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許老師。”

“許老師。”

“好,好。”許陽快步往搶救室走去:“壯壯呢?”

“已經在搶救室了。”

許陽問:“說一下什麽情況。”

小中醫說:“患兒兩歲半。出生便手足抽搐,兩目天吊,吐舌搖頭,甚至還有角弓反張的情況,沒有一日停歇。後,診為先天性大腦發育不全。該醫院表示無法治療,病人一家遂來我們明心分院求診。路上感受外邪,高熱達到39.7℃。”

到這裏,許陽已經快步來到搶救室,打開門,進去。

見壯壯已經在診治患兒了。

許陽往前一步,觀察患兒情況,患兒痰聲如拉鋸一般淒厲強烈,麵色青慘,山根青筋暴露,昏迷不醒。壯壯剛做完小兒食指絡脈診法,患兒指紋深紫,已經直透命關。

已有性命之虞。

“三棱針,點刺!”壯壯冷靜開口。

旁邊護士馬上拿上三棱針和酒精棉。

壯壯不敢遲疑,指揮旁邊的急診中醫:“快,點刺十宣、十二井、雙耳尖出血。”

“是。”旁邊急診中醫趕緊忙碌起來。

壯壯則是趕緊拿上毫針,以雀啄術點刺素髎、雙合穀。

時間一點一分過去。

大家都緊張地看著患兒的情況。

這個患兒是典型的危急重症,此刻已然到了危及生命的關頭,若是讓他繼續這樣風痙昏死過去,便是真的危險了。

壯壯一邊針刺,還一邊問:“讓你們去請許老師過來,人請來了嗎?”

“我已經到了。”許陽在他後麵,說了一聲。

壯壯回頭。

許陽冷靜地出聲:“做你自己的事情。”

“是!”許陽到了,壯壯主心大定,繼續施針。

很快,護士驚喜道:“患兒出汗了。”

話音剛落,患兒哇哇大哭起來。

“呼……”壯壯長長吐出來一口氣,然後又抬眼看一下許陽。

許陽對其微微點頭。

施針結束,把患兒轉入病房。患兒父母嚇得都哭沒完了,拉著許陽又是說又是懇求。

安慰了人家一番,讓人家好好陪著孩子。許陽跟壯壯往回走,他問:“這個病人你怎麽看?”

壯壯思索了一下說:“這個患兒從出生到現在,喉間的痰鳴聲從來沒有斷過。偶爾瀉肚一次,這些症狀就會有短暫的好轉。可是,他到現在已經有5天沒有大便了。”

“所以縱觀患兒的症狀,實際上是屬於痰熱久蘊,複又感受外邪,熱極而動風,所以變成如此可怕模樣。所以我打算用礞石滾痰丸變做湯劑,用清熱解毒,滌痰開竅,息風止痙。”

說完之後,壯壯有些緊張地看向了許陽。

許陽說:“把你的方子寫下來。”

“哦。”到了許陽的辦公室,壯壯把方子寫好,遞給了許陽,神情還有些忐忑。

許陽仔細看了看對方的配伍和劑量,然後一直沒說話。

壯壯有些緊張地問:“許老師,是不是我哪裏考慮的不夠周到啊。要不,您再幫我指點指點?”

許陽把處方放下,他說:“壯壯,你跟著我也好幾年了吧。”

壯壯也不知道為什麽許陽突然這麽說,他有些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許陽笑了笑說:“你呀,別的都好,就是對自己沒什麽信心。其實現在你的水平,已經很不錯了。行醫呢,謹慎一點是對的,但也沒有必要膽小甚微,你都是要做借調專家的人了,要對自己有點信心。”

壯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許陽問:“什麽時候走啊。”

壯壯說:“明天就要走了。”

許陽點點頭:“好,團隊都選好了吧,小桃也一起吧?”

壯壯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許陽打趣道:“新婚夫妻還害羞啊?”

壯壯低著頭笑著。

許陽說:“你們還是剛結婚,就要馬上一起奔赴外地,要說不好意思,應該我說才是。”

壯壯忙說:“不不,許老師,不是這樣的。自從兩年前,杜院長在您的婚禮上帶來了好消息之後。這兩年來,明心模式在全省遍地開花。”

“之前帶隊的一直都是老專家老教授,我是您的第一批學生。也是第一個年輕一輩帶隊的,這是我的榮幸。雖然我去的隻是基層的縣中醫院,但我的勁頭別提多有多足了。”

許陽含笑點點頭,想起了他們當初的相遇,還有這幾年來的壯壯艱苦學習和踏實實踐,他終於由當初的懵懂青澀,變成了現在的帶隊專家了。

“好。”萬千言語,都在了不言中,許陽道:“把處方交給徐原吧,這個患兒讓他來接手。下午,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治,準備出發。在那邊要是有什麽問題,隨時聯係我。”

“好。”壯壯重重點頭:“許老師,我肯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許陽笑著說:“快去吧。”

“哎!”壯壯轉身離開。

許陽長長吐出來一口氣,臉上笑容更熱烈了一些。

這兩年,明心分院也拿下三甲醫院的名號了,在上麵的支持下,也跟很多醫院的中醫科展開了試點合作,互派專家和醫生。

名義上說的是學習和交流,實際上,人家來明心分院,是學習。明心分院的中醫團隊過去,是幫著他們改造。

事實證明,明心分院這條純中醫的路子是正確的。

兩年多來,其他醫院的中醫科的診治水平有了大幅提高。當地的居民,也不會一進門就說想要調理,而是真正會找中醫治病。

雖說一些疑難雜症,危急重症,人家還是信不過當地醫院的中醫。還是願意來問縣,找明心分院治療。不過這總得要有一個過程,真要現在病人都過去了,他們還拿不下來呢。

不管怎麽說,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許陽他們當初的設想也正在一步步實現。

許陽往前走著,又碰上了剛出來的老河豚劉宣伯。

劉宣伯瞥了許陽兩眼,輕輕哼了一下。

“劉老師。”許陽打了個招呼,露出了笑容。

老頭兒這兩年瘦得厲害,也更顯蒼老了,仿佛老人都有那一個階段,過了之後,就會盡顯老態,隻是劉宣伯這脾氣卻是越老越臭。他看看許陽,一聲冷哼:“哼!”

許陽也隻是笑笑,這老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