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虛與委蛇

聽說這種藥吃了之後,沒有十幾個男人,根本滿足不了中此藥的女人,更毒的還是,中毒的女人經過如此一夜癲狂,還會死於力竭。這種藥還是妓院用來懲罰犯錯妓女的,妓院沒有妓女不怕這種懲罰。

想到謝文婧能如此靡亂死去,太子妃便打定主意,哪怕哄也要哄著謝文婧進吳家。自己一時的低聲下氣,換來她的靡亂死亡,實在是太值得了。如此還能順便殺了任茵茵。

“太子妃請坐,還請直接說明來意!”謝文婧看到太子妃如此態度,心裏如何不明白,此女身為太子妃,所作所為必定為了太子,這是她的立場。

不過,自己也不是軟柿子,想害自己,也得拿出真本事,既然是敵人,也無需跟她多虛情假意,直奔目的吧!自己是在不想跟她多秀妯娌之情,不,自己從來跟她也不曾有妯娌之情。還是直接對戰痛快。

“文婧,你這是在怪我沒早些來看你麽?誒,你也知道,我也很難的,早就聽說了你的孝道事跡,一直想結識你,可惜我也是身為人媳,你也明白,母後她,她不許啊,我身為兒媳如何敢惹母後生氣,跑來結識你?那樣豈不是大不孝?”

太子妃一副我也是有苦衷的樣子,用被圈禁的皇後來博得謝文婧的認同。

“噢?這麽說太子妃不知道我的婚事是父皇恩賜的?那麽父皇的話,你可曾聽?你可曾孝於父皇?”

謝文婧不冷不熱,既然跟太子妃已經處於對立位置,無需維護她的顏麵,更無需順著她的話應承,她今日若不是想加害自己,恐怕連自己都不相信。對於敵人,無需客氣。

果然,太子妃被謝文婧如此不顧顏麵的話,說的滿臉羞愧。

“嗚嗚嗚,文婧,我,我也好為難的啊,父皇的話,我確實應該聽的,可母後的話又放在那兒,我,我也是左右為難。

我也想想著先順著母後,以後多勸勸母後,讓母後接納於你,如此你也能名正言順,我也不會那麽為難了。文婧,你還怪我麽?嗚嗚嗚!”

太子妃竟然說的那麽卑謙,更是那麽傷感,不僅如此,太子妃還自來熟的忽然握住謝文婧的手,哭的是悲悲切切。

謝文婧冷眼看著如此女人,心裏冷笑不已,太子妃在京中命婦之中,聲望極高,今天卻如此卑微的對待自己,必有所圖。

今天自己要是真的不理不睬她,相信她走出武王府大門,就能跟京中命婦說出今天自己不理不睬她的事,對武王府的名譽,對自己個人的名譽都是極大傷害。

之前自己不理睬太子妃,甚至不參與京中命婦的交際,也是因為皇後之故,所有人都心知明肚,但今天太子妃首先做小伏低,自己若是還是不理不睬,便給人傲慢離群的不良影響。

世安將來是要征服所有朝臣的,而不是疏離所有朝臣的,自己也可以借太子妃之名,走出被京中命婦封閉的交際圈。

“不,不,太子妃別多想,我懂的,你也有你的苦衷,我明白的,不過是我心中一直有些遺憾罷了。”

自己既然想借太子妃走出被封閉的命婦交際圈,對她就不能太冷淡了,不冷不熱正好。

“還好文婧能明白我的苦衷,我今天來,其實是給文婧帶來一個機會,可以堂堂正正接觸燕京命婦的機會,七天之後,吳家舉行賞花會,參與賞花會的全是京中達官貴人的命婦,還有她們的嫡女,是為了均州賑災舉行的賞花會。

一般她們不會捐贈太多,像我們這樣的皇家媳婦,捐出三五千兩足夠,而達官貴人家的命婦,一般在千兩,各家千金小姐,幾百兩足夠,也就是一個心意,不僅僅給自家掙些許名聲,也能真正救助災民,文婧,你也去吧,到時候我帶著你一起參加。

她們看到我親自帶著你參與,她們必定會以我為榜樣,今後有什麽活動,都會邀請文婧,這樣文婧再也不會被她們排除在外,好不好?”

太子妃心中大喜,謝文婧意動了,還以為她真的一臉驕傲的不在乎被京中命婦承認呢?原來她一直在意的很,這一次必定能成,自己無需太過卑謙,反而叫她生疑。

“嗬嗬,若是這樣,文婧十分感謝太子妃,謝太子妃提攜。”謝文婧假笑兩聲。

“嗬嗬,那這樣我們就說定了,七天之後,我帶你參與吳家賞花會。”太子妃也陪著笑的格外真誠。

太子妃離開武王府之後,立即回到任家,跟母親再次確定毒計具體細節。

謝文婧卻想著去吳家的那一天,自己要如何麵對太子妃對自己可能的加害。今天聽太子妃的語氣,她謀的不會是自己的錢財,看來她謀的是自己的命。

在吳家自己能被她謀害了?吳家跟她有何關係,能叫吳家為她一己之私賠上全家?

“吳管家,幫我去查太子妃跟吳家所有的牽連,記住,所有的牽連,包括仆役之間的牽連。

今天太子妃非常低調過來,親自邀請我七天後參與吳家舉辦賑災賞花會,我不能不做一點準備,不然就怕中她奸計。”

謝文婧立刻吩咐管家安排人去查太子妃跟吳家之間的所有關聯,多做準備,才能保護自己。

吳管家原本就是皇上安排到武王府守護的,聽到王妃如此慎重,心裏沒來由的有些悸動,感覺有事要發生。

太子妃膽敢違背皇後之意,私自結交謝文婧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如此好心的邀請謝文婧參加京中命婦圈?太子妃這不是在幫助謝文婧,害了她自己嗎?

被太子看上的次輔任佑明嫡女會這麽傻?不,不會,太子妃她必有圖謀!不是圖謀王妃的錢就是圖謀王妃的命,又或者借機踐踏王妃名聲?

盡管王妃也認識到這些,叫自己安排人摸底,但自己感覺還不夠,命婦一般活動在後院,一直以來保護王妃的都是王府男侍衛,他們的武功極高,飛羽,飛朋兩人就能以一當十,可他們卻不能進女人的後院啊!

自己手裏倒是有幾個女的,可惜卻是另有她用,暫時還騰不出來,憂心忡忡的吳管家,想想還是將心中的憂慮回稟了皇上。

皇上已經得知太子妃進入武王府的事,現在聽到吳管家的憂心,也感到這次危機逼近文婧。

文婧明明知道是危機,也不得不借機交際京中命婦,不然不僅僅授人以柄,也失去一次好機會。

“你回去吧,最遲明天,會有四個宮女會手持朕的木牌由禮部送入武王府。”皇上決定,抽調四個梅花女衛給文婧,便於貼身保護。

這四名梅花女衛,是梅花衛中功夫較高的女衛,分別是梅衛三,梅衛七,梅衛九,梅衛十。

第二天當謝文婧收到禮部送來的四個宮女的時候,心中極為感激皇上對自己的保護,有她們四人貼身保護自己,自己在命婦圈裏出入,再也不懼宵小作怪。

“這樣吧,你們既然都沒有名字,本宮就為你們每人取一個名字,你叫春桃,你叫夏荷,你叫秋華,你叫冬雪,今後本宮就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你們了。”

謝文婧走過去將跪在自己麵前的四個宮人一一扶起,謝文婧已經從管家口中得知,她們是皇上安排給自己貼身保護的女衛,如此一來,自己人生安全有了保障,但自己也更加暴露在皇上眼皮底下了。

不必在意了,自己原本就要好好維護武王,維護世安,暴露一切就暴露一切吧,徐大哥那邊,天生自己也從沒有敢泄露半個字,他從來對自己也是疏離有禮,不會被皇上抓到什麽把柄。

再說徐大哥現在都被派出去預防蝗災,沒有兩年是不會回來的。起碼這兩年內無需擔憂這方麵。

五天後,謝文婧看到了管家交給自己的資料,關於吳家跟太子妃一切關聯的資料。

任茵茵跟任琳琳之間不應該是和睦的姐妹關係,她們兩人應該是對立的,為何任琳琳能篤定任茵茵舉辦的賞花會能加害到自己?

任茵茵身邊的貼身丫鬟,出來兩個是從小跟著任茵茵的,其餘皆是任茵茵嫁入吳家後安置的,照道理不應該會聽任琳琳的。除非那從小跟著任茵茵的丫鬟,有把柄被任琳琳母親握住?

這兩人一個是家生子,一個是從小賣身為奴進入任家伺候任茵茵的。家生子的一家人全部跟著任茵茵親大哥,目前還在任家。

不過任茵茵親大哥隻是個童生功名,不得任佑明看重,目前雖然還在苦苦讀書考取功名,但他不僅娶妻還有幾房美妾,讀書自然沒那麽一心一意。在童生功名上幾乎蹉跎十年。

應該是她,這個叫綠竹的貼身丫鬟,她的家人雖然是跟著她的大哥,但真正說起來她一家人的賣身契還是在任琳琳母親手裏,她自然是逃不開被人控製的命運。

這個任佑明的妻子也不是蠢的,竟然故意將這個綠竹的家人全部安排在任茵茵親大哥身邊,能給任茵茵產生錯覺,這一家人既然是為大哥所用,就一定是忠心於她的。

反而看這個從小賣身伺候任茵茵的丫鬟,家人早亡,獨留她一人,這樣人的,最不容易被困住。

謝文婧再看過吳家其他人的資料,便知道,吳家無人攀附太子及其他皇子,極力保持中立,雖然在新政當中,也附和過士紳官員,但吳家也是從自家利益出發,吳家的老家在湖州是個知名大家,擁有良田十五萬畝。

如此看來,並非是吳家想要加害自己,而是任琳琳一家想要加害自己,通過的必定是任茵茵身邊的兩個從任家帶來的丫鬟,這個叫綠竹的丫鬟,最有嫌疑。

不過若是自己真的在吳家有些許損傷,吳家人必定膽戰心驚,懼怕皇上的借題發揮。

爹跟三叔兩人繳納十抽三的賦稅都有年把時間了,可緊跟爹跟三叔的士紳卻一個沒有,皇上必定也盼著有人能跟著爹他們一樣,主動繳納自家賦稅。而不是皇上氣很了,借題發揮的抄家滅族來獲得士紳田地,這不是解決的根本之道。

謝文婧輕輕閉上眼睛,思量著利弊,以自身為棋,為爹跟三叔綁上一個大家族,好處巨大,不僅僅能瞬間減輕爹他們身上的壓力,轉移其他士紳的敵意,也能為皇上新政做出巨大推動作用。

但自己呢?會不會被害的太過?不行,若是不能得知她們底線,自己不能以身犯險。

“吳管家,再派人去查吳家長媳身邊的丫兩個鬟,一個叫綠竹,一個叫翠玉,看看兩人這些天有無外出,見了什麽人,購置了什麽東西。盡量要細致。最遲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結果。”既然要以身做棋,就必須知根知底,不然就太被動了。

徐寅在前幾天就接到皇上密旨,要他立即趕回燕京,參與吳家舉辦的賑災活動,要他在吳家外院,密切注意一切不利於文婧的可能。

讓徐寅出去預防蝗災,在皇上心裏其實也是做個幌子,皇上認為,這件事不過是徐寅故意轉移均州翻地龍對自己的影響,徹底堵死那些人企圖推翻新政的可能。

徐寅接到皇上密旨,得知太子妃竟然要帶文婧參與吳家舉辦賑災賞花會,盡管這樣大臣家裏舉辦如此活動,一直是燕京的習以為常的,燕京各家達官貴人都喜歡主持這樣的活動,幾乎每年都有,甚至各家有種默契,輪流舉辦,各種名譽捐贈活動都有,活動聲勢有大有小。捐贈得到的物資錢財,一般會交由戶部,皇上也樂意他們如此,好歹為戶部添些銀子。

皇上一般不會參與,都是各家命婦,各家公子小姐,以及品級不高的未婚年輕官員參與,已婚官員,一般不會親自出席,都是派出自家命婦及公子,如此捐贈物資也就無人拿來攀比。圖個心意。

太子妃邀請文婧參與這樣的賑災活動,明擺著是在幫助文婧走進貴婦圈子,但是,太子妃能如此好心?必定是要加害文婧,才會如此好心。這也應該是皇上擔心的。

著急的徐寅,這幾天便是快馬加鞭,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往燕京趕,一定要那一天前趕到燕京。

至於蝗災,現在並不是預防的時候,真正預防蝗災還是在一年之後,現在不過是安撫百姓,安心生產,貯存糧食。

當管家拿到資料的時候,心裏嚇了一大跳,吳家長媳身邊的丫鬟綠竹,竟膽敢私自賣妓院烈性**加害王妃?

一夜癲狂?一夜沒有十幾個男人根本不夠中毒女人用的,如此惡毒之女,罪該萬死,抄家滅族。

管家都不敢看王妃的臉,看看自己親自解釋一夜癲狂的藥性之後,王妃的臉瞬間鐵青,這是管家從來沒有看過的。

“有沒有解藥?”謝文婧冷冷的問,謝文婧得知此藥的時候,心裏的怒火不可遏製的要噴發出來,任琳琳,你給我等著,若不能回報與你,本宮白活兩世。

“有解藥,不過,不過,即使有解藥,也得,也得,也得那個,不過是一個人足以。”

管家額頭直冒汗,自己一個老男人跟王妃解釋這個,實在是心有不逮啊!關鍵是武王不僅僅不在家,更要命還是武王就是在家也不可能解救王妃。

管家還有一點顧慮就是全燕京的人,都心知明肚武王至今不曾跟王妃圓房,王妃即使帶著解藥過去,也不成啊!除非不吃不喝吳家任何東西,關鍵是一夜癲狂的藥,銀針查不出來啊!

謝文婧明白了,這種烈性**,如果沒有解藥,便是靡亂十幾個男人最後力竭而死的結局,如果有解藥,便隻需要一個男人,不會死。

賭還是不賭?若是隻需要一個人男人的話,說明藥性小了很多很多,若是浸泡冷水,自己應該能堅持的住,隻要自己挺住了,吳家知道犯下如此重罪,足以抄家滅族,當他們得知能以繳納三成賦稅替代如此重罪的時候,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緊跟爹他們身後,推行新政。

可萬一自己不能堅持到底呢?不,不會的,自己絕不可能如此懦弱,謝文婧沒來由的很快否定這個念頭。

“你去吧,明天我會出席吳家賞花會。”謝文婧堅信自己能堅持下來,便接過管家手裏的解藥,吩咐他出去。

管家左思右想,還是擔心王妃出事,這樣的事一旦發生,不僅僅是簡單的一個死,而是嚴重的身敗名裂啊!大周人不怕死的比比皆是,但沒有一個不怕身敗名裂啊!

管家見王妃有意冒險,不得不回稟皇上,然而皇上卻示意管家無事,一切聽王妃的安排。

皇上已經得到消息,徐寅在今晚就能趕回燕京,相信明天他能出席吳家賑災賞花會。

至於一夜癲狂的藥性,皇上也已經聽清楚了,跟謝文婧想的一樣,皇上對謝文婧有絕對的信心,一定能戰勝隻需要一個男人的藥性。

退一步想,即使文婧不行,還有徐寅在京,文婧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是自己需要考慮今早解除文婧跟武兒的婚約,這個對武兒跟世安實在不利,不到最後萬不得已,還是不考慮徐寅。