，這是我非常在意的一個想要攻堅的研究方向。”

孟凡瞬間變得異常精神，“爸，你研究到哪了？我可以看看你的研究麽？”

孟謙給了孟凡一個眼神，這個眼神中帶著極其中二的態度：你現在還太弱，等你足夠強大我才能把真相告訴你……

然而，孟凡還真被這中二的眼神給唬住了。

孟謙則故意提出問題轉移話題，“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刻意的去做一些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導致其他世界出現類似的情況，從而影響其他世界。

現在我們要是在這個世界發布這個猜想，豈不是有可能引發很多世界都逐漸出現這個猜想？

那豈不是容易亂套了？”

孟凡立馬搖頭，“理論上來說確實是如此，但問題是，這就是一個猜想，距離驗證還有不知道多少路要走，甚至我隱隱覺得，葉世界之間的物理邊界除了高維力，永遠無法打破，但我們作為低維度世界很難探到高維力，這也就意味著，人類真的很難去驗證這個事情，甚至可能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除非，故意去死，可是在這個世界死了，就算真的去了另一個世界，也沒辦法把那邊的情況以及這些事情告訴這個世界。

因為一個無法驗證的事情，去刻意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刻意了半天，也許理論是錯的，你完全在瞎忙活。

這是其一，其二，葉世界有很多，容易出現大規模連鎖影響的，肯定是那些比較容易擴散的東西，而不是這種幹澀而又難以驗證的理論。

就算我們發布了這個理論，也不一定能影響到多少個世界。

爸你想啊，連死亡都是一個無法擴散到所有世界的事情啊，何況是這樣一個理論？”

“那可不一定。”

孟凡驚訝的看著孟謙，“爸爸有辦法？”

“有一個笨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