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聚會

時近春節,至親好友們大多回來過節,靳以南除了依舊忙碌,應酬也漸漸多起來,尤其是朋友們的邀約,所謂人情難卻。

這天陸雙寧晚上不用錄節目,在下班前接到靳以南的電話說要過來,卻也不是馬上就到,她在門口等了快二十分鍾,才見到靳以南的車子。

陸雙寧有些疑惑:“你怎麽突然就要過來?”他平常可沒那麽快下班,過年前這段時間,他不是忙開會就是忙應酬。

“手這麽冷,你等很久了嗎?路上有些堵。”靳以南先習慣性地拉過她的手,替她捂一捂,才接著說,“看來我陪你的時間還是太少,偶爾來接一次你都要這麽驚訝。今晚……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裏啊?”陸雙寧偏過頭認真地看他。

“宋柯夫妻回來過年,想跟大家聚一聚。”

“哦。”陸雙寧點點頭。

最近他有機會都會介紹他的朋友給自己認識,想她融入他的圈子,他交的朋友很多,而且對她都十分友好,她也並不反感,反而是她的朋友圈太小,玩得來的朋友就那幾個,靳以南也都知道。

靳以南突然笑了。

“為什麽笑?”他這人可不常笑。

“不告訴你。”靳以南眼眸晶亮,卻選擇保密。

其實他是想起了去年也是在這裏,他問她能不能培自己去參加宴會,被她拒絕的事,時光流轉,誰能想到今天她已經在自己的身邊。

他以前不迷信緣分一說,可現在卻覺得有緣是好事。

陸雙寧隻覺得他心情很好,也沒有多問,一路上很安靜,被他的手握得暖呼呼的。

不過他們並不是直接到聚會的地方,而是繞路先去了一家精品服飾店。

陸雙寧詫異地看著靳以南:“不是朋友們聚一聚?怎麽還要換衣服……”她借著夕陽再仔細打量他,他穿的是正式的西裝,不過他一貫這樣穿著的。她再看自己,普通的t恤牛仔褲,她雖然是主持,不過電台不用出鏡,她一般都以舒適的打扮為主。

兩人這麽站在一起的確有些不般配,更何況是去見人的。

靳以南也不說話,摟著她就往店裏走去。

陸雙寧覺得他應該是常客,因為店長親自來招待他們,態度熱情得不得了,陸雙寧才知道這是家高級定製的品牌店。

靳以南並不像一般男人那樣,讓女人唱獨角戲,自己坐在一旁事不關己。他很認真替陸雙寧選衣服,一排排設計精良的禮服,他一件件看過去,時不時問陸雙寧自己的意見,最後同時看中了一條火紅色的長裙,冰冷的冬天,這樣的暖色讓人忍不住喜歡。

裙子的領口和腰身做了皺褶處理,兩側肩膀都有手工縫的鑽飾,陸雙寧還有些猶豫,就被他推著去試穿了。

等她穿好出來,發現和拿在手裏看的時候感覺不同,裙子順滑的衣料非常貼身,把陸雙寧的身體曲線都很完美地襯托出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那後背開的v字一直延伸到腰間,又是那麽搶眼的顏色,讓她的雪背一覽無遺,美好得能奪人的呼吸。

店長還一直在誇陸雙寧漂亮有氣質。

可陸雙寧心裏沒底,雖然她這不是第一次穿禮服,可是當她看到靳以南沉默不語的嚴肅表情,就忍不住想是不是很難看?

這下子她的手腳都不自在了,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的,拽著裙下擺問他:“是不是不合適?”

果然見靳以南搖了搖頭,不褒不貶,又悶聲重新選了另一條珍珠白的及膝禮裙遞給她:“你不如試試這條?”

這條上緊下鬆的小禮裙拉鏈在後背,必須有人幫忙,店長自然就跟著她進去了,等她見到陸雙寧換下那條紅裙,還十分惋惜地說:“其實我覺得您穿這條真的很好看呢。”不是奉承客人,是她的真心話。

其實後來這條也不錯,珍珠白的顏色帶著珠光,很顯女人的氣質,就是設計上略微保守了一點,沒有驚喜。

陸雙寧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裙子是很漂亮,可能我穿不好看。”

店長猶豫了一下,想了想才悄聲說:“才不是呢,其實我覺得靳先生也覺得好的。”當局者迷,她分明見到剛才靳先生驚豔的樣子。

陸雙寧睜大眼睛反問:“怎麽會?”

“我想……”店長指指深v的背部設計,“也許就是太好看了,靳先生舍不得。”她明明一本正經的說著自己的想法,可卻讓陸雙寧“唰”地紅了臉。

等陸雙寧再次換好出來,坐在沙發的靳以南跟著站起來,前後看了看,才終於肯定道:“我看這條就很合適,你就這麽穿著吧,麻煩店長幫配件厚的外套。”他讓店長去挑外套,自己卻走近陸雙寧。

她紮起的馬尾已經解散了,等下發型和妝容也要再整理一下。

陸雙寧挨著靳以南,看著他平靜的眼神,不知怎的竟然興起逗他的念頭,盡量不著痕跡地問:“其實我更喜歡紅色的那條裙子。”

靳以南的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挑眉抿唇道:“那條不好。”

“哪裏不好?”

他正在想怎麽說才好,卻意外捕捉到陸雙寧狡黠的目光,頓時也明白過來,靳以南是什麽人,從來不會處於下風,環顧四周也隻有他們這一對。他伸手環上她纖細的腰,一下子把她拉近貼著他的胸膛,居高臨下,如同君王。

“哪裏不好?”他的薄唇動了動重複她的文化,貼著她的耳朵語氣燙人,“它讓我想把你藏起來,哪裏也不能去,誰也不許看一眼,你說這是好,還是不好?”

靳以南這是在跟她*?他的反客為主讓陸雙寧始料未及,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接招,他明明不是那樣輕佻的人啊……

她就像個傻姑娘一樣,乖巧地被他攬在懷裏。

靳以南知道她臉皮薄,所以點到即止,店長選了一件今年流行的繭型粉白條紋大衣送來,他接過輕輕地替她披上,見她還怔忡著,不由得好笑,點了點她的鼻尖:“怎麽不說話?變傻了?”

他可知道她的口才了得。

被這麽一揶揄,陸雙寧回魂,懊惱地瞪了他一眼,又覺得跟他比自己是太嫩了。

再悶騷的靳以南還是靳以南,怎麽可能會被她問倒?所謂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他隻說了一句話她就沒轍,不過他也沒再逗她,算是手下留情?

她同情他的對手。

搭配服飾又做了簡單的造型,靳以南就帶著陸雙寧赴約。

宋柯的聚會就在他自己的別墅辦的,規模不大,請的都是很熟悉有深交的朋友,也大多是有頭有臉的名流,當然,靳以南跟宋柯更是熟得不得了。

宋柯夫妻一見到他們進來就上前打招呼,然後彼此介紹認識。

宋柯又揶揄:“看你今天的氣色,都好利索了吧?有佳人在側就是不同。”說著餘光帶向陸雙寧,等他看到她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笑意就更深了,“原來是這位‘朋友’啊。”

想起之前遇到的幾回,陸雙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靳以南似是習慣了,捏捏她的手心,才說:“你已經有靜文,就別羨慕別人了,沒機會了。”

被他一噎,宋柯反駁:“我哪有羨慕?”說完還看了眼自己妻子,發現她也在悶聲笑。

靳以南低頭悄聲跟陸雙寧說:“別理他,我還沒給他項鏈的錢,現在不給也罷。”說得不可一世,聲音不大又正好宋柯夫妻都聽見。

陸雙寧再一次被他調侃的話怔住了,覺得他今晚真的很不同,不隻是心情好,還會開玩笑,十分地放鬆自在。

而宋柯覺得自己誤交損友,他妻子還是一直笑。

陸雙寧是第一次見到宋柯的妻子,聽說他們常年居住在國外,她本人是一名珠寶設計師,靳以南送陸雙寧的項鏈就是她親自設計的。

夫妻倆都是很健談的人,這讓一直緊張的陸雙寧稍微鬆了口氣。

到場的很多人也是靳以南認識的,他就帶陸雙寧一一認識,這樣算是借此機會正式把她介紹給大家了。

宋柯妻子問他:“靳以南這回是認真的了?”

宋柯挑眉,摟著她的腰辯駁:“他那樣性格的人,有不認真的時候嗎?反正我沒聽過他有什麽緋聞,之前的女朋友也是好聚好散。”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們能成?那陸小姐看起來性格蠻好的,靳以南這樣悶的人,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她學了一個麵無表情的樣子,把宋柯逗笑了。

“希望能成吧,你看咱們睿兒都兩歲了,他家裏也該著急了。”宋柯這麽說。

人在陌生的環境就會忍不住緊張,陸雙寧一晚上都挽著靳以南,不過在學校也培訓過禮儀,所以臉上一直帶著微笑。

身為身邊人,靳以南自然察覺出她的不自在,安撫說:“不用緊張,大家都是朋友,你大可自在一些。”

可說是這麽說,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件事,這需要時間調試。

陸雙寧也不想他擔心,就搖頭說:“我沒事呢。”

好在,調和的音樂適時響了起來。

靳以南紳士地伸出手,邀請陸雙寧跳舞。

大廳裏雙雙對對翩躚躍動,陸雙寧很久沒有跳過舞了,心裏也想重溫一下,沒有猶豫就被他帶進舞池。

沒想到的是,兩個人是第一次配舞,節拍竟配合得天衣無縫,好像天生就是一對,別人都融不進去的完美,身體無比靠近,仿佛心也要走到一起。

舞蹈絕對有這樣的魅力和能量。

到最後,靳以南的額輕輕貼在她的上麵,輕聲低喃:“真好。”

他想起曾經聽過她的一期節目她說過的話。

經年至此,毋容置疑,她就是他的。

不管是應酬還是聚會,難免要喝酒助興,靳以南今晚喝了不少,還沒有到醉的地步,可是眼神迷離,哪裏還有半分平日的銳利精明。

陸雙寧扶著他往門口走去,他比她高了將近二十公分,又把半個身體都倚著她,大冬天的急得她滿頭都是汗。

她還在想怎麽徐師傅還不把車開來,他就低頭靠在她脖頸的位置,笑著低語:“你好香啊。”說罷還親了她一下。

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進出的可都是他的朋友!

陸雙寧被嚇得不輕,推開他的腦袋,正想說他,又見他眼睛半開半閉,說沒醉也差不離幾了,換做清醒的時候,冷靜自持的他絕不會這麽奔放的。

她歎了口氣,用力穩住他,隻求別再有什麽出格的事情了。

徐師傅終於開車來接,還幫她把他扶上車,到了狹窄的車廂,他身上的酒意就更濃了,她替他把襯衣扣子鬆開,又是擦汗又是給他喝水。

在駕駛座的徐師傅笑:“陸小姐很會照顧人。”

陸雙寧汗顏,她哪裏敢說,自己也曾經當過酒鬼,知道醉酒是什麽難受的滋味,所以她現在很少再碰了。

以後……也得讓靳以南少喝點才對,小酒怡情,大酒傷身。

想到這裏,陸雙寧怔了怔,自己怎麽就想到以後那麽遠了?

因為靳以南喝多了,所以陸雙寧讓徐師傅先送他回去,他在公司附近有套公寓,如果工作晚了會直接到那裏休息。

陸雙寧知道地方,不過是第一次來。

開了門,他們扶著不太清醒的靳以南進去,開了玄關的燈,黑暗的地方霎時亮堂了,陸雙寧驚訝了一下,好寬敞的公寓!

徐師傅說車子的油不夠,她住在另一個區,提議讓她先安置靳以南,他去加油。

陸雙寧也有些擔心靳以南,不好就這麽放著他不管,所以就留下了。

她憑著感覺找到了主臥,好不容易把靳以南扶到**,剛要鬆手,人也還沒站穩,就被他用力拉了一下,沒有意外地整個人倒在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